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鼠记

望月

　　春天的气息弥漫着，于是经常开窗开门，通風一下，沉悶一冬天之后有点煩悶的室内空气，就此飞逸，氣象一新。

但這一行动也让人"惊喜"了一下，也像哈雷彗星造访地球一样几十年一遇，在家里，老鼠来访了。

　　最初是早晨在炉台发现有老鼠的粪便。这一惊非同小可，主要是怛心老鼠带来病毒，于是好一顿水洗清洁。

随后坐下开始思考老鼠问题，东想西想，有时有点患得患失。明知出了老鼠问题，但想着这些天几乎天天开门，也许老鼠會溜之大吉。

白天一整天也沒什么动静，后来才意识到，老鼠在白天是蚕伏的，夜晚才出來活動。那一晚睡的比较熟，没听到什么动静。第二天照常检查下厨房里的台子。仍然有老鼠的粪便。看来老鼠是打算长住了。有吃有喝还温度适宜。

　　考虑再三，于是去买了灭鼠药。买的时候比较再三，又与店员反复勾通。最后购买了这款。它的特点是老鼠啃食之后，药力发作，会把老鼠体内的水份吸干，就此变成"木乃伊"。

最初象很多人一样，发现了老鼠就立刻想到了老鼠药。但网上文献指出，家里一定不要使用老鼠药。家庭灭鼠的原则是：活要见鼠，死要见尸。原因嘛都懂的。这也是选择"木乃伊"药的缘由。

　　放置好灭鼠药，这夜还有些期盼，希望能听到老鼠啃药的声音。迷迷糊糊将要进入梦乡之前，还在想象，夜里关灯离开，老鼠从沙发下面贼头贼脑的探出头来，宁愿不吃东西，先探索存在陷阱与否.....。

次日早晨发现，乒乓球大小的鼠药被啃食一点点。没有发现老鼠的粪便，心中窃喜，药有效果了。心中一高兴，出去浪了一天。以为高枕无忧，鼠药将被慢慢蚕食，最后捡到一个小“木乃伊”。

没想到的是，老鼠的粪便在随后的一天再次出现，急忙检查一下鼠药。鼠药没有任何变化，原来聪明的老鼠感到身体的不适，不肯再吃鼠药。于是又活蹦乱跳了。想象那得意的老鼠，不仅咬咬牙，蹦出一句：“真是一个好对手！”

　　才几天轰轰烈烈的锄恶行动，将要夭折。急切之中，查资料、回短信、接电话，对饭桌上的话题不置一词。无论这个世界如何波谲云诡、气象万千，经济如何江河日下，不为所动。最后定下方案，选择一款粘鼠板。

每一次有一个新的目标，定下一个方案，总是信心爆棚，知珠在握。夜晚在老鼠出没的台上安放好粘鼠板，前面撒几粒米粒。口中叨咕道：任你东窜西跳，快如闪电，如入无人之境，咱把一切交给漫漫长夜，明日见分晓。

　　这个夜里，听到厨房里传来劈里啪啦的声响，时快时慢，有时停止一段时间，有时又听到扑腾几下。忍住没有查看，估计老鼠在奋斗。

清晨有些心急跑进厨房，台子上放的粘板上粘有一只中等大小的老鼠，见到有人靠近，它努力挣扎几下。无奈力气早已耗尽。只有身体略有挣扎，随后便静止不动。

我忍不住挥了一下拳头，从制定方案到购买粘板，再到擒贼入手，拳拳到肉，丝丝入扣，进展之神速，转折之丝滑，有点令人瞠目结舌。

这样的体验，让多天思虑又有些束手无策的心境，直呼过瘾，让紧绷的心，达成了一次情绪无意识下的宣泄。

　　仔细地观察一下老鼠，皮毛很干净，老鼠眼神因为陷于思考而显得空洞迷茫。我看到粘板前的几个米粒，提醒了老鼠一句，"为了几粒米，纯碳水化合物，至于吗？"老鼠那漆黑明亮的圆眼睛，似是瞥了我一眼，一脸茫然： “你觉得，我还缺营养吗?”

总结一下成功经验，只要你按照一个所谓理性的步骤，一步一步地往前推进，就能变不可能为可能，积小胜为大盈。

胜利总是让人满心欢喜。走进花园，听水声潺潺，好似洗涤着耳，鸟声鸣鸣，好似轻啄着心。

　　自此以为捉鼠行动就此终结，取得辉煌战果。没想到两天以后，偶然看了一下洗衣机和烘干机之间的缝隙。因为前几天也放了一块灭鼠药在那里，现在也发现被啃食了一部分。瞬间的反应是“还有老鼠存在”。由于买的粘鼠板还剩一块。于是马上在这个缝隙之间放上粘鼠板。

第二天一个让人惊诧的情形出现了，那块粘鼠板消失了。怔怔了一会，想到可能是粘到老鼠了，却被逃走的老鼠粘着带走了。可是地方这么小，能带到哪里去？

粘到洗衣机底部？总不能把洗水机翻过来吧!

　　后来曾听到某个角落会突然传来"扑啦"的声响。正要寻找出处，却又杳然无声。猜测老鼠带着粘板窜走。

又一天正坐着，突然看到老鼠跑了出来，晃晃当当地走着，全身枪毛枪刺，正想寻找工具去追打，它又晃晃地钻到洗衣机下面。

粘鼠板不见，老鼠好象极度病态，一付命不久已的样子。

又过一天，在门外不远处见到一只死亡老鼠，已经快成木乃伊了。原来实在熬不住，跑出屋外，倒毙于大自然中。也算来于自然又回归自然!

　　至此捉鼠一事尘埃落定。心也回归平静。站在花园中又春风微漾，轻拂眉心；满园新绿，爬进双眼。

以前忙于上班，感受过人生忙忙忽忽，如今宅在家中，却也领略生活中的“璀璨”，安静平淡略有小刺激。

前些年的时候，爱看苏童、余华、池莉这些作家的小说。曾按照创作年表，把作品通读了一遍。从中得到的启示是：我们每个人都仅仅拥有一段平凡的人生，我们都是活在世间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我们应该抛弃从小被灌输在脑子里的那种大而无畏的英雄主义。我们要当普通人，做生活中小事，過普通人的烟火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