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您把故事酿成酒

霓裳芙蓉 💞

2024年2月29日凌晨三点，我接到大姐的来电后，和小的一起把突发高烧的老爸送急诊救治。没想到老爸这次住院时长20天，吃了苦头做了胆囊切除术。

哥阳了，我白天要上班，大姐有血压高日夜陪护吃不消，为照顾好老爸着想，大姐作主请了护工24小时看护。

勤俭节约的父母，获知请护工每天要花费230元有点肉疼，对姐心生微词。俗语有云：久病床前无孝子，久贫家中无贤妻。养儿防老，积谷防饥。

忧心忡忡的老妈，担心护工不贴心，误以为子女不愿护理老爸，遂在家庭群以指为笔，写了以下一段话。

老妈：这次老头子住院，辛苦了阿波，吴蓉，阿铁，东东，我在这里代表他谢谢你们！

怪他年老还干这干那，双手一日不停地劳碌着，翻地种菜。

昨日是草坪四周地沟，挖深点铲平直点，还遭我骂他伤膏贴贴还要挖土，非把手残疾更厉害不肯息！

勤劳就是他本质。买菜能有多少钱，凭我俩工资，根本不用这么辛苦去干农活，但改变不了他性格。

儿女们，你们昨晚确辛苦了，但我想只要你们仔细看看老爸的一双手与一双脚，他的手指伸不直也屈不弄，捏筷是用拳头样子才能吃。

一双脚，你们是不是看出他走路越来越拐了？手指甲与脚指甲，你们看到是否全是灰指甲？脚指像古代老妇缠脚过一样，扣得分不开。

我与他结合，全因我同情他上无盖下无地，结婚租的人家房，房子床桌橱，都是向阿云家借来的。

为了生存发展他做过泥坯，用船划到西坞泥瓦窑厂挑上出卖。种过瓜卖，种水芋艿运到姜山市场睡地滩，第二天早上叫卖。

开过小店，用手拉车拖到奉化炒货市场配货，来回饿了咬只冷馒头充饥。他前面拉我后面推，在埋界桥过后车胎陷进石板缝，我俩用尽力气就是拔不出来。

夜幕黑呼呼的我只会哭了，运气好埋界桥有人过来看见帮我们。大家一齐使力总算拔出车轮，我俩继续一高一低往前推。一次他骑自行车配货过桥，连人带车货翻落河中心。

靠他自己一人艰难地扶起货车，推到岸上落汤鸡似的推着到家，总算逃过一命。

有次去奉化配货，骑车到泰桥桥头冲下来时，村弄忽然开出一辆摩托车，两车相撞只差一公分，老爸强劲把车头往外扭，老天保命又逃过一劫。看到此情景的村民都吓破胆了，以为这次祸水必有死伤。

在一次打稻机收谷，老爸趴在打稻机铅皮斗里出箩头，电缆漏电他人已喊不出声触电了，幸亏雨龙队长发现赶快把电关了才又死里逃生。

我教书退休后，我俩办起幼儿班开了三年。后来到了奉化，他干起破烂王收废品活。当我听到有人叫你们老爸：“破烂王，这东西要不？”

我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感到身份降到如此低等而难受。更气一事是有人喊：“破烂王，铜要吗？”老爸说：“要的。”过好称付好钱，拉车到家里，解开蛇皮袋只见里面是一袋石子。

我责问他：“你买时没解开看过啊？”老爸说当然看过确认是铜，原来是被调包了。

老爸一生吃过苦受过难，为造房子去白杜溪坑，冬天用双手扒沙泥，所以现在双手成残了，造房时从墙头翻落到地成了捌脚。

所以为了养活你们，我俩熬过了很多苦难。我生阿波时奶水多，还可给再定儿子吃奶水，当阿伟时我身体虚弱多了，神经衰弱常失眠，所以奶水也少了。

直到怀孕吴蓉，我胃口一点都没，每餐饭只小半碗，小菜就是一块酱头糊。

天天如此，哪来营养？不像人家有水果吃，那时我是民办教师，工资只有十九元，还得二角一天，叫老婆婆领小孩，就是阿伟。

阿波养在我妈家，到生吴蓉时，奶水一滴都挤不出来，急得我妈到处找奶娘。

都是自己孩子摘奶后的奶娘，所以奶水没劲道也很少，有的只养一星期就抱回来说没奶养不了，所以害吴蓉个子长得最矮小。

而我身体也非常衰弱，到处去打银针，手臂提不起沒劲，夜里睡不着。

那时没钱看医，只能从家里拿袋米去宁波卖掉，换得几元钱到中药店配几贴能安神的中药吃吃，但没啥效果。

后来教育界出了以优秀的教师能转正的政策，我想我沒人能帮我，更不会拍马屁，别的教师过年送礼去乡校校长家，我跟本不会。我就下决心教好学生质量，来引起县领导重视我。

人家怕每年学生统考、抽考，而我就希望多多统考抽考，成绩差的学生我多给辅导，有时放学把差生带回家做作业。我边做饭边批改他（她）们作业，错题耐心指导，直到他（她）们理解会做。

家穷的学生，送簿子铅笔给他（她）们。但上课我非常严肃，不许有做小动作的。我大量搜集题材让学生做，所以功夫不负有心人，年年毕业考，统考抽考我班全县第一，平均分九十多。

文娱，体育运动会我都抓得紧，我教的舞蹈代表西坞区，出席到县里剧场汇报演出，运动会各项名次都领奖，办公室的锦旗，奖状墙壁贴不过。

最终得到市领导重视，把我校作为复式教学搞试点，要我带学生借乡中心大礼堂上观摩课，全市复式教学老师来参听。

村里用二辆拖拉机，把我和学生带到县师范学挍上示范课，到市二小上示范课，教育局长也亲自来听课。

我心里压力那时有多大，一次在西坞区校带学生上完示范课，第二天就病倒医院吊滴。

有次在上课时，局领导邬作义没事先通知，就来到教室后面听课。那时我什么都没准备，真是提心吊胆上完课。

他看到教室连玻璃窗都没装，只栏着几根木棍当窗口，回去后就拨款修建教室课桌椅。回想那时艰苦教书的付出，总算获得劳模荣誉。

我俩现在老了，有病缠身。我说的这么多，只是想教育你们做父母养你们不易，受过多少艰难痛苦。

现在老爸病了，做儿女的孝敬他一点也是应该的，不要有所怨言，我俩现在仍过得俭朴，为的是积些钱给小辈们支援一点爱心。好了不说了，要睡觉了。祝愿老头子早日康复！

老妈一段心里话，道尽家庭奋斗史！父母沉甸甸的爱，让家庭群集体沉默，让我陷入沉思。

家的背后，为人父母的责任与担当，不仅仅体现在家庭中，更体现在社会中。致敬父母以行践爱，您把一生故事酿成酒。

文字／图片/霓裳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