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我的圆梦之作

山海@松

<p class="ql-block">  《 古城》,我的圆梦之作</p><p class="ql-block"> 戴松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工作几十年,我退休了。这才想起,此生还有一件事没做:一个梦,未圆。</p><p class="ql-block"> 什么梦?文学梦,一个做了几十年的梦。</p><p class="ql-block"> 未能圆梦的人生,是不圆满的,有缺憾的。虽然我知道,缺憾是人生的本来面目,但其实,这种认知只是人在无奈中的一个安慰而已,因为,只要有条件,谁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圆满一些呢。</p><p class="ql-block"> 然而,时至今日,我这个梦,还能圆么?我知道,要圆这个梦,至少得具备两个条件。一是相应的知识和阅历;二是身体状况许可。我有数十年苦读、历练,有六十年人生酸甜苦辣生活积累,所以,第一个条件,我自认为够了。问题在于身体条件是否允许。毕竟,已经年过花甲了。</p><p class="ql-block"> 文学之路漫漫,这是一种苦旅,需要长时间艰难跋涉,最终到达彼岸者,屈指可数。我能否坚持下来,行不行?</p><p class="ql-block"> 明智之举是先检测一下,确认一下,我可不想自己的圆梦之旅出于身体原因,最终终止在半道上。某日,我将这个想法告诉某个诤友,他赞道,看来你这个理想主义者,还能够尊重现实啊,不蛮干。他支持我。</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踏上了西藏之旅。我要去世界屋脊,去那个高山出云的地方,去检测一下我的身体。朋友说我有点别出心裁。</p><p class="ql-block"> 我的检测之旅,艰难,充满惊险,至今难忘。</p><p class="ql-block"> 那是2020年夏天。出成都后,车子沿国道318线向西捷行,经邛崃、雅安,过泸定,穿越4176米长的二郞山隧道,向川藏门户——折多山驶去。 </p><p class="ql-block"> 折多山,国道318线通往西藏的必经之地,位于四川甘孜境内,其左边为高原隆起带,有雅砻江,右面为高山峡谷,有大渡河。清乾隆《卫藏通志》卷4里有载:“折多过山,山虽长,不甚峻。”藏语里,“折多”,是弯曲的意思。折多山处在高原,一眼望去,貌似无险峻状。但细察,山体上,盘山公路沿着山坡曲折迤逦伸展,层层叠叠,九曲八弯,来回盘绕,就象好多个"多"字连叠着,一看便让司机们惊出一身冷汗。</p><p class="ql-block"> 车子一边向上爬行,一边喘着粗气,不断拐弯,终于,在折多山山腰垭口停下。透过车窗,路边兀立一黄色巨石,足有两人高,上书“西出折多”四个鎏红大字,底下还有“ 海拔4298米”一行小楷。方知这里海拔为4298米。左首边,一条沿山势而建的石级路,向上直达山顶。</p><p class="ql-block"> 刚下车,还穿一件短袖衫的我,马上冷得打了个寒颤。这里的温度比刚才经过的泸定那边要低很多了。立马回到车上,穿上一件加绒冲锋衣,这才感觉稍稍暖和些。</p><p class="ql-block"> 我们从垭口开始登山。山道上,三三两两的登山者走得慢腾腾,显有气无力状。我刚起步,走得快了些,立马便气喘吁吁起来,浑身无力。哦!“高反”来了。这让我想起那次去九寨沟,当时也有这种反应,只是没有这次明显。想来,一定是这里海拔更高的缘故吧。向导小兰哥见状,跟我说:高原上爬山,要穿得暖些,走得慢些。要是不小心得了高原病,就麻烦了。我问他:那会怎样?他告诉我:那就会肺气肿,大脑永久性损伤。“喔!”我心一紧,暗自打了个冷颤。</p><p class="ql-block"> “天无一日晴,地无三尺平。”藏地的气候、地貌特征,被一语说尽。刚刚晴朗的天空,忽然一下子被一大块厚厚的积云遮住。接着,巨大的云团从山顶纷纷滚落下来,将所有登山者连同山体一起淹没了。四周变得昏暗。接着,“嘘嘘”有声的山风,夹带着灰白色的雨雾,从山上飘落下来。雨雾中还有细碎的冰粒,似雪非雪,像雾非雾,扑在脸上,冷得生疼。小兰哥说:这是冰雾。这个天气,这里经常有冰雾的。</p><p class="ql-block"> 我走在五个同行者前面。除了我,其余四位都在三十岁左右。跟他们比,我的年龄最“资深”,但当下的身体表现,我却是最好的。</p><p class="ql-block"> 检测通过。我无比欣慰,暗暗为自己喝彩。</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18px;">我依着上山的石级,缓缓向山顶移动。</span>四周依然被雨雾笼罩。扑面而来的山风,夹带着冰雾,冷得人直打哆嗦。然而,山,丝毫不改容色,依旧巍然站立在那里,纹丝不动。我相信,即便当下天地崩裂,也一定不会让它惊心。</p><p class="ql-block"> 一团云雾掠过,光线渐渐亮堂起来。我看见,整个山体寸草不长。仰望头顶上的山峰,在白茫茫的冰雾中,默然无语。我想,在漫长的岁月里,它不知经历了几多风霜雨雪摧凌呐!虽然,年复一年,岩体表面不断脱落,变成灰褐色的石屑,纷纷散落在山体上,然而,它依然在天地间傲立,呈凌然不可侵犯状。这是神山,还是山神?我无法回答。但是,看着它,我分明发现了山的精神,一种信念。</p><p class="ql-block"> 慢慢走,缓缓上,但气还是喘得厉害,脑袋昏沉沉的,还有些痛。坚持着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冰雾消停了,山顶终于被我踩在脚下。不远处,一块巨石标示着山的高度,这才知道,这里海拔已达4962米!</p><p class="ql-block"> 眺望远方,群峰壁立,白雪皑皑。视野里,那座“蜀山之王”——海拔7556米的贡嘎山最是醒目。只见它,一山傲立于云上,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夕阳的金晖穿过灰黑的云层空隙,将远方贡嘎山的一座座雪峰冰川,照得金碧辉煌。</p><p class="ql-block"> 其后几天,我们到了稻城亚丁,爬上了高高的五色海。五色海,海面海拔4700米。我登上海边的一个山脊,这里没有一棵草树。肺,像风箱一样不断抽动,可是身体还是缺氧 。人,像一条蔫了的黄瓜一样,软绵绵的,缺乏精神头。眺望前方海拔6000多米的仙乃日神山,远远看见,整座山披着白雪。那些被青蓝色冰川覆盖的山体,在太阳照射下,向空中反射着亮闪闪的光芒。神山,背倚青蓝的天空矗立,神态肃穆而凝重,在不断飘过的灰蒙蒙的云雾里,时隐时现。几只苍鹰,张开巨大的翅膀,在山谷中乘风飘飞。</p><p class="ql-block"> 嗟夫,危乎高哉,天路之难,难于上青天!看这气势,才让我真正领悟,什么才是伟岸、高远、壮观这些词的真实涵义!</p><p class="ql-block"> 在雪山上,我发现高原龙胆花,它让我领悟了生命的短暂。据说,它的花期最长20分钟,最短的,甚至只有七秒钟。为了成就种子,成就基团的延续,它的这种绽放,这种灿烂,居然只存在了一瞬间!这是一种何等的牺牲精神啊!我惊叹生命的短暂,更敬佩这种牺牲精神。</p><p class="ql-block"> 在雪线下,我看到了匍匐生长的垫柳。垫柳,是柳,又似乎非柳。它们长得很矮,高约10厘米,矮的甚至只有2到3厘米。其茎从基部多次分枝,所有枝条都趴在地上,植株间紧密相连,形成密实的垫状灌丛。远远看去,会让人误以为是一片趴在地上的小草。垫柳们经磨历劫,依然咬定这片贫瘠严寒的土地。它们卑微,但无疑是柳树的精灵。它们的顽强,令人震憾,其精神高度,堪比神山,令人仰慕。</p><p class="ql-block"> 我们考察藏胞的生活,跟藏胞交流。在左贡,我认识了藏族大叔农布。我们之所以这么叫他,是因为他的年龄貌似比我还有“资深”一些的缘故吧。但<span style="font-size: 18px;">其实,他只有四十五岁。</span></p><p class="ql-block"> 农布黑黑的,个头不高,但敦实。我问他住哪?他笑吟吟,用手一指左前方。我眯着眼,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长满垫柳的雪山脚下,有几间矮房子。房子不远处,有几头牦牛,低头啃着匍匐的垫柳。</p><p class="ql-block"> 我问他:“为什么不搬到山下水土好些的地方去啊?”</p><p class="ql-block"> 他欣欣然,目光越过他家房子,看着后面那座雪山,自豪地答道:“那是神山,神山下生活,有福的。”</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提议下,我和这位藏族老弟拍了个合照。然后,我们紧紧握手,告别。</p><p class="ql-block"> 在米堆冰川下,我认识了一位藏族大姐。她,穿藏族服装,系一条银腰带,红红的脸,红红的鼻梁,一双大眼睛,看上去有四十岁。这里有一个马队,专为想骑马赏景的游人提供服务。她是这里的头,她有一匹大白马。</p><p class="ql-block"> 我们跟她拉起家常。为了免得再有前天碰到农布时的尴尬,我们不好再大姐大姐地叫她,先问问她。“二十八岁。”她爽快地告诉我们。我又暗自“啊”了一声。</p><p class="ql-block"> 她说她叫卓玛,在北京上大学,毕业后本可以在北京找到工作的,可是因为不想离开家乡,所以回来,组织起当地老乡,在米堆冰川下办了个马队,为赏景的游人服务。 她结了婚,有一个儿子。</p><p class="ql-block"> 我问她:为何不在北京工作啊? 她笑笑,说:雪山的女儿,离不开雪山啊,这里好。</p><p class="ql-block"> 农布和卓玛,他们是有信仰的人,这种为信仰而生、而死的坚定和执着,令我深深感动。</p><p class="ql-block"> 在这种惊叹、震憾,这种敬佩、仰慕和感动的驱使下,我做了一个决定,要将这种长在我国土地上的生灵的优秀基因,和我们民族最可贵的东西,用文学形式表现出来,固定下来,激励后人。</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想到了《古城》这个题材。于是,《古城》就在青藏高原的雪山上,开始酝酿。</p><p class="ql-block"> 次年,过完国庆节,我便动笔。我暂停了游历和娱乐活动,回避了平时喜欢的电视剧,我闭门谢客。我电脑、手机并用。电脑打好草稿,再导入手机,用一些零碎时间进行修改。那段时间,我几乎成了关在围栏里的一只每天出奶的奶牛。我为自己规定了每天的“出奶”量为400字以上。我比较勤劳,身体也棒,所以,日核算业绩屡屡超标,最高时达到4000字以上。这段时间里,我身体没出什么状况,只是,为照料病中的老母,中途停了半年。二0二三年年底,《古城》——我的首部长篇小说,经六易其稿,终于定稿,全文三十万字。</p><p class="ql-block"> 《古城》,以上世纪四十年代到六十年代期间日本特工及国、共两党特工在浙东古城地区的较量为主线,地下、地上斗争互为观照、映衬,着力反映了这个历史时期我党领导浙东革命斗争的艰难历程和浙东社会的深刻变迁。通过对阿诚、阿梅、阿茂师傅、裘丽、车秉章、车立信和浅草、阿龙、山口白惠子、田胡子等人曲折人生经历的展示和形象塑造,揭示了决定其人生走向和命运结局的不同人生观,价值观,讴歌了中国共产党人坚守理想信仰,为了民族解放、祖国统一事业无私无畏,忍辱负重,不屈不挠的英雄壮举和精神品格。</p><p class="ql-block"> 显然,这个作品是表现对理想信仰的坚守和牺牲精神的,即作品第一主人公阿诚说的一句话: 人生最有意义者,不在于长短,不在于成败,而在于綻放。因为它能照亮前路,温暖他人。譬如立德、立行、立言;譬如为了理想信仰而牺牲。</p><p class="ql-block"> 就让《古城》,作为作者内心里一种红色情怀的宣泄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4.3.25</p><p class="ql-block">(注:长篇小说《古城》,已确定由河北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