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西江月·知青的“芳华”片段</p><p class="ql-block"> 锣鼓红花欢载,黑屋冷雨风迴。养猪种菜垛柴堆,咸菜权当美味。 </p><p class="ql-block"> 烈日秧田虫咬,漫堤夜筑星归。山洪浊浪暴雷追,泥水模糊泪水。</p> <p class="ql-block"> 奔赴农村</p><p class="ql-block"> 1975年九月初,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我们,身背一个崭新的军用水壶,头戴一顶印有“广阔天地大有作为”鲜红字样的草帽,伴着欢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锣鼓和红旗,怀着几多激动、几多憧憬、几分壮举、几分懵懂和几分迷茫,来到了偏僻的山寨,其心情不亚于披红挂彩、奔赴沙场的战士。</p><p class="ql-block"> 幻想着当地的群众会对我们报以热烈的欢迎和接待,因为我们是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来改天换地的呀!</p><p class="ql-block"> 谁料想卡车把我们卸到一个满目荒凉、冷冷清清的小寨子,黄土飞扬满是牛粪狗屎的泥路;低矮破烂、歪歪斜斜的土房;没有喧天的锣鼓,更没有夹道欢迎的人群,迎接我们的只是一些脏兮兮的看热闹的小孩。一个精瘦的挑着一担粪的老太婆,深陷的眼窝里两个黑眼珠咕噜噜转动着,嘴里叽叽咕咕的冲我们说了一大堆抱怨的话,大意是她们村历来贫穷,粮食年年不够吃,我们来了是和他们抢口粮,他们压根儿不想要什么知识青年!更让我们吃惊的是,她竟然还是这个村的妇女队长!</p><p class="ql-block"> 一幢破败不堪的土屋便是我们的安身之地,一楼住人(二楼晒粮食),女知青住右边,男知青左边。屋里黑漆漆的,进去后眼睛要适应一会才能看清,在靠近屋顶下方有个一尺见方的小窗户,泥土的地面和墙壁,床靠着墙壁,会掉土,用带来的报纸贴,因为凹凸不平,粘也不是,用图钉订也不是,勉强贴上去了,夜里还有老鼠在里面跑,常常撞破报纸掉到蚊帐后面,吓得惊呼不断。</p><p class="ql-block"> 好似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我们沮丧到了极点,第一次感受到理想与现实的严酷差距。</p><p class="ql-block"> 但无论如何,我们只能尴尬憋屈的、无奈顽强的生存在这里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片段一</p><p class="ql-block"> 弯腰插秧的美华,直起身体想歇一下,由于低头时间太长,突然一阵眩晕向后倒,腿陷在泥里拔不出来,她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到水田里。因为水比较深,站立的时候能淹没膝盖,所以她跌坐进水里时,头向后仰,被灌进一大口又苦又臭的秧田水!</p><p class="ql-block"> 下工后,我打着赤脚,裤腿卷到膝盖以上,路过一座土桥,走到中间时,感觉脚下的土层突然松动陷落,一下子右腿猛地插落到两根木头之间,直插到大腿根部,左腿则被跪扭着别曲在桥面上无法动弹,旁边的伙伴赶紧来拽我,一时间疼得我龇牙咧嘴,大叫着“疼、疼、疼!”</p><p class="ql-block"> 土桥是用几根碗口粗的树干架在桥的两头,然后在上面培上稻草泥土铺就而成的,由于树干粗细不均,间距有大有小,踩踏时间长了,加上下雨,上面培紧的土必然松动流失,而我刚好踩到缝隙处,腿就卡进去了。</p><p class="ql-block"> 几个人拉的拉,拖的拖,生拉活扯地把我拖拽出来,疼得我撕心裂肺,眼泪汪汪,大腿两边被磨破刮伤,渗出粒粒血珠,火辣辣的疼。</p><p class="ql-block"> 一旁的人七嘴八舌道:“要是你不光脚穿着凉鞋,脚会大一些,就掉不下去啦!”“不要挽裤腿,就不会磨着肉啦!”“谁叫你的腿恁个粗,要是我就不会被卡着了”“你的细麻杆腿当然磨不着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片段二</p><p class="ql-block"> 寒冬腊月,清晨,地上铺满白霜。蒋勇轮值做饭,去水塘挑水。水塘中央搭有两根粗粗的圆木头,男人去挑水时,担着空桶沿木头走到水塘中央蹲下,分别将两只桶口往下一“噗嗤”就装满了水,然后起身,顺着木头往前走出水塘。女人因为力气小胆子也小,只敢在水塘边用水瓢舀水进桶。</p><p class="ql-block"> 木头上有霜很滑,蒋勇担满水后起身时站立不稳,一下子连人带桶掉进水塘里没了顶,好在他会游泳,扒拉着爬上来,冷得牙齿打战,哆哆嗦嗦战战兢兢跑回集体户,换衣服,然后再去捞桶。</p><p class="ql-block"> 户里的两个男知青把罗大妈家正在孵小鸡的蛋全偷吃了,惹得罗大妈围着知青户的房屋前前后后骂了好几天,他俩敢做不敢当,让别的知青也跟着受牵连挨骂,过后他俩还恬不知耻的说:白偷了,里面都有小鸡了,根本吃不成!</p><p class="ql-block"> 到村民地里偷几棵菜,果树上摘几个梨,这都不算什么,去把邻村的鸡啊狗的也弄来吃了,吃饱了没地方发泄,就夜游似的围着村子扯着嗓子喊叫,村民还以为是有鬼了呢!他俩还把集体户公用的东西偷去卖了换吃的,什么钟啊,热水瓶啊,碗啊,锄头等等。</p><p class="ql-block"> 善良的村民们并不会记仇,罗大妈每隔几天就会送棵大白菜来,送几个洋芋几个粑粑;家顺妈让去她家吃新鲜包谷粑粑;九妹端来一大碗酸腌菜;美蓉拿来几块豆蚀。</p><p class="ql-block"> 小顺妈说:“我家地里的新鲜蚕豆你们自己去摘来吃。”</p><p class="ql-block"> “香椿可以吃了,你们只管去掐!”</p><p class="ql-block"> “我们家的李子熟了,你们随便吃”。</p> <p class="ql-block"> 片段三</p><p class="ql-block"> 下乡一年多时,户里的金玉交了个男朋友,是邻村的老知青,绰号叫水兵,大概因为他长得像美国兵吧。由于不门当户对,水兵的父母看不上金玉,坚决反对,同时也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哪家父母会容忍子女谈恋爱?但他俩我行我素,为此,两家吵翻了,视为反目。无奈他俩的感情已经深得不能自拔,父母知道得太晚了!</p><p class="ql-block"> 金玉原来很瘦,最近却突然“发胖”了,吃东西要吃酸的,坐板凳要坐高的,不出工,也不回家,天天呆在集体户里,水兵每天都来看她,给她送吃的。他来他的,我们都习以为常了。</p><p class="ql-block"> 村民说:“金玉怀孕了,你们咯晓得?”“什么?怀孕!怎么会怀孕?”“怎么不会,她不是早有男朋友吗?你们看她那样子,不是怀孕是什么?”</p><p class="ql-block"> “看不出来呀!她只是胖了点。”“你们硬是些憨丫头!在这点上,金玉比你们懂多了!”</p><p class="ql-block"> 金玉真怀孕了,而这时水兵已经招工回城当了工人。</p><p class="ql-block"> 已经七个月了,双方的父母都知道了,只好讲和、认可了。而带队干部却要执行相关决定:通知金玉立即到医院做引产手术,写检查,开除“知青”行列!水兵刚上了三个月的班,也被开除回家,成为无业游民。</p><p class="ql-block"> 引产下来是个儿子,水兵用马桶包把孩子背回家,给双方父母看过后,挖个坑,埋葬了他们爱情的第一个结晶。他俩的名声彻底臭了。</p><p class="ql-block"> 在当时,发生这种事被认为是道德败坏,见不得人,是遭人们忌讳和唾弃的。</p><p class="ql-block"> 再后来,金玉被“一锅端”招工回城,水兵仍无正式工作,在食堂当临时工。他们正式结婚了。</p> <p class="ql-block"> 栽秧</p><p class="ql-block"> 清晨,生产队的大喇叭里队长正在分工:“……妇人,今天到老长田栽秧,昨天男人已经把秧苗挑去撒田里了。男人,今天糊田埂……”。 </p><p class="ql-block"> 老长田是几块“雷响田”,意为靠天吃饭的田,要老天下雨后才能蓄起水,把田泡软,然后犁地、耙地、插秧,产量很低,不过蚂蚱也是肉。</p><p class="ql-block"> 老长田在山里头,要翻两座山才到。吃完早饭后,我们戴好草帽,披上塑料布做的“雨衣”(塑料布上端折缝起来,穿进一根绳子,系在脖子上)出发了。</p><p class="ql-block"> 爬完第一座山,来到山顶,地势平缓一些,稍作休息。接下来再过一座小山头,下到冲底就到了。</p><p class="ql-block"> 这里有些牛脚迹窝,里边积有雨水。只见家和媳妇用镰刀稍凹的一面舀水,把背上背的小孩往肩头边一斜,孩子张开嘴,接着镰刀尖流下的水喝,再舀,再喂。我在旁边看得很是担心:</p><p class="ql-block"> “喝这水会拉肚子的!用镰刀喂水?划着嘴咋办!”</p><p class="ql-block"> “有哪样不能!我们农村人不像你们恁个讲究,出门干活,我们的小娃都像这种喂。”家和媳妇一脸的不屑。</p><p class="ql-block"> 我也口渴,犹豫地从牛脚迹窝里捧起水,但只敢润湿一下干热的嘴唇。</p><p class="ql-block"> 栽完秧,准备返回。这时,天空雷声响起,刚才还艳阳高照,这会儿乌云滚滚。</p><p class="ql-block"> “赶快走,大雨要来了!”</p><p class="ql-block"> “跑快点!难说跑到山那边就不下了。”</p><p class="ql-block"> 惊慌四散的女知青们跟着村民跑,别看那些女人们背的背娃,挑的挑担,她们还要顺带割点猪草挑担柴火,有的穿布鞋有的打赤脚,却跑得飞快,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p><p class="ql-block"> 从冲底爬到第一个山顶,累得呼哧直喘,雨已经下起来了,我和章丽在一起,集体户里的其他人都走散了。不敢多歇,要快点再跑过另一个山头,往下才安全,这里地势太高了。</p><p class="ql-block"> “五月天,孩儿面,说变就变”。乌云黑压压的翻滚过来,雷声也密集了,我俩拼命奔跑着。刚跑到第二个山头,大雨来了,雷声隆隆。现在是下坡,没那么费力了,但是狂风暴雨中,头顶上又是雷又是电,非常吓人。</p><p class="ql-block"> 我喊道:“赶快往下跑,这里太危险!”</p><p class="ql-block"> 一个个响雷在头顶爆炸,一道道闪电把天空划亮,山洪奔流,山风怒号。草帽被暴雨狂风吹打得耷拉着,雨水顺着脖子流淌,尽管扎紧了腰间的绳子,但“雨衣”仍然被风鼓起进水,脚在塑料凉鞋里滑来崴去,被石子刺棵划破割伤流血。</p><p class="ql-block"> 离开山顶远一些了,也实在跑不动了,便蹲在灌木丛边,低着头,俯下身子,尽量把身体蜷缩到最小,仿佛这样可以安全些。咚咚直跳的心脏几乎要蹦出胸腔,又惊又怕又累,山洪在屁股下湍急流淌。霹雳咔擦的巨雷仍在头顶爆响,青白色的蛇形闪电不断在眼前闪烁,撕扯着乌黑的天幕,大雨如注。</p><p class="ql-block"> 一直蹲到雨势渐小,雷电稀疏了,才敢站起身来,腿都麻木了。划破的脚又是泥又是血,被雨水泡得也不知道痛了。我俩像两只湿淋淋的落汤鸡,一瘸一拐,狼狈不堪的下山,回到集体户。</p><p class="ql-block"> 怨天?怨地?怨插秧?想哭、想骂、想喊,却不知道对谁叫喊!</p> <p class="ql-block"> 盖厕所</p><p class="ql-block"> 为上厕所的事,集体户的人都出尽洋相,伤透脑筋。</p><p class="ql-block"> 我们一直是分散用农民家的厕所,说是厕所,其实就是在房子后面或菜园子里挖个坑,上面架几根木头,可以蹲就算厕所了,男女不分,到时咳声嗽作信号,这样经常免不了会撞上人,弄得很尴尬,以后几天见面都不好意思。</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大清早,全户女生都一起到罗大妈家的厕所方便,一是她家人少,二是她家的厕所在房后,紧靠着山,一般不会有什么人,比较安全。</p><p class="ql-block"> 可谁想,就在我们都齐刷刷蹲着时,一个男人挑着一担柴从山上下来,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是村里的民办教师杨天华。</p><p class="ql-block"> “啊!”黄琳惊呼了一声,可是来不及了,他红着脸,低着头急匆匆地从我们旁边逃过。而我们这一群,先是惊得目瞪口呆,继而爆发出一阵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的大笑!</p><p class="ql-block"> 这该死的厕所!</p><p class="ql-block"> 最倒霉、最可怕的是碰上夜里拉肚子要上厕所,只好唤上一条狗跟着去壮胆。</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种打碎牙齿往肚里咽的感觉是,打着赤脚从粪坑中间的木头上滑下去,掉入齐腰深的、臭气熏天的粪池里,然后被同伴拖出来,拉去水田里冲洗。真正是欲哭无泪!这是我们队另一个知青户女知青铃铛的遭遇,后来经常被嘲笑“奋不顾身,跳进茅坑”。</p><p class="ql-block"> 所以,盖一所“正规”的厕所,在集体户里全体拥护,一致通过。</p><p class="ql-block"> 我们一没木料,二没砖头土基,用的材料是被雨水冲塌、只剩半截的老场院的破围墙。女生挖土、挑土,男生摏墙。</p><p class="ql-block"> 用两根稍粗的木棒固定好两块板子,板子中间留出墙的厚度,把土倒在板子中间,用木槌把土摏紧,打开板子后就成一截墙了,然后再往上升,再填土,再槌,直到所需的高度,墙就摏好了。这是最原始的砌墙方法,进度缓慢而且相当累人。</p><p class="ql-block"> 挖土的水泡磨破直流黄水,腰杆酸得直不起来;挑土的腿疼肩头磨破皮;摏墙的使出吃奶的力气,被震得手臂发麻,瘫软无力,头昏眼花。</p><p class="ql-block"> 终于,盖好了属于我们集体户的厕所,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p> <p class="ql-block"> 参加七七年高考</p><p class="ql-block"> 1977年7月,邓小平复出,8月,他在全国“科学和教育工作座谈会”上发表重要讲话,克服重重阻力,恢复了停滞11年之久的高考!</p><p class="ql-block"> 我有幸参加了这次高考,并且从此结束了近三年的知青生涯,以此为人生的转折点,改变了命运。当时全国上下共有570多万考生,录取数不到30万,录取比率二十几比一。</p><p class="ql-block"> 由于长时间干农活,不看书、不学习,已变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同化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性,书本知识早就还给了老师。</p><p class="ql-block"> 我下乡插队的生产队新老知青一共有三十多个,每年论资排辈招工回收一、两个,而且必须是通过“贫下中农”推荐的“思想好、劳动好”的。不知哪个猴年马月才能轮到我,并非是我“劳动、思想”不好。前途一片渺茫!每当想到有可能要“扎根”农村一辈子时就非常绝望。</p><p class="ql-block"> 那时,工人、列车员、售票员、售货员等工作对我们知青有着巨大的诱惑力,可以说是我们的最高理想,不过距离我们也有着千里之遥。</p><p class="ql-block"> 突然间,中断了11年的高考宣布恢复,为所有知青提供了一个公平竞争、改变命运的绝好机会。一时间,人人都万分激动,无比兴奋,纷纷翻出中学时的课本开始复习,跃跃欲试。高考好似一口大锅粥,人人都能舀到一勺。</p><p class="ql-block"> 那年的高考是填报志愿在前,考试在后,可以同时报考大学、中专(技校),而且不分文理。</p><p class="ql-block"> 说起来不怕笑话,在填报志愿时,不知道分文科理科、不知道有本科专科、也不知道重点院校和普通院校,当然更不可能知道什么叫层次、梯度……只知道什么学校的名称好听、地点向往就报什么学校。拿着笔在眼花缭乱的众多学校和专业里勾画着,神游着,完全就是一次美好的心理憧憬。</p><p class="ql-block"> 当年的复习很艰难,白天出工劳动,晚上自己看书。宿舍的灯只有15瓦,高高的挂在屋子中央,昏黄暗淡。所以只能自己制作简易煤油灯:搓一根牙签粗细的棉线,浸泡在墨水瓶装着的煤油里,把瓶盖锥一个小孔,浸过煤油的棉线一端穿过小孔拉出当作灯芯,就可以点燃了。</p><p class="ql-block"> 在这种冒着黑烟、跳动的火苗下看书,鼻孔会被熏黑,眼睛很快就疲倦发涩,加上白天的劳累,经常看着书一会就睡着了。</p><p class="ql-block"> 长期不用的大脑仿佛生锈的机器,长期握锄头镰刀插秧的手拿起笔来变得生硬笨拙,随着油灯火苗的跳动它们开始了生涩的运转和运算;那些早已生疏淡忘的公式、定理、定律,随着一瓶瓶煤油的熬干,被一个个艰难的拉了回来。</p><p class="ql-block"> 除了几本中学课本,没有复习资料,更没有老师辅导;有问题没地方问,做不来的习题只好干瞪眼,跳过去继续看;困了就睡,没人管你,没人过问。梦想着考上,又不敢奢望能考上。有的只是想要离开农村、改变命运的动力,想要检验一下自己还具备怎样的学习能力。</p><p class="ql-block"> 曾经一位中学老师对我们准备参加高考而又信心不足的人说:“全国那么多人参加高考又怎么样?大家都是一样的!你不去试一下,你怎么知道你不行?”他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和信心:对呀,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初高中阶段,是一个“读书无用”论盛行的年代,班里年龄稍大的同学靠关系隔三插五的当工人、当兵、工作去了不少,留下的要么是没关系可走的,要么是愿意读书的。</p><p class="ql-block"> 如果没有“文革”,我的路应当是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工作,这样顺理成章来走的。</p><p class="ql-block"> 现在经拐了这么一个大弯又回到了正轨,我当然要走下去,我没有理由不去尝试这姗姗来迟的高考!</p><p class="ql-block"> 结果是大学、中专都考上了。</p> <p class="ql-block"> 近五十年过去了,回农村看看,是很多知青的心愿。当年困顿无奈之时,曾赌咒发誓:如能离开这里,永远也不想回来!可是,当后来真的离开了,那小山村却成了梦里常游的地方,而且离开的时间越长,想回去看看的愿望越强烈,毕竟在那里生活了三年,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都留在了那里!</p><p class="ql-block"> 那里留有我的足迹、我的身影、我的汗水和泪水、我的欢笑和悲伤,留有我的青春、我的初恋……一幕幕都那样难忘,魂牵梦绕,忘不掉,抹不去,总想再去看看。</p><p class="ql-block"> 当我的脚步再次踏上这块土地,嗅到这方水土的芬芳时,我感到既亲切又遥远,既陌生又熟悉……哦,我的第二故乡,我希望你远离贫穷和落后,希望你富足安康,与时俱进,与文明同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