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仓行:杨开慧手稿墙缝中沉寂半世纪,深情感天动地

一路有我大叔

<p class="ql-block">  少年时熟读毛泽东写的《蝶恋花•答李淑一》,又看过电影《杨开慧》,对“骄杨”甚为崇敬,一直想亲眼看看电影中所说,她藏于土砖墙缝里的8篇手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4年9月初,我终于有了这个机会,株洲新闻网组织我们摄友博友前往板仓镇进行摄影采风活动,我走进了土砖墙、小青瓦、绿树修竹环绕的板仓杨开慧故居、纪念馆和陵园,在讲解员的解说下,真实感受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史实。</p> <p class="ql-block">  这座古老的农家院落始建于清代乾隆末年(公元1795),为土砖木结构的普通农家建筑。院落房屋坐西朝东,依山傍水,前有水塘,背靠竹林绿树,掩映出土砖墙、小青瓦、栅栏门乡村民居的古朴精致。</p> <p class="ql-block">  在故居东头北边的杨开慧卧室里,旧木床、书桌、煤油灯、梳妆镜等摆放整齐,一切布置的还原让时间停留在1928年,想像那个留着清爽短发的坚毅女子仍坐在书桌前,点着一盏煤油灯,用毛笔书写着页页深情。杨开慧写了8篇手稿,述说她对毛泽东深情的爱。她把这8篇手稿用蜡纸仔细包好藏在老屋里。1982年维修房子时在墙的土砖缝隙里发现7篇,第8篇于1990年再度修缮房屋时,从她卧室外的屋檐下豁然发现。手稿中共有完整的诗文7篇,自传1篇,诗2首,杂文2篇,没有发出的信2篇,其写作时间为1928年10月至1929年。行文系用毛笔从右至左直行书写的,手稿有近1万字,行草字体,字迹清秀流畅,纸张发黄,有几页字迹略有残缺。现手稿于湖南省博物馆珍藏。</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杨开慧卧室窗前的天井</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杨开慧家的烤火堂</i></p> <p class="ql-block">  杨开慧手稿的内容和用意,经文化学者分析,首先主要是记述杨开慧对毛泽东牵挂、思念、等待和失望。同时,她已做好随时为革命牺牲的准备,手稿有许多交代后事的内容,有对割舍不下的三个孩子和母亲的依依不舍之情。下面我摘抄杨开慧部分手稿,以飨博友。</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 这是杨开慧的住房。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杨开慧带着3个孩子秘密回到家乡板仓,在这里居住。1930年10月,杨开慧就在这间房里被国民党反动派抓捕的。1982年3月,维修故居在此处土砖缝中发现了杨开慧手稿1份,共12页,约4千余字。其中有杨开慧回忆与毛泽东相爱经过的《从六岁到二十八岁》自述,以及表达对丈夫深深思念之情的五言长诗《偶感》。</i></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b>【杨开慧手稿摘选】</b></p><p class="ql-block">“自从我完全了解他对我的真意,从此我有一个新意义,我觉得我是为母亲生之外,是为他而生的......假如他被敌人捉去杀了,我一定要同他去共这一个命运!”</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从六岁到二十八岁》</p> <p class="ql-block">“我要吻她一百遍,他的眼睛,他的嘴,他的脸颊,他的额,他的头,他是我的人,他是属于我的,只有母爱是靠得住的。” </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从六岁到二十八岁》</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 毛泽东1921年到杨开慧家住过的房间。1920年底,毛泽东与杨开慧在长沙第一师范学校结婚,1921年春节期间,毛泽东第一次到板仓,当时就住在这间房里。按照本地习俗,女婿回门是不能住在岳父母家,这间房原为杨开慧叔父家的用房。</i></p> <p class="ql-block">“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格外不能忘记他,我暗中行事,使家人买了一点菜,晚上又下了几碗面,妈妈也记着这个日子。” </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从六岁到二十八岁》 </p> <p class="ql-block">“无论怎样都睡不着,虽然倒在床上,一连几晚都是这样,合起来还睡不到一个时辰。十多天了,半月了,一月了,总不见来信。我简直要疯了,我设一些假想,脑子像戏台一样,还睡什么觉?人越见枯廋了。” </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从六岁到二十八岁》</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 1925年2月6日,毛泽东带着妻子杨开慧和两个儿子岸英、岸青从上海回到湖南长沙,毛泽民接到他们,然后由长沙湘江码头坐木帆船经湘潭涟水河一路向西,在银田寺码头,毛福轩、毛霞轩兄妹和庞淑侃正在迎候毛泽东一家回家乡韶山。这次回乡,毛泽东是以养病为由向党中央请假的。这是毛泽东回乡时间最长的一次,200天左右。这一次回到韶山,他一面休养,一面调查农村情况,他潜心研究农民问题,激发农民的革命热情,播下革命的种子,用他后来的话说是“放火烧荒”,点燃家乡农民运动的熊熊烈火。</i></p> <p class="ql-block">“我一直在追随他美丽的身影。我想假使他死了,我的情丝将永远缚在他的尸体上,不会放松,可惜他还不知道我这番情景。” </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从六岁到二十八岁》</p> <p class="ql-block">“我要哭了,我真要哭了,我总不能不爱他。人的感情真是奇怪,王春和那样爱我,我连理也不想理他。我真爱他呀。天哪,给我一个答案吧!” </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从六岁到二十八岁》</p> <p class="ql-block">“几天睡不着,我简直要疯了,许多天没有信,天天等。我不要这样悲痛,孩子也跟着我难过,母亲也跟着难过。即使他死了我的眼泪也要缠住他的尸体。一个月一个月半年一年以至三年。 他丢弃我了,一幕一幕地,他一定是丢弃我了。他是很幸运的,能得到我的爱,我真是非常很爱他哟。不至于丢弃我,他不来信一定有他的道理!父爱是一个谜,他难道不思念他的孩子吗?我搞不懂他。” </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从六岁到二十八岁》</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 杨开慧手稿,行草字体,字迹清秀流畅</i></p> <p class="ql-block">“太难过了,太寂寞了,太伤心了。这个日子我简直想逃避它。但为着这几个小宝我终于不能去逃避。他终于有信来了,我接着喜欢得眼泪滚流下来了。然而他那生活终归是要使我忧念的,我总是要带着痛苦度日。” </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从六岁到二十八岁》</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 杨开慧父母的住房。1888年杨开慧的父母亲在此结婚,这是杨开慧父母的照片。1901年杨开慧在此诞生。开慧3岁时,父亲杨昌济就出国留学,直到1913年归国。幼年时代的杨开慧常在这间房里陪伴母亲,母女情深胜过父女情,杨开慧曾在文章中表达:我活着一是为了毛泽东,一是为了自己的母亲。1920年父亲杨昌济去世后,杨开慧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母亲。1927年秋至1930年10月,杨开慧的长子毛岸英随杨老夫人在此居住。关于母女情深这一点,毛泽东十分理解。解放后,杨老夫人于1962年去世,毛泽东为了却杨开慧的心愿,致函杨开智,寄上500元安葬费,并嘱托让杨老夫人和杨开慧同穴。</i></p> <p class="ql-block">“又是一晚没有入睡,我不能忍了,我要跑到他那里去。小孩,可怜的小孩,又把我拖住了。我的心挑了一个重担,一头是他,一头是小孩,谁都拿不开。” </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从六岁到二十八岁》</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 杨家 “一门三烈”,故居也是烈士杨开明(杨开慧的堂弟)、杨展(杨开慧的侄女)诞生和居住过的地方。</i></p> <p class="ql-block">“我好想看见了死神......说到死,我并不惧怕,且可以说是我喜欢的事。”   </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给一弟的信》</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深爱父亲。我尊敬我的母亲。”</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从六岁到二十八岁》</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杨开明的卧室</i></p> <p class="ql-block">“天阴起朔风,浓寒入肌骨。念兹远行人,平波突起伏。足疾已否痊?寒衣是否备?孤眠谁爱护,是否亦凄苦?书信不可通,欲问无人语。恨无双飞翮(he),飞去见兹人。兹人不得见,惘怅无已时。念我远方人,复及数良朋。心怀长郁郁,何日复重逢。” </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偶感》</p> <p class="ql-block">“我们彼此都有一个骄傲脾气,那时我唯恐他看见我的心(爱他的心)。”“他因此怀了鬼胎,以为我是不爱他。但他的骄傲脾气使他瞒着我一点都没有表现.......”</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从六岁到二十八岁》</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 杨开慧烈士陵园</i></p> <p class="ql-block">“我决定把他们--小孩们--托付你们......但是倘若真个失掉一个母亲,或者更加一个父亲,那不是一个叔父的爱可以抵得住的,必须得你们各方面的爱护,方能在温暖的春天里自然地生长,而不至于受那狂风骤雨的侵袭!” </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给一弟的信》</p> <p class="ql-block">“一弟,接到来信,万分喜慰!其实,我是一个最能达观的人,并不忧苦得怎样厉害。不过总有点难忘情,感情一时一时像暴风一样来了,一些时又去了,大体是平静的。......那封像遗嘱的信(博主注:指1929年3月未发出的写给杨开明的《给一弟的信》),没有发来,你能回家一转,极所盼望。他未必能来上海吧?我倒愿意他莫来上海哩,我又要不放心了啊!”</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寄一弟》(信)</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  </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 蝶恋花</i></p> <p class="ql-block">亲爱的一弟:我是一个弱者,仍然是一个弱者!好像永远都不能强悍起来。我蜷伏着在世界的一个角落里,我颤慄而寂寞!在这个情境中,我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我的依傍,你如是乎在我的心里,就占了一个地位。......我常祷告着:莫再失散了啊!</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寄一弟》(信)</p> <p class="ql-block">你现在是父亲热爱的情人!</p><p class="ql-block">你许给他归来,归来。</p><p class="ql-block">我看见老人的心已如火焚了!</p><p class="ql-block">归来哟!归来哟,</p><p class="ql-block">伤心的别离,它的结晶品,凄凉,寂寞</p><p class="ql-block">已渐长渐大了,</p><p class="ql-block">希望你啊,带一点消息回来!</p><p class="ql-block">这一颗心,你去等吧,比火焚*多少?</p><p class="ql-block"> ——杨开慧《寄一弟》(诗)</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尾声】真实的杨开慧,对爱情和信仰既有坚守,也有迟疑;对现实既有期待,也有无奈;对时局既很绝望,也怀抱着一些改良的期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