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丁五德嫁女（6）

平凡的人

短篇小说：丁五德嫁女（6）

文：林曦

图：李昌文

这时，丁五德大声喊着进了门，声嘶力竭地喊道：“他们把我清芝怎么了？啊呀！是他们把我娃逼死了哇！他们要是好好地对我娃，我娃能喝了毒药？”。
他冲到老婆面前吼道：“你胡吣些什么？人家把娃逼死了，你还把罪往咱身上揽！”说着怒目而视，对着国庆和辛牛说：“你俩回去给海龙说，这事算不了，这不是说几句好话就能胡弄过去的事，人命关天，到法院见吧！”
辛牛见丁五德这幅架势，知道他要发麻缠，便说：“大叔，我看咱还是商量商量如何办吧，不要把话说绝了，法院也是要讲理的，决不会听一面之辞。”
丁五德一听辛牛的话，立即发了火，吼道：“谁不讲理了，不是他海龙一家逼死我娃是谁？你说，你说！”
国庆看他越来越厉害了，便冷笑着说道：“大叔，我们是来和你商量事情的，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你还是冷静一下，办事要紧，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我们刚才已经听大婶说了清芝昨天回到家里要钱的事情了，到了法院，我们也得照实说呀！你看天气这么热，你还是赶快跟我们下去，咱们共同商量着办，还是让清芝尽快入土为安要紧！”
丁五德听了国庆的话，眼睛一瞪，说：“我们肯定要去的，你回去给海龙他爸说，让他们放聪明一些，我丁五德可不是好惹的。”
当国庆和辛牛从丁家庄返回时，人们已经给清芝穿戴整齐放进棺材里了，棺材是龙城市面上的上等柏木棺材，叫他丁五德看了也挑不下说头。
国庆向海龙爸妈学说了去丁五德家的经过，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说：“大叔，看来丁五德不是个省气力的人，万一他要胡闹怎么办？我看，你和大婶俩到我家去躲一躲吧，我们几个在这里应付着，他敢胡闹我们决不饶他，他若好说，你们再出面。”海龙妈已没了主意，连声说：“行，行，就按国娃说的，海龙留下，有啥事跑个腿。”
装着清芝的灵柩还没钉盖，就放在她原先住的窑洞里。当天晚上龙发、辛牛、国庆和海龙四人便在灵柩周围的地上铺了些麦秸，和衣躺下就睡了。国庆虽没经过这号事，但到这时候也不知道害怕了，一躺下就睡着了。
半夜，朦胧听见有人叫门，他们四个都一个激灵爬起来，一起迎出门去。果然是丁五德他们来了，人不多，就丁五德和他的儿子还有两个自家屋里的兄弟。看来不像是要打架闹事的，大家才放了心。
龙发把他们几人领到灵柩前面，抬过灵柩盖，让他们看过清芝的遗体，但丁五德只溜了一眼，并不见得有多伤心的样子，回过头便走便说：“走吧，你们把我领到大队支书家，我要见官人。”
龙发立即说：“国娃，你和海龙两个陪他们去找支书吧，我和辛牛两个在这里照护着。”
令人想不到的是，在大队支书郭镇山家里，事情却进行得异常顺利。
当天下午，郭镇山听说了海龙媳妇喝农药的事，知道清芝娘家人会来人闹事，思想上已有了准备。他想，说到哪里也不能向着外村人。另外听人们反映，这丁五德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家伙，恐怕这事还要用钱解决。
果不其然，一干人在郭镇山的客厅里坐定以后，郭镇山便问：“这位兄弟，你女儿的事，我都听说了，过程就不用再说了，究竟如何处理这事，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丁五德听了郭镇山的话，便将他想了一路的话端了出来：“他们已经把我女儿逼死了，这是明摆着的事，这口气，我咽不下去！现在有两条路，由他们挑：一是偿命！一命换一命，没说的，我和他们在公堂上见。二是拿钱，把我女儿厚葬了。你当官人的，心里也清楚，就是把海龙他家的人全都枪毙完，对我也没有什么用处！就这两条路，由他们挑吧！”说着盯着王海龙，狠狠地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