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的自白

孔玉寿

　　南京琵琶湖畔，有一棵老态龙钟的柳树。

它的已经“千疮百孔”的躯干，呈约45度角倾斜于湖面上，像一个顽童在湖边玩水，更像一位老者佝偻着老腰；它的枝条不再婀娜多姿，更像耄耋老人头上的稀疏发毛。它就是我：南京琵琶湖畔一棵已到古稀之年的柳树！

（2022.1.2）

　　许多许多年前，我在一块贫瘠之地开始生命之旅。在一众好人的呵护、培育下逐渐长大。十多年后，被栽培于广东的一个军营里，从此有了一辈子的军旅情结。五年后，我被移植到钟山脚下的这块沃土中。水的滋润，风的抚慰，泥土的营养，阳光的照耀，“园丁”们的呵护，让我茁壮成长！……，直到慢慢老去！

（2022.2.7）

　　我懂得，应怀感恩之心，并有自知之明。无论身处何方，都应尽有限的能力回馈培育、帮助过自己的这方家园。我释放氧气供人呼吸，尽管这点氧气对大自然来说确实是微不足道的；我展示随风飘逸的枝条供人观赏，尽管这姿态在大千世界中可能是相形见拙的；我为知了、鸟雀们提供庇护，让它们尽情歌唱，尽管这庇护一定是保证不了它们一生安康的；我挺直腰杆接受青少年们的依靠和攀爬，尽管我的支撑力实在是非常有限的……。即使到了古稀之年，我仍在尽我所能“发挥余热”，尽管这点热量也许没有几个“焦耳”！

（2023.4.18）

（2023.4.29）

（2022.7.14）

（2023.9.30）

　　我知道，要自立，需自强！要想在这复杂的大自然环境和人类社会里生存和成长，阳光雨露和別人的培育固然重要， 更需要自身的努力和坚强！

（2023.10.14）

（2023.10.21）

（2023.11.17）

（2023.11.17）

　　我明白，终有一天我会倒下！那一刻，也许会在平静的琵琶湖水面激起“一丢丢”水花；更可能的则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地沉入湖底，最后，融入泥土里！若干年后，人们再也不会记得这里曾经有过我的存在！

（2023.12.16）

（2023.12.16）

（2023.12.19）

（2023.12.19）

（2024.2.28）

（2024.3.7）

　　我欣慰，尽管一生平凡，但无悔！回首身后，钟山叠翠仍巍然；看看身边，年轻桃李身姿美；望望周围，小草嫩绿鲜花艳；瞧瞧眼前，冬蛰水草出湖面。冬去春来又一年，新陈代谢总轮回！我虽已老，仍舒枝吐叶，迎接春的到来！

（2024.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