<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浅探【双调·折桂令】的创作技巧及其他</b></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徐瑞理,系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诗词协会常务理事兼《湖南诗词》副主编、中国散曲研究会理事兼《中国散曲研究信息》副主编、中华诗词学会散曲工作委员会委员兼办公室副主任、中华诗词学会当代诗词曲赋联精品研究委员会常务副秘书长兼散曲研究中心主任、湖南省诗词协会儒商学会执行会长兼秘书长、《中华散曲》编辑、《中国当代散曲》编委)</p> <p class="ql-block"> 元散曲中,共有12宫362调,而用于小令(含带过曲)的也有123调。在这123调中,常用曲牌不到三分之一。则其余曲牌,仅有少数几支,有的甚至是孤例。但在这一百多调曲牌中,最受人喜爱的,莫过于【双调·折桂令】了。</p><p class="ql-block">当代元曲研究专家隋树森先生所编《全元散曲》(上中下三卷),共收录元人220人散曲作品,其中收录小令3885首。在这庞大的创作队伍的大量小令作品中,【双调·折桂令】这一曲牌,最受青睐。笔者统计发现,《全元散曲》中有53人创作了447首【双调·折桂令】,分别占到了24%和11.5%,列所有曲牌之首。就元代这些散曲作者而言,几乎所有名家大腕,如张养浩、马致远、郑光祖、白贲、周德清、周文质等,都有这一曲牌作品存世。刘时中、汪元亨、阿鲁威、鲜于必仁、刘庭信、徐再思、王举之、汤式等曲家,则创作有十几、二十首【双调·折桂令】不等。著名散曲大家卢挚一生创作有这一曲牌55首,山坡羊鼻祖张养浩更是留下【双调·折桂令】97首,可谓洋洋大观矣,形成了《全元散曲》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p><p class="ql-block">【双调·折桂令】这一曲牌,从元代后,经明、清两朝,至到近、当代,都是曲家们的最爱。游山玩水、怀古吟今、四季风雅,各种题材,无所不及。但眼下,对如何创作如这曲牌作品,许多曲友很是茫然。究其原因,一是对这曲牌的创作要领理解不深、研究不透,一味的模仿,照猫画虎;二是各种曲谱,各说其词,让曲友们莫衷一是。本文将立足于【双调·折桂令】这一曲牌的创作进行有益的探讨。</p><p class="ql-block">一、【双调·折桂令】的基本体式</p><p class="ql-block">【折桂令】用于杂剧、散套和小令,又名[蟾宫曲]、[步蟾宫]、[天香引]、[秋风第一枝]、[广寒秋]、[折桂回]、[蟾宫引]。</p><p class="ql-block">此曲正格为“七(六)四四、四四四、七(六)七(六)、四四四”共十一句七韵,四个句段。</p><p class="ql-block">谱式为:×××、×仄平平(韵),×仄平平,×仄平平(韵)。×仄平平,×平×仄,×仄平平(韵)。×××、平平去上(韵,可平),×××、×仄平平(韵)。×仄平平(韵),×仄平平,×仄平平(韵)。</p><p class="ql-block">此外,此曲还有多种变格:</p><p class="ql-block">一是增句格,多在第九句后增一句,平仄为“×仄平平(韵)”,不增者少,更可增更多句,平仄依然为“×仄平平(韵)”。</p><p class="ql-block">二是将三个七字句均作六字句。</p><p class="ql-block">三是有将第五、六两个四字句合并为七乙句一句。</p><p class="ql-block">四是将正格第四句减去。</p> <p class="ql-block">二、【双调·折桂令】的创作要领驾驭</p><p class="ql-block">【折桂令】一曲,之所以受古今历朝历代文人曲友所喜爱,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它的板式明朗,声调起伏明快,以及它多处对仗的要求,使作品层次分明,层层递进,回味无穷。</p><p class="ql-block">例如:张可久的【双调·折桂令】莲花道中</p><p class="ql-block">洗黄尘照眼沧浪,古道依依,暮色苍苍。远寺松篁,谁家桃李?旧日柴桑。红袖倚低低院墙,白莲开小小林塘。过客徜徉,题罢新诗,立尽斜阳。</p><p class="ql-block">这是一首典型的正格,二、三句句式相同,作对仗。三、四、五句作鼎作对,接着六、七句再作对仗,末三句又作鼎作对。全曲非常工整,十分耐品。</p><p class="ql-block">又如:张可久的另一首作品【双调·折桂令】晚春送别</p><p class="ql-block">借旗亭仙子逢迎,舞态飞琼,歌韵流莺。红线幽欢,乌丝小字,金缕新声。留过客江山有灵,废残春风雨无情。花落闲庭,柳暗空城。今夜离别,后日清明。</p><p class="ql-block">此曲是常用的增句格,在第九句后增一个四字句。此曲增句后,前面三个句段均没有变化,唯独将末句段四句,形成了连壁对。其实,这个曲子的增句,还有增更多句的。如增更多句,当以四句一增,平仄依然为“×仄平平(韵)”,增句依然以作连壁对为上。</p><p class="ql-block">再如:卢挚的【双调·折桂令】商女</p><p class="ql-block">水笼烟明月笼沙。淅沥秋风,哽咽鸣笳。闷倚篷窗,动江天两岸芦花。飞鹜鸟青山落霞,宿鸳鸯锦浪淘沙。一曲琵琶,泪湿青衫,恨满天涯。</p><p class="ql-block">【双调·折桂令】红梅</p><p class="ql-block">缀冰痕数点胭脂,猜是人间,繁杏枯枝。山茶茜染,照映参差。若倚竹佳人看时,索饶他风韵些人。脉脉奇姿,应解疵翁,鉴赏妍媸。</p><p class="ql-block">前曲是将第五、六两个四字句可合并为七乙句一句,后曲则是将正格第四句减去成所,但此二格并不常用。在变格中,最为常用的是将正格中的三个七字句作六字句用。例如:张可久的</p><p class="ql-block">【双调·折桂令】次韵</p><p class="ql-block">(唤)西施伴我西游,客路依依,烟水悠悠。翠树啼鹃,青天旅雁,白雪盟鸥。人倚梨花病酒,月明杨柳维舟。试上层楼,绿满江南,红褪春愁。</p><p class="ql-block">这里尤其需要注意的是,当曲子中七字句改作六字句用时,往往有人只把三个七字句中的某一句,或两句改成六字句。这种改法,虽然没有硬性规定,看似并无不妥。但在散曲创作时,此法并不可取。因为,这会破坏整首曲子的音节与板眼,产生与全曲的不协。</p><p class="ql-block">此外,此曲还可与[水仙子]或与[叨叨令]合为带过曲。但值得一提的是,此曲与[水仙子]合为带过曲时,作为首曲的[水仙子]末句,要先改为六字或七字句,以便使作为次曲的[折桂令]首句叠用。</p> <p class="ql-block">三、【双调·折桂令】增句的争议与误区</p><p class="ql-block">关于增句。前款曾提到,【折桂令】一曲的增句,此曲增句与否,都是曲坛公认的。事实上,【折桂令】增句,无论是古、近代,还是现、当代,这类作品,占了相当大的比例。但是,这个“增句”,到底增在何处,却是一个颇有争议的问题。台湾郑骞先生《北曲新谱》中标注:“末句之后可增四字句,即照末句平仄,句数多少不拘”。大陆刘长年编著的《元曲格律新编》中亦明确:“增句多在末句后添加仄仄平平四字若干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比较权威的散曲工具书上,也有类似说明。既然此曲正格末句本身为“中仄平平(韵)”,那么增句后,无论是增一句,还是增若干句,其正格末句后的所有句子都应该是“中仄平平(韵)或仄仄平平(韵)”。</p><p class="ql-block">但是,唐圭璋《元人小令格律》一书中标注的是:“但元人常例,于末句之上一句不叶,余句皆叶”。</p><p class="ql-block">又,郑骞先生《北曲新谱》中标注:“增句每句协韵,惟倒数第二句以不协韵为宜”。</p><p class="ql-block">由此可见,唐谱也好,郑谱也罢,【折桂令】一曲,增句与否,其倒数第二句应以不叶韵为宜。事实上,凡古今名人名作,末句段之四字句,要么句句叶韵,要么倒数第二句不叶韵,必是。这也就是说,【折桂令】末句之后增句一说,是不成立的。</p><p class="ql-block">本人所编著的《元北北曲曲谱通要》一书中,坚持“增句,多在第九句后增一句,平仄为‘中仄平平’(韵),不增者少,更可增多句‘中仄平平(韵)”。</p><p class="ql-block">关于叶韵。依据【折桂令】谱式,此曲通常十一句七韵或十二句八韵。也就是说,曲中第二、四、五句及倒数第二句是不叶韵。但事实上,古今许多作品中,确有多处叶韵的,甚至有句句叶韵者。</p><p class="ql-block">散曲,虽然没有赘韵一说,但笔者认为,不叶韵处,皆以不叶为宜。</p><p class="ql-block">散曲创作与理论研究,是一条没有止境的道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弘扬散曲文化,需要更多的人参与其中,传承与发扬。</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