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日记摘抄——忆念丁香（二）

乐迈

1982年5月1日 晴 11-22℃ （合肥）
晚饭后听联播节目即睡下，听民间音乐，欢乐颂（陆春霖）春江花月夜、三六等 我想起合奏要协调才好听，更重要答案默契，记得我拉二胡奏PALOMA莓扬琴伴奏，她伴奏有独创，抑扬顿挫 轻柔炽烈 我们对乐曲旋律、歌词意境的开展 情思的交感完全超脱与语言表情、形态动作。彼此答案意念、情操完全融化成二件不同音色的乐器 完全凝结成一个声音。“落花流水溶溶”非常贴切。我和RIOLAC最喜爱Gonoud"Ave Marla".Schbert "serende".Brams"Lullady"我们常常合奏，这样默契，进入完全无我无物 一切世俗得失荣辱都消失的境界。我们真正懂得“美”而且总像是第一次更新的，更高尚更圣洁、丰满、充实的从未有过的愉悦、快乐。它给我们带来更大的活力、锐气。我们更倾注在我们各自答案学习工作上。睡得很甜美。
1982年11月30日 晴 （上海）
3点去辣斐徳路（现名建国路）1932年和Riolac寓所，然后踟躅淮海中路，万家灯火移步回来已5点半。

1982年12月2日 晴 5--14℃ （上海）
看报。张克带给我金柑，他知道我和LILAC爱吃的，坐谈一会4点我和张克、熊（主任）步行去复兴公园（原法国公园）五十年前故地重游，已非旧日池台，记得从辣斐徳路（现建国西路）进门有一片浅草池塘，绿波平岸，我和Riolac最爱并肩散步的地方，现在池塘小了，面目全非。我们走了一圈，张克要回家，我和熊回招待所已五点半了。
1982年12月3日 晴 4--13℃ （上海）
RioLIAC牺牲50周年
1982年12月13日 多云有时晴 -2--6℃（上海）
给迈迈信并寄集邮邮票。
下三点怀念LAC得几句诗，再未能睡。
1982年12月22日 晴 冬至 （进九）1-9℃
看报纸。9点半张克 任七宝带大女儿来，大家叙说五十多年来彼此革命斗争和遭遇。谈起1931年信差组织公益会（互助会）当时信差班头戚福林，流氓帮会习性很重，霸持过一段，后经过斗争才改选顾胜负责。1934年（我春节由青岛回沪，七月后转地下）由我无线信差组织工会，曾罢工一二次（1931年双年双薪问题罢工一次获胜）。1935年青岛被捕 37年被释放出狱参军，1949年宁总一年，进藏三年，转工业，这四十多年已和他们失去联系。任谈了顾胜（改名顾玉胜）情况，他老伴在松江，梁连宝情况现况不知。谈到十一点40分。
我们一起吃午饭后回去。
午睡听立体声节目，有Gonoud "Ave Maria"怀念LiLac。

1982年12月31日 多云 4-12℃ （上海）
1932.12.3 LILAC就义五十周年，1982.12.2重游复兴公园，过辣斐徳路旧屋得句
月黑星沉楼空灭，“圣母”歌凝弦声咽，明眸盈对青衫湿，吞声噎，人南北，虎穴丹心，雨花碧血。
五十春秋头如雪，淮北藏辽征衣裂，魂梦归来应不识，今非昔，“四化”一心，河山一色。
午饭后午睡听胡晓平唱“我爱你中国！”真挚感人，动人肺腑。接着听“邻居”电影录音剪辑，也深深感动了我。

1983年4月15日 多云 20-28℃ （合肥）
香香托蔡老师在瑞典买了一本“新约”
我读了John Copter 12PH24
Unless a kernel of whear folls to the ground and dies.it remains only a sin gal seed.But if dies.it produces many seeds.
不禁久久的怀念RioLilac ！！

1983年5月24日 阴 19-26℃
接尼乐信附王君麓对我去年12月3日过沪上旧寓追怀，下午给他复信。
“关于拙作1982年12月3日过50年前沪上旧寓，第一句(1)’星沉’ 放’月黑’前，好！LAC牺牲我调青岛编过一本悼念她小册子，我写过一首悼亡诗’一颗习见的流星’ (2)’楼室灭’我曾用过’寂’，回忆当时离家一直未开灯 简单行装早就打好，我们相对无言等着去车站。’灭’字更贴切。第二句原为’圣母’曲终弦悲切，射’曲终人不见’熟悉我沪上生活的同志认为不真切，当时我俩借住一个华侨梁某家，楼上梁小姐是基督教徒 LAC的好友，所有家具、餐具，还有一架钢琴都是她家的，我俩常常弦歌唱和，最后改为’歌凝弦咽’，也射李白忆秦娥中’箫声咽…霸陵伤别’。第三句，反复改过几次 (1)’明眸凝对青衫湿’，(2)’明眸相对无言泣’，(3)’无言凝别青衫湿’。LAC琴心剑胆，秉性坚强，同时又是柔情如水，眉听目语，善会人意，非常体贴人的。在依依伤别时，她明眸泪映，相对无言，确实我们当’相见时难别亦难’悱悱恻恻，在一对恩爱夫妻说人之常情，但我们不只情投意合，而且志同道合，儿女情长不会使英雄气短。当时我们深切体会更强烈的是’风萧萧易水寒’慷慨悲歌上战场的战斗的革命热情把我融合成一体对人生自古伤离别之情占了压倒势。’凝’比’盈’
字好，第二句’歌凝’找不到一个更好字换一下，是否改用’明眸泪映青衫湿’。第四句’人南北’，曾用’吞声别’（死别已吞声），但全诗已是一幅长亭伤别白图画，再点明’别’即索然无味。’虎穴’也用过’虎窟’不如’虎穴’，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意思。若改填青玉案词牌，’人南北’放’虎穴……’后’今非昔’放’四化……’后，力减弱了。
下半阙’春秋’放’五十’前韵律好，同意。’头如雪’原用’满头雪’，我欣赏苏轼江城子中’纵
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原想用’发如雪’或鬓眉雪（不切实）还是用头如雪。

1985年（合肥）
3月4日 小雨 九九第一天 1-5℃
睡又梦LAC，大概写LILAC小传关系。
3月6日 阴 下午有小雨 0-8℃
耿耿来信，“丁香”一书初稿已完成（费时一年另八个月，34章35万多字）
睡又梦见LILAC，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3月7日 阴雨不止 2-3℃
我接竹庭信，他的意见是清明前后先去雨花台祭扫植树再回合肥开座谈会，我写信给仲林托他去陵园管理处落实植树祭扫时间即来信，以便发邀请函。
3月10日 阴小雨晚中雪 1-6℃
许璞3月6日信她催问蒋书记关于植树问题。
3月11日 多云 1-5℃
接雨花台烈士陵园管理处信，白丁香树苗已准备好，要我接信后即去。
3月12日 多云午后转阴 -1--6℃
给中华信告雨花台陵园要我们即去植树问题。
下午把《丁香烈士小传》定稿到晚7点多。
仲林谈和蒋毅敏联系，1、晴天为妥（具体未定），2、白丁香树苗提前代为种植，3、决定去宁陵园时日，先行涵告或电告他们。
3月16日 阴午后多云有时晴 1-10℃
给南京归鸿打电话打了两天，开会不在，打家里打通了听不清楚，关于南京住宿未能未能解决。
3月24日 多云晚雨 7-17℃
崔把丁香同志小传压缩成二百字，给我看。
1985年3月28日 多云有时晴 4-10℃（南京）
雨花台烈士陵园祭扫
刮胡子，换洁净中山服，等刘（中华）、李（仲林）、于克让（原陵园管理处长）和宋（竹庭）、郭（兆南）、崔、高、M带天玉共十一人去雨花台烈士陵园，蒋毅敏同志介绍沿革，参观了五个史料展览室，我和M花圈上写“追忆最亲密的战友丁香同志英勇就义五十三周年，剑胆琴心，忠魂碧血，下款阿乐、时钟曼敬献”归鸿也赶到，和宋、郭、刘、李、崔、高共献一个花圈，在烈士群像前呈献并摄影留念。转到塑像北侧看了新栽白丁香二棵也摄影留念。

1985年4月4日 晴 7-21℃ （合肥）
今天是Rloliac诞辰
Unless a kemel of whear falls to the grouncl and dies.it remains only a single seed.But if it dies it produces many seeds.
John ch.12.par.24
“生命，如果跟时代的崇高的责任联系在一起，你就会感到它是永恒的！” 车尔尼雪夫斯基
剑胆琴心，柔情如水；
忠魂碧血，日月经天。
Rlo Lilac，安息吧！

1985年6月8日 晴 17-30℃ （合肥）
南京烈士陵园管理处来信，专为陈列丁香烈士照片、遗物、遗著，要求我多方征集，特别是丁香烈士遗像，如果没有，请问回忆她容貌、特点请画家画一幅寄去，费用由他们汇款支付。要我与丁香烈士生前战友、同学、亲人联系，收集她生前照片、遗物、遗著以及回忆丁香烈士的文章。
6月12日 阴小阵雨 23-27℃
给南京雨花台烈士陵园管理处史料室复信，关于丁香同志遗物、遗著、相片南京解放后各方发信征集均未收集到，四月中旬上海市委党史办召开座谈会谈卅年代上海地下党工作，也未得到有关丁香同志的史绩。准备再去信问素芳（归鸿的母亲）关于请画家画像问题，意见很好，准备访求画家摹绘。信挂号发出。
6月15日 阴 20-31℃
商务印书馆寄来邮购莎氏乐轩本事上下两册，我回忆起在苏州第一次和LILAC并坐着学第一篇TEMPEST的情景！
RLOLAC1941画像交芙远复印。
6月16日 晴 23-32℃
芙远送来RLOLAC1941画像复印各4份。
6月19日 晴 22-32℃
给归鸿信，谈新工作问题，LILAC画像（附1941年画像）。
6月26日 阴 夜雨 21-26℃
归鸿信讲关于丁香画像问题，可找专家画。
7月15日 晴 27-36℃
盛骏上海回来带回LAC相片已托人画了。
7月25日 晴 午后中雨 25-34℃
锐霆7月8日信，“关于丁香同志画个像悬之就义之地的纪念馆馨香千秋是十分必要的。你应和见过她的同志们亲友们想想她的主要特征，告诉画家是可以画出来的。”
7月30日 晴 中伏第一天 24-33℃
给归鸿信附寄画像用相片、“丁香烈士小传”、“33-35青岛工作与被捕经历”，6点写完，晚上芙远来交她挂号发出。
8月1日 晴 25-30℃
接林亮7月26日信，谈到“丁香同志一生实在感人，雨花台上芳名不冥，五十年之战友、情人，终身怀念，她地下有知，也可含笑长息了。”对我写的小传不算很好，关于丁香同志的回忆不够，其他关系写的多，1932年4-9月这一段应多写点（即你们结婚和工作在上海这一段）。谈到悼诗三首“我看过两首，特别头一首还记得，好！但第一首六七两句本来是’哪堪’怎么写成’堪笑’，怎么笑得出来！想念英烈亲人，垂泪做梦也是正常的嘛！第二首，下阕康藏回来；吴山感旧，四海讴歌，这会是悲喜之情，难以抑制，怎么是’忘却悲欢’；读后之感 供参考。”他是用过心的。
我凝住稻畦瓜垄绿满窗前，回忆半城一个月夜和彭师长散步谈论“月落霜天”这首词，原著“痛血染鬓云边”，他主张去掉“边”，今已改为“痛血染鬓云”。看到爱人和胎婴惨遭敌人杀害，对她忠魂正气，对敌人的阶级仇深，可是我“青衫湿遍”，儿女情长，不免反躬自省，觉得“堪笑”，彭师长认为用词好，开拓得好，跳出情深如水境地，接着说明“此情此恨 坚如燎链”化悲痛为力量，但是伙伴、恩爱夫妻、恋人这是人生至性至情“眷眷，唯将不息斗争兼人劳作……”洒脱、有力、不落窠臼！因此1976沈阳改写确反复推敲一番 终于决定用了“堪笑”。关于第二首我1953年和陈同生、孙冶方在无锡小箕山华东疗养院，谈过拙作。原来上阙末二首“念载斗争尝遗愿，忘却悲欢（第一首中有多少悲欢离合，似水流年）”下阕把“忘却悲欢”扔改为“换了人间”和“康藏回来”、“往事”、“干就去”、“四海欢腾讴祖国”即一气呵成意思更统一完整了。拟在和林亮商榷。
8月7日 晴 立秋 26-34℃
下午又接着阅日记：
“1959年9月4日中央军委来电 南京市委修建烈士陵园要丁香同志就义史实，先给中组部发电告知丁香籍贯，牺牲年月。”
8月9日 晴 24-35℃
接归鸿信关LILAC画像，他记得她相片上是短发，穿旗袍。谈南师大教改问题。
8月24日 多云转晴 25-31℃
10点播“多瑙河之波”沉思萦念起和LAC婚后小梁等捉弄我俩跳Waltz，即这个曲子，我们热情欢快跳得心步默契，非常自然，把来宾吸引住了，当我俩跳最后一个旋转，灯光齐明，我和LAC交叉双手紧紧互握，同声说“谢谢”完全沉浸在欢乐的梦境中，忘失了一切，直到大家哄堂大笑，我俩才觉醒似的，转向大家致谢，赢得来宾的艳慕。
12月24日 晴 XMAS EVE -1--7℃
归鸿寄来丁香同志画像，眉目脸庞（长）都很逼真，请于素兰照相放四寸一张，冲洗6张。心潮澎湃，往事重温。
12月26日 大雾 午后转晴 -1--10℃
丁香同志遗容是归鸿请南师大美术系素描教研室主任刘稼项教授作的。
给雨花台烈士陵园管理处史料组寄丁香同志画像并去信。
12月27日 雾阴
挂号寄丁香同志画像给雨花台烈士陵园管理处史料组。
12月28日 阴 1-6℃
给归鸿复信今天写好，1962年陈同生同志送我“南唐二陵”（李昇、李日景）我们考虑为了刘稼祥同志（美术系素描研究室主任、教授）给丁香同志遗容画像，敬以相赠聊表谢忱。

1986年10月12日 10-22℃ （合肥）
重阳 回家过78周岁生日 晚回病房
王顺昌昨天回合肥，谈去英国情况，他被赠一本英文新旧约圣经，我借阅，特别雅歌，使我深深追怀Riolilac 57年前在苏州时望星桥殷师母家共同学习的情景。
1987年1月21日 阴 2-7℃ （合肥）
听贝多芬小提琴协奏曲（D大调作品61号）我每听这支曲总禁不住追怀Riolilac。
2月11日 阴 13-15℃
听盒式磁带HANDEL "HALLELUJA"等大合唱，往事知多少 理想、信念、高尚情操。琴弦上默契，永恒的怀思。

1989年 （合肥）
4月18日 晴 17-29℃
看报纸，洗雨花石水盆。听联播节目。
5月1日 阴小雨 11-17℃
准备写关于丁香东吴大学补修生物代数问题。
9月23日 晴 秋分 17-26℃
把雨花石一块刷净，盆换清水，有四五块盆内显得太挤挑出来。

1989年11月22日 晴 3-17℃ （合肥）
我明窗净几 把“一颗习见的流星！”追忆、悼念、深思，几个晚上终于较为满意可告慰RILLILAC！
一颗习见的流星
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还只是一粒。
麦子，要是她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
约翰福音12章24节
隆冬，一个月黑天昏阴森、凄冷子夜，
太空中陨落了一颗习见的流星，
这蓬勃洪流中大小一滴平凡的水珠，
透映出日月经天永恒不灭的光明。
太空中辰宿列张，数不清的满天星斗，
像千百万只悲愤的喷射着复仇怒火的眼睛；
像千万支熊熊燎原的火把，
于无声处仰望着北辰导引航向运行；从黑夜烧到天明。
"closed when opem"（注）
擦干我的眼泪，重新点燃起你血染的火把，
照耀着我们披荆斩棘，昂扬奋进；
“曙光在前……”
“……团结起来到明天……”
听！四面八方，满山盖野；
我们在高歌猛进，冲锋陷阵！
安息吧！Rio Lilac！安息吧！
我们誓把这阴森森，黑暗的漫漫长夜，
燃烧成光华四射的朗朗乾坤！
——#——#——#——
再审阅“一颗习见的流星”。

（1990年5月27日再发脑血栓住院）
1990年7月6日星期五 晴有时多云（合肥安医
早上冬梅来，M去设计院办交待（工作）。冬梅带来雨花石。
1990年 （沈阳）
7月12日 晴 星期四
6点到沈阳，春光、晓华迈迈、大明来接我，我和M住中医研究院四病房（迈迈值班）。
于春海来托他买雨花石玻璃缸。
8月4日 星期六 搬新居 晴
M、香香收拾东西，今天出院回家。
8月6日 星期一 多云晴 29℃
收拾书桌，雨花石用玻璃盆加水置书桌上。毛选大字本放小书柜右角，收录机放毛选木箱上，一上午报销了，可是居然面目一新。

1991年 （沈阳）
4月28日 星期日 阴雨转多云
1991年（12月3日）是丁香同志雨花台就义60周年纪念，给归鸿写信请他去雨花台纪念馆（3馆）摄丁香同志相片、小传，连底片给我寄来。
5月2日 星期六 晴
卧室南窗玻璃擦完，窗明几净眉目一清。
整理小书橱内雨花石、相片架等摆式。
8月10日 星期六 多云转晴
雨花台烈士陈列馆（三馆）托人抄“丁香烈士小传”。（今年1991年末丁香同志牺牲60周年）
10月1日 星期二 晴
归鸿信（25/9）并寄来“丁香烈士小传”
下午重看了“丁香烈士小传”
丁香烈士小传（相片二）交春光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