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还能有多苦

雨曦

<p class="ql-block">二月的西北边垂,寒风依然刺骨,清冷的太阳照在广袤的大地上,丝毫没有暖意,送走母亲后,元强的心里彻底被掏空了,惆怅不知从何说起。因为迫于生计,加之还要养家糊口,他一直在外打工,在母亲病重时没能在床前尽孝,有好几年也没有与母亲过个团圆年,遗憾、后悔、无助重重包围着他,让他一时喘不过气来,今生他再也不会有父母亲的牵挂了……</p><p class="ql-block">接到母亲病危的消息后,他带着两岁的女儿匆匆踏上西去的列车,人越是着急越感到列车的缓慢,经过10多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在医院见到了骨瘦如柴,气息虚弱的母亲。母亲紧紧抓住两岁孙女的手,许久不肯放开,直至两行热泪在脸颊上悄悄滑落,元强知道母亲对儿孙有多么不舍,然而病魔无情,一步步吞噬了她的生命。</p><p class="ql-block">元强出生没多久,母亲把他留给奶奶照看,就和父亲去一家煤矿打工。因为那时的农村偏僻落后,买不上奶粉,元强从小营养不良,面黄肌瘦,别的小孩一岁刚过就会走路,而他三四岁时还不会走路,总是依偎在奶奶的怀抱中,头耷拉在奶奶的肩膀上,连乡邻都为他担心。</p><p class="ql-block">“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在他刚过10岁的一个寒冬,个子高大,年轻帅气的父亲在雪地里运煤时因一场车祸而撒手人寰,留下年轻的母亲和元强等四个幼小的孩子,孩子一个比一个大一个头,日子举步维艰。母亲没能力拉扯四个孩子,办完父亲的丧事,只好把小留给奶奶照顾,大妹留给外婆照顾,母亲背着二妹抱着三妹离开老家,又去另一家煤矿打工维持生计。</p><p class="ql-block">日子在艰难困苦中过得非常缓慢,爷爷奶奶把希望全寄托在四个孩子身上,每天盼望着他们尽快长大,爷爷以前也是煤矿工人,用他微薄的退休工资供孩子们上学,庆幸的是四个孩子学习不错,一个接一个考上了大学,虽然家里常常东拼西凑,因为没钱供上大学而十分艰辛,日子过得也捉襟见肘,但头发花白的爷爷奶奶心里还是充满希望,希望孙子孙女尽快长大成材。</p><p class="ql-block">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元强大学毕业后到N市一家公司上班后不久,就被身边的熟人设下陷阱,大骗一场,欠下一屁股的债,满身伤痕,他四处筹钱还账,日子更是雪上加霜。庆幸的是这些年,他努力生活,拼命赚钱,一点点还清了旧账,还在城里首付了一套楼房,准备今冬才要入住,生活终于有了一点起色。然而“子欲养而亲不待”,正准备要好好尽孝,母亲却步履匆匆的走了,让他措不及防,无比无奈。</p><p class="ql-block">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失去了双亲,他心里的痛苦难以言表,肩头的担子也更重了,因为还有80多岁高龄的爷爷奶奶。经历了太多的苦和累,而今他能坦然面对现实,他只希望爷爷奶奶身体能好点,少住几次院,多熬些时日,多给他一些继续生活的理由、勇气和希望,让他能在柴米油盐的日子里能喘过一口气,平静地生活一段时日。只惜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太少了,他人虽在外可心一直悬着,从未踏实过,因为爷爷在煤矿上工作了一辈子,落下了“煤吸肺”的肺部尘病的病根,隔三差五就住进了医院,奔丧回来,爷爷又住在医院,他又马不停蹄地回到爷爷奶奶的住地,去医院陪护爷爷……</p><p class="ql-block">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能到达彼岸。磨难让他更加成熟,更加坚强,更加从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