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楼角——临高角怀古

杨国强

祖国大陆的最东端、最南端、最西端、最北端,总要去一个吧?那就先最南端吧!最南端是徐闻的灯楼角,不远(680KM),就在广东。<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  灯楼角的标志性建筑就是九十年代新修建的高大的灯塔了。旁边是已废弃的五十年代修建的水泥混凝土灯塔,而最早由法国人修建的钢结构灯塔早在抗战时期就给国民政府炸毁了,遗迹都没见到。 灯塔不远处的近海可以看到合水线——北部湾和琼州海峡海水交汇处。 打卡灯楼角。 打卡地标志性石头的后面小楼,就是七十多年前四野十五兵团渡琼作战的指挥部。 四野的渡琼作战,从管理学角度看是一段很有价值的历史。当时刚经历三野金门登岛作战惨败不久,全军对渡海作战弥漫着悲观情绪,上至中央军委负责人下至马夫,都认为航渡距离更长的海南之战,一定要以后配备了登陆艇、机帆船才能实施。然而十二兵团副司令兼40军军长韩先楚,经过细致的气象、水文调研(当然他的调研不像现在领导带着一大批人去基层开开调研会、见几个基层人员聊几句之类,而是轻车简从花大量时间向渔民学习),以及研判了海南那边敌军仅有的10万兵力布防漫长海岸线的窘况,认为可以用风帆船渡海作战,前期派出少数兵力偷渡成功更增加了他的信心。尽管官兵普遍有抵触情绪,甚至自己的参谋长还自伤以躲避未来的渡海作战(不仅如此,后期大部分军事主官一开始都不愿报名参加第一波登岛),韩先楚还是一方面催促40军官兵加紧海上练兵,训练强度远大于不紧不慢的43军,另一方面上窜下跳不断向上级提议要在谷雨节气前(即还有东北季风时)展开大规模渡海作战,不过在谨慎的上级面前次次都是无果而终。1950年4月初眼看谷雨就要到来,急不可耐的韩先楚想以军党委的名义越级上报自己的想法,然而政治觉悟较高的军政委拒绝在电报稿签字,韩先楚只好以个人名义拍电报给远在武汉的林彪汇报自己的方案,并表示如果43军没有准备好,自己愿意率40军独自渡海作战。电报上颇多不通顺的语句,不过这并没有妨碍林彪理解老下属的思路。林彪像曾经在黑土地时期认可韩先楚的越级汇报一样认可了韩先楚的想法,把他的方案推荐给了军委。有了林彪这位大佬级人物的站台,形势迅速急转直下,中央军委同意了在谷雨前用风帆船攻打海南的方案,并且指令韩先楚随第一攻击波登岛统一指挥两军部队——你说行,那你先上。<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  3月16日13:30,我们乘坐的因大雾而延误近两个小时的渡轮终于启航前往海南。风高浪急的琼州海峡,茫茫大海多变的天气,航渡时还要面对军舰飞机的阻击,四野那些东北虎的担忧也实属正常。“革命到底,革到海底”,这对个人而言确实很不划算;对于韩先楚也一样,如果航渡过程中遭受重大损失,他的一世功名将毁于一旦,这需要有多大的担当精神!别说在和平年代,即使在乱世,有这种担当精神的国人也是寥若晨星。<div> 我们渡海这天刮东南风,按天气预报两天后才有东北风,这个季节要等东北风出现还真不容易。韩先楚率40军主力从灯楼角启航大举渡海登岛是4月16日,东北风出现概率更低了。其出发日子的白天还是东南风,然而老渔民用自己的脑袋向韩先楚担保晚上必是东北风——估计老渔民是看到天气转阴——东北风到达之前天气会先转阴,我们也有这样的经验,当然老渔民可能还有其他因素辅助判断。</div> 离临高角约30公里远的澄迈雷公岛是40军3月下旬一个加强团偷渡时的其中一个登陆场;4月17日大举登陆时这里是43军的登陆场。雷公岛的海边是火山熔岩地貌,在这里登陆不太好搞,船只无法靠岸太近。 傍晚来到位于海南西北方向的临高角。法国人修建的临高角灯塔还在,这是有130年历史的老塔,维护得还不错。 临高角灯塔附近的海岸,是40军的主要登陆场,现在辟为解放公园。而43军两个团,则是在几十公里外的澄迈桥头镇附近海岸登陆。 40军主力六个团冲破国军舰艇军机的拦截在临高角一带大举登陆后,并未遇到国军机动部队的堵截。登陆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招引来国军主力,一阵懵圈过后韩先楚判断国军机动部队八成会奔43军去,因为43军登陆点离海口较近(估计是渡海总指挥邓华想把占领海口的荣誉给自己15兵团的43军)。于是他命令部队立即向东面的43军靠拢,没有执行渡海指挥部原先制订的40军登陆后立即向西南方向发展进攻的计划(这个原计划也是让人无法理解:为啥不让40军和43军一起东进海口占领国军机场和军港,以减轻下一波渡海部队的海空威胁?)。韩先楚预判了薛岳的预判,及时赶到美亭,给对43军形成反包围阵势的国军主力来了个反反包围。当决定海南之战胜负的美亭决战硝烟散尽时,李作鹏率作为第二攻击波的43军主力才开始启航渡海,这时距离40军主力启航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估计是未损坏的船只开回去接43军主力也要等风向的改变)。美亭决战后,海南之战剩下的只是垃圾时间,每天基本上就是国军边打边撤,共军在追,再无大的恶战。<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 5月1日海南之战结束,这时离韩战爆发米海军第七舰队进驻台湾海峡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  40军的烈士纪念碑位于解放公园的中轴线,43军的位于侧面,估计是暗示海南之战40军功劳较大,这算是对海南之战结束后两军主要干部合影留念时43军干部多占据C位的一种弥补。 海边树立的塑像是两名战士,应该是代表40军和43军。 【复盘】1、最优的方案未必是用最佳手段,完成项目的时间点是很重要的考量;<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2、真理常常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这样的人具备与常人不一样的素质,学习型组织有利于这些人的观点的显露;<div><br><div>3、......</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