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锐评“饮中八仙”的酒后秘辛

四艺同修

“李白斗酒诗百篇”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诗句，七个字就让李白酒后挥毫恣意的形象呼之欲出。

你知道这句诗出自哪里吗？除了李白醉后的文思泉涌，诗中还记录了：

“知章骑马似乘船”，

“宗之潇洒美少年”……

这位记录者又是谁？他何以对大诗人们的生活如此熟悉？

图 | 明·唐寅《临李伯时饮中八仙图》（局部） | 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

这些诗句正是出自《饮中八仙歌》，是唐代诗人杜甫的诗作。

杜甫选取当时号称“酒中八仙人”的李白、贺知章、李适之、李琎、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在诗中记录下他们的醉后轶事，语言十分洗炼，内容也很有趣。

图 | 明·唐寅《临李伯时饮中八仙图》（局部） | 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

后世也根据杜甫的《饮中八仙歌》创作了《饮中八仙图》，将各位大诗人的趣事情态生动地表现了出来，构成了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群像图。

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图 | 清·程梁《饮中八仙图卷》（局部） |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图 | 明·尤求《饮中八仙图卷》（局部） | 现藏于厦门市博物馆

八人中，贺知章资格最老，所以杜甫将他放在第一位。这一句是讲贺知章酒后骑马，晃晃悠悠，如同在乘船。有一次他眼睛昏花坠入井中，竟直接在井底睡着了。

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麴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图 | 清·程梁《饮中八仙图卷》（局部） |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图 | 明·尤求《饮中八仙图卷》（局部） | 现藏于厦门市博物馆

第二位“酒中仙人”是汝阳王李琎，他饮酒三斗以后才去觐见天子。路上碰到装载酒曲的车，酒味引得他口水直流，恨不得把自己的封地移到水味如酒的酒泉郡。

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

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

图 | 明·尤求《饮中八仙图卷》（局部） | 现藏于厦门市博物馆

第三位是左相李适之，他每日之兴起不惜花费万钱，饮酒如长鲸吞吸百川之水。自称举杯豪饮是为了脱略政事，以便让贤。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图 | 清·程梁《饮中八仙图卷》（局部） |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图 | 明·尤求《饮中八仙图卷》（局部） | 现藏于厦门市博物馆

第四位“酒中仙人”是崔宗之，他是一个潇洒的美少年，举杯饮酒时，常常傲视青天，俊美之姿有如玉树临风。

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

图 | 清·程梁《饮中八仙图卷》（局部） |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图 | 明·尤求《饮中八仙图卷》（局部） | 现藏于厦门市博物馆

第五位是苏晋，他是开元进士，曾为户部和吏部侍郎。虽然他信佛，长期斋戒吃素，但饮起酒来常把佛门戒律忘得干干净净。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图 | 清·程梁《饮中八仙图卷》（局部） |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图 | 明·尤求《饮中八仙图卷》（局部） | 现藏于厦门市博物馆

第六位便是大家最为熟悉的李白。据说李白饮酒一斗，立可赋诗百篇。他去长安街酒肆饮酒，常常醉眠于酒家。天子在湖池游宴，召他为诗作序，他因酒醉不肯上船，自称是酒中之仙。

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图 | 清·程梁《饮中八仙图卷》（局部） |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图 | 明·尤求《饮中八仙图卷》（局部） | 现藏于厦门市博物馆

大书法家张旭饮酒三杯，即挥毫作书，因为其草书惊艳绝伦，时人称为“草圣”。他常不拘小节，在王公贵戚面前脱帽露顶，挥笔疾书，若得神助，其书如云烟之泻于纸张。

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

图 | 清·程梁《饮中八仙图卷》（局部） |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图 | 明·尤求《饮中八仙图卷》（局部） | 现藏于厦门市博物馆

前面七位都是较为知名的人士，最后一位焦遂则是布衣平民，以嗜酒闻名。据说他五杯酒下肚，才得精神振奋。在酒席上高谈阔论，常常语惊四座。 “酒中八仙”，各有特点。杜甫用人物速写的笔法，创作出“诗”；而后世又根据诗，创作出八位大诗人生动的“肖像”。让今天的人们得以领略盛唐文人乐观、放达的精神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