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罗文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生产队要杀牛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是一条很老的水牛。杀牛后，可分到肉吃，心里欢喜。农村确实太缺油荤了</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时我是知青，插队落户时才十几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杀牛那天，生产队里老老少少，好多人都来了，地坝上黑乎乎的，一堆一堆的人。使人觉得，杀牛是一件大事。除了我和一帮十几岁的农民小伙伴，很活跃以外，中年以上的社员，都神色凝重，因为耕牛是重要生产工具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农村，宰杀耕牛是被禁止的，违者将坐牢。但老牛、病牛则是例外。但也要经公社兽医站验证、公社批准。当时已快入冬了，生产队的主要成员，商量了一下，估计老牛过不了这个冬了，决定宰杀。由出纳去办理手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出纳是个面色黝黑，嘴唇厚厚的汉子，头上裹一圈白帕子。他叉着两片脚丫子，屁颠屁颠地朝公社跑了一趟，就把红戳公章盖下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其实，公社也不过是履行一下手续。他们也知道，非不得已，生产队怎会宰杀自己的生产工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杀牛的地点，是在晒坝上。牵过来的，是一条瘦骨嶙峋的老水牛。脊椎高高耸立，牛毛几乎已褪尽，身上是一大块一大块灰白斑块。但毕竟是水牛，体魄大，生产队几个壮年社员，七手八脚地，用很粗的绳索分别在四只牛蹄腕打上活结。然后，几人合力将主绳用力一拉，牛四蹄一下紧紧收拢在一起，随之“咚”地一下倒地，发出很大的响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觉得这条牛太可怜了。实在不忍再看，赶忙从人群中离开，走到一边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过了一会，有两三个社员也走到我旁边，对我说，牛倒地后，拼命挣扎，绳子被挣松了一点，居然又站了起来！但壮汉们再次拉紧绳，把牛的四蹄收得更紧，牛再次轰然倒地，眼里顿时冒出一圈泪水。我不禁黯然神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分到的牛肉，一点油水也没有。以至于我一直有一个偏见：凡是牛肉，都是没有肥膘的，只有猪肉才有。直到后来，在超市里，看到肉柜里的牛肉上，有厚厚的黄色的膘，这才似有所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下乡插队那时节，人都缺粮食吃，牛能获得什么待遇，可想而知！那时的牛终身都是以吃草为主啊！哪有膘？</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