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医十四年

Qiyue

<p class="ql-block"> 四十六年前作为恢复高考制度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中的一员,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走进了苏州医学院的大门。<span style="font-size: 18px;">从此开始了自己人生的又一个起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span>我们被称为七七级大学生,是因为我们是在一九七七年完成的高考,实际入学时间是一九七八年年初,我们比七八级只早半年入学。</p> <p class="ql-block">  记得七七级考试不是全国统一命题的,而是各个省组织的省考,暨省内统一命题考试,当时江西省划了二条线:一条是录取线,另一条是出省线,也就是考分在一定分数之上就可以去省外的学校。每个考生只填三个志愿,我当时因为立志学医,所以第一志愿就是江西医学院医学系,但是又怕自己考不好,所以第三志愿就填了江西赣南医学专科学校,这是一个大专。第二志愿当时认为只是填的玩玩而已,开始选择广东中山医学院,当年中山医学院在江西没有招收医学系,所以就改成了苏州医学院医学系。后来由于考分高于出省线,所以就被苏医录取,但是没被录取在医学系,而是把我放到自己没有填写的放射医学系,我就这样走入了放射医学。</p> <p class="ql-block">  五年的大学生活,紧张而充实,大家都在拼命地学习,恨不得把时间掰开了用。每天必定挨到教室熄灯才回寝室。生活基本上是三点(教室-食堂-寝室)一线。尽管学习紧张,自己还是坚持每天早晨跑步和洗冷水澡,特别是冬天洗冷水澡常常让他人感觉到冷🌝。五年中基本上每年都代表学校参加江苏省大学生运动会的八百米和一千五百米的中长跑比赛。</p> <p class="ql-block"> 五年本科学习期间印象深刻是学习英语,当时苏州市唯一的一家新华书店里的英文书屈指可数,几乎是出一本就被人买走,英汉词典更是难得。自己的一本《新英汉词典》还是儿时的朋友帮忙从千里之外购买后送给我的,它一路陪我读完了本科、硕士、博士,又伴我去了英国、加拿大和美国。为了背英语单词,还将一本《英汉袖珍小词典》拆开了背…</p> <p class="ql-block">  五年的时光一晃就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记得每天晨跑经过的苏州那特有的石砖铺地的街道,时不时与其赛跑的公共汽车,苏医那个不标准的300米跑道(标准田径跑道为400米),跑道旁三人合围才能抱拢的大树,那枣红色的书桌,阶梯教室,放满长条饭桌并兼作会场的食堂,食堂门口的鹅卵石路,连接食堂和宿舍之间的小桥,连接食堂和院区的窄窄的乌鹊桥弄,学院正门右边不远处的葱油饼店…..</p> <p class="ql-block">  当年最令人向往的地方还是学院大门边上那个收发室,因为我们所有的来信、汇款和包裹都是经过那里转来的。每天下了第二节课都会盼着班里的生活委员手中拿着的一叠信件中有一份是属于自己的。</p> <p class="ql-block">  大学毕业留校期间参加了太湖、长江水系的辐射水平调查,当时我们的足迹遍布江南水乡。还记得有一次我们正在太湖中心采取水样时,突然头顶机声轰鸣,抬头一看,只见一架直升机正在不远处盘旋,并放下起吊网将渔民刚刚打捞上来的银鱼调上直升机,直接运往香港。</p> <p class="ql-block"> 工作一年半后,报考了放射卫生硕士研究生,从师留苏的章仲侯老师,硕士论文是研究镭在人体骨骼中的分布。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我攻读硕士学位的第二年,章仲侯教授突发脑溢血,昏迷后紧急住院抢救,章老师昏迷期间,宋振铎、赵山川、黄正、曹建平、雷𣁽、陆汉魁、王恩杰和我几个年轻人与组里其他老师轮流在医院看护,但终因病情严重,章老师不幸早逝。含着悲痛帮助师母料理完章老师的后事之后,转而在同一教研室李世骏老师的指导下,完成了硕士论文并通过答辩。记得当时的答辨委员会里有当年国内放射卫生专业和辐射剂量专业头号学者:魏履新教授和史元明教授。另外三位答辩委员是朱寿彭老师、佘桂枝老师和李世骏老师。</p> <p class="ql-block">  硕士毕业的当年,考取了当年放射毒理界的“南朱北吴”中的“南朱”,既朱寿彭教授的博士研究生。朱寿彭教授早年留学苏联并获得苏联的副博士学位(苏联的副博士学位相当于欧美的博士学位。在苏联拿到副博士学位之后可以继续深造攻读全博士,全愽士相当于欧美的愽士后)。当时我是朱教授的第一个博士研究生,也是国内放射医学专业的第一位博士研究生。</p> <p class="ql-block"> 万事开头难,作为第一个放射医学的博士研究生,我要在朱寿彭教授的指导下,建立自己的实验室,当时放医系的领导非常支持,决定将一间从未启用过的工作卫生间改造成给我用的实验室,实验室的所有设施和仪器都要自己造计划、提申请。多亏了医学院和放医系的大力支持,实验室在我完成第一年的基础课时,基本建成了,为此得到了朱教授的赞许。从这以后,朱教授对我更是给予了全方位的支持和自由,从论文选题、论文设计、论文实验安排、论文报告书写,论文投稿杂志的选择都一一批准了我的想法。我至今难忘他给予我的种种指导、支持和信任。</p> <p class="ql-block">  我的愽士论文题目是铀235对动物生殖系统的毒理效应的研究。记得在做实验的时候,需要DNA检测用的滤膜,试用了几种当时国产滤膜,结果非常不稳定,想买国外的滤膜,可手头经费紧张,而且当时的购买渠道也不够畅通,没办法只好与国外同行联系并求助,很快就得到了国外同行寄来的滤膜,从而使得实验得以顺利完成。还记得文章被国际杂志接受后,我拿着接受信去向朱教授报告时,不拘言笑的朱教授面带笑容对我说了些表扬的话。</p> <p class="ql-block"> 还记得愽士论文答辩委员会共五人:主任委员是上海医学院的杨藻宸教授,委员有二军大的郑秀龙教授,同济医学院的叶维新教授,苏医的李𨒂义教授和朱寿彭教授。</p> <p class="ql-block">  于愽士毕业的1990年,<span style="font-size: 18px;">在导师、同事、同学、系领导、院领导的指导、支持、关心和推荐下</span>被国务院学位评定委员会和国家教委评为有突出贡献的中国博士学位获得者。回顾历史,我由衷地感恩我的导师、我的母系和我的母校。博士毕业后我被安排去了辐射遗传教研室协助室主任郑斯英教授的工作,同时协助系里的外事工作。</p> <p class="ql-block"> 一转眼,我离开母校已经有三十二年多了。我是1978年初踏入苏医,1992年初离开的。在校整整十四年。我最后一次参加国际放射医学会议是1995年8月底在德国的Würzburg大学,那是纪念伦琴线发现一百周年的纪念大会。在会上最后一次见到<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中国放射毒理界“南朱北吴”的“南朱”,既</span>我的愽士生导师朱寿彭教授,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中国放射毒理界“南朱北吴”的“北吴”,吴德昌教授。那次会议期间与这两位前辈的对话至今仍记忆犹新……</p> <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