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之都看杭州

胡新华

前期书写《沧海桑田筑钱唐》等三篇随笔，基本上把杭州那时代（新石器时代至南北朝）的历史遗迹挖出来了。 今天，春光发出最温暖的邀约，闲庭信步，西子湖畔，翠意盈盈的垂柳，在春风里狂草诗意，绽放的玉兰花，走向属于它芬芳的主场。 西泠桥边，苏小小之墓让我停住脚步，对，这里就有南齐时代的故事，正好补上。再说，我们杭州不仅有神韵的良渚文化、吴越文化、佛都文化等，而且还有着令人神往，使人留恋的浓厚爱情文化。一路寻觅构思，就有了以下故事。 　　一千五百多年前，苏小小是南北朝时南齐钱唐人氏，才貌俱佳，而且家学渊源，自小能书善诗，文才横溢，有知自重。在她15岁时，父母相继因病谢世，苏小小变卖了城中家产，移居到西泠桥畔的姨母家中。西泠桥在白堤西端，此桥未建时，曾是一处渡口。古人诗画中有“西村唤渡处”的称谓，昔有“湖上第一桥”之称。 　　苏小小二八之年，因生活所迫沦为歌妓，以歌舞诗赋名动西湖。某日她在白堤上邂逅骑马而来的阮郁，一见倾心，萌发爱情，结永生之好。 后阮郁为家人迫归，一去不返。之后苏小小忧郁成疾，缠绵于床榻。在这以后她又偶遇穷书生鲍仁，去赶考却没路费，苏小小动了侠义心肠，孱弱的身体有着慷慨的侠气，解囊相助，使鲍仁赶考成行。而苏小小在次年春上受风寒后咳血而死，芳龄十九岁。 　　苏小小病故，穷书生鲍仁却金榜题名，赴任时路过钱塘，专程到西泠桥畔答谢苏小小，岂料赶上的是她的葬礼，鲍仁抚棺大哭，并将她葬于西泠桥不远的山水极佳处，墓前立石碑，上刻“钱塘苏小小之墓”。并建有“慕才亭”。 　　此后仅仅在唐代，白居易、李贺、张祜等诗人都写过有关苏小小的诗，或凄婉、或哀怨，让苏小小更加清晰和立体地凸显在世人的面前。唐代后，关于苏小小的诗词更是数不胜数。 　　西湖丽水秀山，自古即为谈情说爱之处，与缠绵韵事相关的桥有好几处。断桥，我国四大古典爱情传奇之一的《白蛇传》故事中，许仙和白娘子相识在此，同舟而归，后又在此重逢，言归于好，演绎成《断桥相会》这出被许多剧种为保留节目的戏剧，深受国人喜欢，流传至今。 　　再如长桥（位于万松岭路口东南角）。南宋时，这里发生过一桩悲剧：青年女子陶师儿与书生王宣教相爱，她的继母却从中挑拨离间，横加阻挠。一天，陶、王坐船夜游西湖，在长桥下荷花深处双双投水以死相爱抗争。杭城人闻之无不唏嘘，有人作歌谣哀悼，长桥从此又名：“双投桥。” 　　在流传至今，爱情题材西湖竹枝词中，有一首词，是用苏堤第四桥“压堤”桥起兴作比的：“茅家埠头芳草坪，第四压堤桥影横。桥外飞花似郎意，桥边深水似浓情。”旧时，压堤桥有水路通茅家埠，桥下水很深，桥两头堤上杨柳青青绿荫宜人，真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这首语浅意深，情味悠长的竹枝词，使压堤桥成了西湖上又一座“情人桥。” 　　如今的浙江大学之江校区，一百多年前是“育英义塾。”1916年“中国通”司徒雷登的弟弟司徒华林任校长后，将校内头龙头与二龙头，两山之间的山涧架设一座木桥，以便师生通行。这座木桥周围风景迷人，白天飞鸟云影，夜晚星月泻辉，十分幽雅宜人。于是被情窦初开的男女青年学生，选作“人约黄昏后”的销魂去处，连年纪比较轻的教师们，也时常前往，成就了不少情侣走向婚姻的殿堂，从而获得一个“情人桥”的美称。 　　清代文学家俞樾《春在堂随笔》中记载着一段故事。清代落魄书生崔升因生活穷困，无处安身，只能以死抗争，他的妻子随夫，两人在万松岭下自缢而死。他们夫妻俩恩爱相随，同生死共患难，至死不移的节义受世人称赞。人们埋葬了他们，以坟为屋，塑像供祀，一直以来香火旺盛，故事在杭州广为流传。 　　梁祝故事起源于东晋时期，祝英台女扮男装，从浙江上虞出发，到杭州读书。途中偶遇绍兴书生梁山伯，两人同行，一见如故，于柳荫下义结金兰，而后又在万松书院同窗共读三年有余。两人在学业上互相帮助，在生活上相互照顾，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山伯生性憨直，始终未察觉英台为女儿身，英台却早已芳心暗许。 　　三年后，祝父催英台回家，英台以随身佩帶的玉蝴蝶扇坠，作为信物暗托师母做媒。在离别的“十八相送”途中，英台一次次借景喻性，向山伯暗示自己为女子，但山伯依然懵然不解，真是只呆头鹅。 后经师母点破，拿到信物才恍然大悟。梁山伯匆匆赶往祝家求婚，英台却已被迫无奈，许配给绍兴府太守之子马文才。山伯在凄楚悲愤中与英台“楼台相会”痛不欲生，满腔热情化作乌有。 山伯在凄悲中回家，不久即忧郁病逝。出嫁当日，英台路过山伯墓，下轿哭祭时，突然天昏地暗，电闪雷鸣。在狂风暴雨中，坟墓豁裂，英台纵身跃入，墓包徐徐合拢。风雨顿息，阳光灿烂，山伯英台化作一对彩蝶，比翼双飞于天地之间。 　　《梁山伯与祝英台》在中国可谓家喻户晓，作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它与《孟姜女》《牛郎织女》《白蛇传》并称中国民间四大爱情传说，被誉为东方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故事虽然蒙上了一层凄惨哀婉的色彩，那是封建社会无法避免的。美丽的故事为古老的书院，增添了无穷的回味，更为杭州打造爱情之都画上浓重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