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风的美篇

自然风

2022年摄

怀念我的母亲

一一母亲仙逝周年祭

我的母亲罗新耀是在2023年3月24日（农历癸卯年闰二月初三）12时于敦睦楼辞世的，享年99岁（虚龄，下同）。

3月22日上午，母亲早餐后还自己扶着助行器出去门坪晒太阳，午餐、晚餐一切如常。晚餐后她扶着助行器准备回房间休息。家里的饭厅与她休息的房间不过六、七米的距离，然而当她走到下厅时，突然扶不住助行器而遁倒在地上，并且惊叫了一声。我和保姆迅速过去，合力把她扶到围手滕椅上坐了下来。休息片刻后，我担心她中风，叫她双脚动动，没有问题，遂以为她是不小心跌的，于是二人一左一右扶她到房间中休息。

3月23日早餐后，保姆叫我帮忙扶她到房间里坐便器上小便。坐好后，她抬头看着我，认出了儿子，被我牵着的手轻轻的用力挰了我一下。午餐是保姆在床上喂的。下午，深圳的外甥托他的朋友送来一个牛黄丸，我泡开水后在她闭着眼睛的情况下喂她吃了下去。

24日早晨，母亲处于昏迷状态，呼吸很粗。我叫村医来看她，测得血压、血氧、心跳水平都很低。我是一直没想母亲会突然离开我们的，问村医要否叫救护车到城里的医院住一段时间。村医说没有必要了，你叫她的子孙尽快回来就可以了。中午12时，操劳一生的母亲终于停止了呼吸，驾鹤仙逝了。

母亲的辞世，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果子，突然从树上掉了下来，令我措手不及。幸亏及时得到许多邻居、亲房的帮忙。我的老婆、孩子当天晚上从广州赶回来了，第二天我的妹妹带着孩子们从深圳赶回来了。

母亲的追悼会是3月27日举行的。我退休前的工作单位五华县林业局，我参加的社团组织梅州市诗词学会、五华县摄影家协会，以及陂蓬村委会、黄背坑宗亲送了花圈。由陂蓬村党支书致悼词，陂蓬、坪埔、柏塘宗亲及母亲生前好友近300人参加了吊唁、追悼会。

我的母亲于1925年11月5日（农历乙丑年九月十九）出生在白石村绵畲下。小时候经常听母亲说她父亲（我的外公）很爱她，说卖屎缸（以前乡下的厕所）都要供她读书。可惜的是，在母亲7岁那年，外祖父突然去世，外婆和母亲成了孤儿寡母。

在母亲12岁那年，苦难的外婆余天喜携女改嫁到正在建设之中的敦睦楼。那时起，外祖母成为叔祖母，母亲则成为不在家居住卖身一半在梅县大坪古家的父亲的童养媳。

母亲到了敦睦楼后，小小的年纪就能协助家里带小孩、打柴、割草、看牛等。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能干重活，据她说有一次在抬石头（建敦睦楼的附属工程）的时候还差点被石头压死。

上世纪五十年代，母亲生下我和妹妹二个孩子。父亲虽说是卖半身给梅县大坪古家的，但自小在大坪长大，并在那里更早的圆房生子。那时生活艰难，交通不便，从大坪徒步到兴宁老家要近10个钟头。吃不饱的父亲也许根本无力的来回走动于二个家庭中。因此在我童年的印象中，父亲就没有回过家里。母亲就如守活寡一样，含辛茹苦地养育我兄妹二人，更不用说时不时的还要遭人的白眼冷言了。

但是这一切都没难倒我坚强的母亲。在当时集体化生产的日子里，母亲白天参加生产队劳动，一工不缺。回家即挑水做饭、割鲁打柴。往往是晚上忙自留地的活，割番薯藤打猪草。披星戴月，不知疲倦。

为了挣一些油盐钱和我兄妹的学费、课本费、铅笔费，母亲经常上山打柴，逢永和圩日就要挑担走四十多华里到圩上卖柴。她还当过陂蓬购销站的担货员，从公社到大队，走十几里山路，翻长岗崀爬陡坡，为的就是那一、二毛钱。

母亲自小就教导我要有志气，穷不可怕，一个人无志就可怕了。她没有文化，讲不出许多道理，但我听懂了。因此我读书特别用功，学习也非常优秀。

母亲没有上过学校，但据她说上过几天建国初期的业余中午学习班。奇怪的是，我母亲竟不像其它上中午班的大部分人仍然是文肓一样，她除了不会写字外，对报刊上的文字居然大部分都认得出来。而且她除了会唱一些口口相传的山歌外，还令人吃惊的会吟诵长长的《梁仙伯祝英台》、《梁素贞赵玉粦》一类的唱本，且十分熟练，直到辞世前几天仍在听她吟唱。因此可以想象，母亲只要有条件读一、二年书，她的人生也许就会完全改写了。

母亲的一生是平凡、艰苦的，但也是伟大、坚强的。愿在天堂的母亲不再受苦，过得舒心愉快！

不孝子陈启鹏哭祭

2024年3月23日於恒泰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