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剑群英谱（十八）【武侠连载】

温柔侠心（原创文学）

第十八集：除色霸快意恩仇，戏贪官圆满结案 梦儿等人救了云舞儿和欢雨儿，风波并没有平息。一来毕竟是杀了人，二来她们得罪的乃是地头蛇金陵大少温二痞子。温二痞子既是金陵一霸，势力自是不可小觑。　　温二痞子见众人进了炫丽一方大酒店，这小子也算聪明，知道炫丽也不太好惹，便一面派人在酒店门口监视，一面派人到官府报案。金陵巡抚衙门就如是他家后院，巡抚大人就如是他家亲爹，能不为他出头吗？所以不一会儿，巡抚大人亲率捕快火速奔赴大酒店缉拿云舞儿和欢雨儿。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何况炫丽是经商的，长期在金陵城生活，拥有偌大家产，于官府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赵炫丽亲自接待巡抚大人，说尽好话，并奉黄金百两才使舞儿和欢儿取保候审。炫丽签字画押做了保人，如若嫌犯逃跑拿她是问等等不表。　　话说众人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因官府干预其中，万一行事不慎就会给炫丽招麻烦，所以都不敢乱来，否则早已闹他个天翻地覆。　　虽是暂时保下了舞儿和欢儿，但不知那金陵大少温二痞子又会耍什么花招。炫丽派人请来海生养生馆老板海媚娘田海音，大家一商量，决定只有如此这般……　　是夜三更时分，温府依然灯火通明。大厅中坐着十几个人，金陵大少温二痞子吊着膀子坐在堂上气急败坏地训话:“饭桶，一群饭桶！本大少供你们吃喝玩乐，就指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奶奶的十几个自称高手的废物连两个雌儿也抓不住，真他妈的丢人！”　　靠近温二痞子的一个满面横肉的壮汉站起身说:“启禀大少，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兄弟们，那两个小妞差点就手到擒来，谁也不知道酒店里藏有她们的同伙。”咽了咽口水，那人继续说道:“大少也亲眼看到了，她们的帮手虽以女流居多，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是小人长他人威风，就凭我们这些人，万万不是人家对手。”　　温二痞子拍桌吼道:“奶奶的，谅几个女流能有多大能耐，你们这群怂包，我金陵大少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旁边一尖嘴猴腮獐头鼠目的家伙谄笑着说:“大少请息怒，大少请放心，谅她们也跑不掉。等明天巡抚大人把她们统统收监，到那时还不是任凭大少艳福齐天为所欲为，眼下大少千万不能生气，尽量大补……大补……嘿嘿！”　　一提到艳福，温二痞子立马来了精神:“啧啧啧，你们说那两个小娘们打哪儿来的，水嫩水嫩出水芙蓉似的，大少我玩过不少女人，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可人儿。还有那个酒店老板娘，那个透骨的媚劲，啧啧啧，要是……”其他人都附合着淫笑不绝，丑态毕露。　　温二痞子想到美女就急不可耐，吩咐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管家，你明天再去催催巡抚大人，记着，带一千两银子去，让他早点抓人，事成之后更有重谢！”　　 “是，是，小人照办，大少放心！”獐头鼠目的管家连连点头。　　忽地黑影一晃，厅中多了一个人。此人黑布蒙面身穿黑色紧身服，手里握着一支寒湛湛的利剑。厅中都是练武之人，反应自是不慢，立即就有几个人扑了过来。只见眩目的白光闪过，除温二痞子外，余人皆是眉心一点红，不见血涌却是无一幸免无声无息倒地而亡。温二痞子刚想喊叫，剑尖已抵住了他的咽喉。金陵大少感到裆内温热，一股暖流顺腿而下，身子一软跪在地上，好汉大侠、爷爷祖宗的叫个不停。　　蒙面人冷冷地说:“温大少，甭与我装孬种！你不是挺横吗？别以为有官府撑腰我们就奈何你不得，白天你任意胡为，现在我就取你狗命！”说着挺剑作势欲刺。　　温二痞子吓得面无人色舌尖打卷:“好汉饶命，好汉爷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发誓再做坏事就让我断子绝孙，五雷轰顶，万箭穿心，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这小子为了保命，什么恶毒的誓言都说得出来。　　蒙面人冷哼一声:“少与我来这一套！要想饶你不死可以，把你以往的罪状写下来，如有半句不实立取狗命！”蒙面人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笔墨和一块白布，扔给温二痞子。　　温二痞子这时候为保命哪顾得了许多，连连点头答应，抓起笔抖抖索索写起了罪状，甚至怕蒙面人不满意，有的地方更是添油加醋写得更加罪恶三分，只求保得性命。　　可是这位金陵大少的墨水确实不敢恭维，从小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让他做坏事无师自通，满肚子坏水滔滔不绝。可让他写几个字，手里的笔比孙悟空的金箍棒还要沉重。更可怜的是，好多字不会写，写不好，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才写了几个字，温二痞子便停下笔，抓耳挠腮汗流满面，哆嗦着问道:“请问好汉爷，这个强奸的奸字怎么写？” 这家伙平时坏事没少做，就是不会写。蒙面人沉默了一下，冷然道:“上面一个女，下面两个女，快写！”　　温二痞子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三个女人啊，有趣有趣，多有意思啊！”好似又在回味。　　 “少废话，快写，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蒙面人的剑尖颤了一下。　　 “是是是，小的照办，您可把剑拿好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　　温二痞子费了好半天劲，终于写好了。蒙面人拿过来一看，密密麻麻字还真不少，只是那蝌蚪书法不大好辨认。上面写着本人温二痞自恃富有，聘请武师横行霸道吃人饭不做人事，夜敲寡妇门，偷刨绝户坟的缺德行径儿一件没少干。其下就是某年某月抢了谁家的大姑娘，某月某日占了谁家土地等等。　　蒙面人收起罪状，口气缓和了许多:“我说温大少，你家妻妾成群还不知足，见了美女怎还起色心？”　　一听美女二字，温二痞子犹如刚吸完鸦片一般，顿时又来了劲头:“哎呀，大侠有所不知，家花没有野花香。我家几个黄脸婆都是庸脂俗粉，怎比得上白天看到的那些小娘子？今天我总算大开眼界了，那两个白衣雏儿还未开苞，嘻嘻！还有另外几个，不说别人，就说那酒店老板娘，那可真是媚到家了，看她一眼就酥了筋骨，要是……嘻嘻……”这家伙色心不改，死到临头还不忘美女，满口喷粪臭不可闻。　　蒙面人忽然咯咯两声娇笑，除下面巾:“温二痞子，你看看我是谁？”　　温二痞子抬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这人不是炫丽一方大酒店老板赵炫丽又是谁？金陵大少只惦记着炫丽的美貌，没想到她就是数年前江湖谈之色变的“炫妲己”，没来得及叫喊，温二痞子只觉喉头一凉，利剑已割断嗓子，恐惧的眼睛绝望地眨了两下，不可一世的金陵大少从此与人间永别。炫丽把温二痞子的亲笔罪状放在他的尸体旁，身子一晃便无了踪影。　　同一时间，巡抚衙门后院密室，巡抚崔大人正在眉开眼笑地数着金银。黄灿灿的一堆是炫丽送的金子，白花花的几箱是金陵大少送的银子。崔大人贪婪地摸摸金子嗅嗅银子，嘴里念念有词:“闹吧闹吧！闹得越大越好。嘿嘿，天天有官司，日日进银子。看谁送得多，凭我判生死。”　　崔巡抚大名崔寒枫，本是贫苦出身，十年寒窗高中榜首，才气过人处世精明。大多数人受苦受难时总会想着如若我能出人头地，定然济世救民青史留名云云。而一旦有朝一日真的飞上枝头做凤凰，早把当初的抱负承诺忘了干净。官场就是一个大染缸，一清二白进来，十有八九五颜六色出去，崔寒枫也没能例外。自从当上了江苏巡抚，位高权重的崔寒枫越发体会到了权利带来的乐趣，变得越来越贪婪，越来越不顾黎民生计。百姓在背后都称他“吹寒风”，三九天的寒风，冷透人心。　　话说这位“吹寒枫”崔知府，看着满室的黄金白银，不觉心花怒放，一时心血来潮，捧着金子摇头晃脑地唱起了京剧:　　　　“本老爷——端坐大堂上，　　　　官袍玉带——威武样——样——　　　　两边衙役——一声喊，　　　　罪犯刁民魂魄丧——魂魄丧！　　　　本老爷——无须开口讲　　　　要想官司赢——嘿嘿——要想官司赢——　　　　快、快、快、快快送银两　　　　送——银——两……”　　崔巡抚正在陶醉朦胧，陡然“嗖”的一声，一道寒光擦过鼻尖，冷气透骨。寒光扑地钉在他旁边的木柜上，原来是一把钢镖，镖尾犹在颤动不停。　　崔巡抚吓得七魂离身六魄出壳，刚欲喊人抓刺客，忽地眼前一花，一个黑衣蒙面人就像是从地上凭空冒出来似的，稳稳当当站在他面前。蒙面人手握匕首，匕尖已伸进他刚张开的嘴里一寸有余，并没刺破皮肉。可怜的巡抚老爷喊又喊不出，嘴巴又不敢合，就这么进退两难血口大张，脸上冷汗淋漓眼神恐惧万分。　　蒙面人缓缓地、极其有耐心地、一分一分地抽出匕首，崔巡抚心头一松，合上嘴巴喘着粗气，感到双腿无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蒙面人老鹰捉小鸡似的提起他，语气阴森得可怕:“崔巡抚，你可知罪？”　　崔巡抚腿如筛糠，只顾喊大侠饶命。　　蒙面人冷峻地说:“我是御前一品带刀侍卫上官龙，奉皇上旨意巡游四海，专查贪官污吏。近期巡游江苏，闻你官名恶臭劣迹斑斑，查访之下果然你贪婪成性，只要金银不问民间疾苦。皇上爱民如子，岂能容尔等狗官坏了江山！”说完不容崔巡抚辩解，一手摘掉他的顶戴花翎，一手舞动匕首，唰唰唰唰唰——！团团发丝散落，崔巡抚头上一阵清凉，情不自禁摸了摸头颅，竟是光秃秃的寸丝不留，吓得闭过气去，手上黄金落地，裆间黄金入库。　　蒙面人先来了个下马威，吓掉崔巡抚魂魄，又扇了两记耳光把他打醒，依然用冷森森充满杀气的语气说:“皇上赐我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今天我就为民除害取你狗命，还地方上一个清平世界！”呛啷啷拔出腰间三尺宝剑。此剑确实非同一般，明晃晃夺人眼目，杀腾腾叫人胆寒。剑身雕龙刻凤，上面清晰可见四个金字“尚方宝剑”。　　崔巡抚此时十魂丢了九魄，哪里还想得起来御前侍卫是否有上官龙这号人物，哪里还辨得了尚方宝剑的真伪，只吓得磕头如捣蒜浑身打摆子，连声喊着“下官知罪！下官知罪！求上官大人饶命！”　　蒙面人冷冷地看着他，沉默不语，眼神里的杀气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崔巡抚毕竟是官场老手，见蒙面人没有动手，兴许可能有回旋的余地，连忙捧着桌面上的黄金讨好蒙面人:“下官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这些赃物烦请大人转交国库充公……”其实这就是猫腻，又没有发票凭据，完全就是行贿之意。　　蒙面人冷笑道:“我独来独往，这么多金银你让我怎么搬？万一有个闪失，我拿什么向皇上交待？”　　崔巡抚这只老狐狸听蒙面人话里有话，心里欣喜若狂，立即翻箱倒柜，找出几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递给蒙面人:“下官不成敬意，这几件小玩意儿还望大人笑纳。”嘴里慷慨心疼得如刀割。　　蒙面人好像心有所动，终于松了口风:“看在你真心悔过的份上，暂且饶你一回。白天发生在炫丽一方大酒店门前的命案我也亲眼所见，明天就看你怎样公断了！关于这些财宝，待有机会你用在赈灾济民上，比上交国库更为积德。如再让我查访到你的劣迹，定杀不敕！”说完宝剑呛啷入鞘，人影一闪杳然无踪。　　巡抚大人两世为人恍若梦中，战战兢兢直至熬到天明……　　且问那手持尚方宝剑，自称御前一等侍卫上官龙的蒙面人，究竟是哪个？不是别人，正是炫丽好友、养生馆老板海媚娘田海音！这就是她们晚上商量出来的妙计，因为只有炫丽和海音熟悉金陵地形环境，两人便分头行动，一个刺杀温二痞子，一个威吓崔巡抚。海媚娘真是名不虚传的人精，连崔巡抚这条老得成精的狐狸，也被她唬得服服贴贴。两人行动完毕，前后返回酒店，静待消息。　　再说崔巡抚好容易熬到天亮，心神恍惚间忽闻击鼓喊冤声，心里大是不安。又见衙役匆匆来报，金陵大少温二痞子半夜被人刺杀家中，包括十几个保镖无一幸免。崔巡抚大惊失色，心知一定与昨日事件有关联，连忙奔赴现场，见死者惨状心惊肉跳不已。又见温二痞子尸身旁布条上有亲笔罪状，心中已然明白，转即回衙升堂。　　巡抚衙门大堂，两边衙役站定，崔巡抚一拍惊堂木，宣判如下:　　经本官多日来明查暗访，金陵大少温二痞子罪恶累累，实属死有余辜。现今人死罪消，即令家属回家安葬。　　又判昨日午后金陵街头云舞儿、欢雨儿杀人一案，实是温二痞子见色起意，纵容手下行凶，两被告属正当防卫，不追究责任。　　再判金陵大少所有家产一律充公，用来赈灾等等云云。呵呵，为保今后锦绣前程，谁念昨日兄弟情分？　　判决既下，立刻生效。金陵全城鞭炮齐鸣，崔巡抚也落得个铁面无私崔青天的美名。欢儿、舞儿众人自也是欢喜万分，炫丽又大摆宴席庆贺，夏非烟令小宝到客店把独自害相思的冷雨寒也请过来参加。　　 　　冷雨寒还不知道这两天发生这么多的大事，听小宝眉飞色舞地描述，惊讶不已。梦幻仙子胡梦儿见冷公子只分别两天，竟然变得十分憔悴，芳心微痛，不知道冷公子究竟是怎么了。同时，梦儿姑娘又想起了另一个人，他在哪里？梦儿心里又乱了起来……　　二日，养生馆田海音宴请。　　三日，大药房罂粟芝宴请。　　再日，非烟、君侠领头代众人回请弦子、炫丽、海音和罂粟芝。　　繁华古都，胜景无限，不知不觉已过去十几天。这日非烟一算日子，距离与通天神尼慧眼的约期只有两天时间了，决定今天向弦子等人辞别，等二天一早动身。于是，非烟等几个人又去了趟栖霞山，专程与品味居士话别。然后又回转炫丽一方大酒店，辞别弦子、炫丽。又到养生馆告别海音，再到大药房告别罂粟芝。冷雨寒冷公子这一天又去了莫愁湖，回忆与幽兰姑娘的邂逅种种，痛彻心肺。花语和紫星风怕人打扰，躲在一个安静所在卿卿我我，偏偏小宝前前后后紫叔长，花姨短的不离左右，真是烦人。　　以上各事俱完，就等明天回程，这一回程，便是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