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莱文莱慢慢来

葛村人

　　去文莱旅游，在去的路上就记住了领队的一句话“文莱，文莱，慢慢来”。就得知在文莱，诸事都慢，诸事都可以慢。

3月6日，乘坐20点的航班从南宁起飞，3个多小时到达文莱的首都斯里巴加湾市。入住酒店后，领队告知，好好休息，次日上午10点出发。于是第二天得以睡一个懒觉，再慢悠悠地吃了早餐再出门。　　

最初的感觉是，文莱文莱慢慢来，首先因为文莱实在太小了。全国国土面积5765平方公里，人口45万。所以在文莱旅游，不必长途跋涉，因为整个国家就这么一点大；还不用着急忙慌，省下了路上的时间，观景的时间就多了，可以慢慢看，慢慢品。

后来又发现文莱文莱慢慢来，还因为这个国家实在太富了，又因为这个国家的宗教环境对人的熏染。

好吧，慢慢来。3月7日至3月9日，我们用3天时间慢慢地游览了袖珍而美丽的文莱。去见识，去体验了一种慢生活。

　　文莱文莱慢慢来，国家富裕，民生有保障肯定是一个重要原因。
天赐文莱。据资料显示，文莱现有的探明的原油储量有14亿桶，天然气储量3900亿立方米。石油和天然气出口收入占到国家总收入的90%以上。弹丸小国，却拥有如此丰盛的天然财富，典型的老天赏饭吃。网上查到一个数据，2023年，文莱GDP151.5亿，世界排名131。问题是这个国家人口少呀，如果上述数据准确，文莱的人均GDP达到3万多美元，这在世界不知能排多少名，但应该是比较靠前的吧。
　　人少钱多，这钱还是上天赐予，不用挣得太辛苦。所以在文莱，万事不用着急。什么砥砺前行，艰苦奋斗这一类的词应该都不怎么用得上了。

　　一个富有的国家，能够产生一个富有的王室那是一点都不奇怪。
　　文莱是一个伊斯兰教君主国，国王拥有至高无上的行政权力和立法权，同时又是宗教领袖。在文莱，国王被称为“苏丹”。
现任苏丹哈吉·哈桑纳尔·博尔基亚，于1967年10月中断了在英国的学业，回国继承王位，时年20岁。治国56年，国家富足，民众平安，又较亲民，苏丹哈桑纳尔·博尔基亚还是得民心的。文莱许多公共场合都挂有国王画像，据说不少百姓人家也会挂。

我们此行的好几个旅游景点都与苏丹有关。

苏丹纪念馆中的苏丹画像

首先是苏丹纪念馆，同时也是苏丹的私人藏馆陈列馆和文莱皇室仪饰展览馆。1992年为庆祝苏丹登基25周年纪念而建。
馆內最招眼的展品就是现任苏丹于1968年8月1日举行盛大加冕仪式时使用的马车、王座、皇冠、权杖，以及苏丹王后、王妃在庆典中穿着的衣饰等物品，全都富丽精美，尽显奢华。
馆内还收藏了文莱的古迹文物和各国赠送文莱的礼品，其中有我们的李鹏委员长赠送的秦朝铜马车模型。

苏丹纪念馆的展示大厅

现任苏丹加冕时的御用马车

现任苏丹加冕时的御用马车

现任苏丹加冕仪式使用的王座

李鹏委员长赠送的

秦朝铜马车模型

　　苏丹王后与王妃的庆典服装

　　文莱苏丹皇宫，也叫莱努洛伊曼皇宫，居然与北京故宫、法国凡尔赛宫、俄国克里姆林宫、美国白宫、英国白金汉宫并列为世界六大宫殿，而且还是其中最大的。它的面积是英国白金汉宫的4倍，里面有1700多个房间，光宴会厅就能容纳4000位客人。文莱真是小国不小呀。
　　我们只是看了一个外观，只能隔墙想像它的豪华。据说文莱苏丹皇宫是世界上唯一一座屋顶用黄金打造的皇宫。
莱努洛伊曼皇宫于穆斯林开斋节对公众开放3天。这3天，文莱民众及游客可以进入皇宫与苏丹哈桑纳尔陛下及皇室成员共庆开斋节。通常是民众及游客分男女排队，苏丹及苏丹后则分别率领男性皇室成员及女性皇室成员接受来访者的祝贺，并与他们一一握手。进入皇宫的民众还可以获得国王赠送的礼品，并饱食一顿。于是，每逢开斋节，努洛伊曼皇宫就十分热闹，因为每天会有几万民众参加开放日活动。苏丹、苏丹后及皇室成员要与这么多人握手，也够累的，幸好文莱全国只有45万人。

莱努洛伊曼皇宫的围墙

莱努洛伊曼皇宫的大门

莱努洛伊曼皇宫的岗哨

莱努洛伊曼皇宫的岗哨

　　现任文莱苏丹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君主之一，据说个人财富高达700亿美元，是英国女王的近20倍。他居住在世界第一大皇宫里，生活用品极尽奢华。他喜欢车，至今仍然经常亲自开车。他拥有超过7000辆豪车，其中由604辆劳斯莱斯轿车组成的车队让他成为世界上拥有劳斯莱斯轿车最多的人。另外他还拥有20多架私人飞机及大型豪华游艇、波音727客机……

苏丹纪念馆中文莱苏丹的照片

苏丹纪念馆中文莱苏丹的照片

　　文莱水晶公园是文莱苏丹的大手笔。

　　文莱苏丹48岁生日时，王妃送给他一块重达4500千克的超级大水晶作为礼物。国王很高兴，因此建造了一个水晶公园用于展示这个大水晶，同时把这个水晶公园建成全东南亚最大的大型游乐场，作为送给全国人民的礼物。富甲一方的石油王国君主真是有钱就豪横。

　　国王如此富有，其他皇室成员也有钱，肯定会带来贫富不均的问题。某些皇室成员还曾经因为挥霍或行为不当制造了一些负面影响。幸好国王对这些皇室成员还下得去手处置。当然，更重要的是国家的财富足够丰盈。政府可以同时把国民照顾得相当不错。文莱人享受着很好的社会福利。教育免费，从幼儿园一直到大学毕业。如果想出国留学，政府也全包。医疗免费，如果有重症需要出国治疗，国家也照样报销。买房买车，政府给补贴，剩下的部分可以申请无息贷款。另外，在文莱，不会有人说我们纳税人如何如何，因为文莱人不需要纳税。
　　问了一下，一般文莱人的月薪倒不是很高。也就是两三千文币，甚至有一千多的。但因为样样有政府管，也就可以过得很安逸。听导游说，文莱人一般都不存钱，也没有拼命挣钱的动力。
文莱的商业氛围并不浓厚，在我们到过的旅游景点，没看到过有卖食物、纪念品的，街上也都冷清。
那里的人也算不上勤奋。我一个同学的夫君大约在十多年前曾经到文莱投资了一个种菜项目。因为文莱人富有，没人愿意干农活，他只好从马来西亚请工人。谁知大马的工人来到文莱，干活也是慢慢来。最后同学的夫君被这种低效率磨得彻底没了脾气，只好铩羽而归。
看来，采菊东篱下是因为有那个条件，文莱人能慢悠悠的过日子也是因为有那个条件呀。

　　旅行中，旅行团安排了一个“土豪人家的下午茶”。

一条僻静的小路，两旁坐落着若干独栋房屋。下午茶安排在其中的一家。宅子雅致漂亮，女主人美丽优雅，茶点也精致丰富。算是让我们进入文莱人家，了解了一下他们的生活。同时，慢悠悠地喝茶吃点心成为一个旅游安排，这种体验也很好。只是中国旅客怎么了，让主人家对我们那么不放心。要特地交待一些细节，如餐巾是干什么用的，到咖啡时要把杯托也带上等等。

　　文莱是一个政教合一的伊斯兰教君主国，国民中多有伊斯兰教徒。受宗教熏染，许多人欲求不高。生活有保障，又没有太强烈的物欲，结果会怎样？那就是慢慢来喽。

在文莱的旅游景点中，自然少不了带宗教色彩的。

　　第一天的行程就安排了奥玛阿里清真寺。这个清真寺是文莱的标志性建筑，建成于1958年，以当时的苏丹的名字命名。从外观看，奥玛阿里清真寺富丽堂皇、用料考究，雍容华贵，还是很大气的。清真寺被湖水环绕，一艘仿文莱古舟的石舫，浮在碧水之中。岸上景，水中影，相映成画。

　　在文莱这么一个富有的国家，自然少不了豪华的清真寺。建于上世纪90年代的被称为“国王的清真寺”的杰米清真寺就是文莱清真寺中的豪华一哥。

杰米清真寺的屋顶共有29个圆拱金顶，阳光一照便熠熠生辉。这些金顶都是纯金的，据说用了45公斤黄金。

　　清真寺很大，设有供男性女性使用的两个朝拜室，分别能容纳3500人和1000人。这个清真寺号称最现代化的清真寺，里面的设施全部实现了电子化。

周五是穆斯林的礼拜日。每逢周五，国王要是没有特别的事，也在这里和百姓一起礼拜。当然，他有专用的电梯和大门。

杰米清真寺的男士朝拜室

国王进入朝拜室的专用大门

国王的专用电动扶梯

杰米清真寺长廊

　　国王艺术品珍藏馆应该也算是一个与宗教有关的景点，因为馆内主要展品是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古兰经。珍藏馆由著名设计师贝律铭参与设计，具有浓厚的穆斯林特色，又有现代风韵。成为到文莱必打卡网红地。

　　这个国王艺术品珍藏馆对游客管控极严格，全程不允许拍照，全程有工作人员跟随，因为那些来自各地各年代的展品实在金贵。1000多年前古兰经、来自麦加的大布帘……有一本很有年头的手抄古兰经上甚至还能看到血迹，说是当年抄经书者正认真工作，忽然被敌人从背后捅刀，于是血洒经书。

珍藏馆中最大的古兰经

　　文莱还有许多中小规模的清真寺遍布各个角落，不少公共场所也设有祈祷室。教徒们还是很认真的。每日五次祈祷，每周一个礼拜日，每年过斋月。斋月期间各种讲究，包括从日出至日落都不可进食任何的食物与饮品等等，教徒们都认真遵守。文莱人有钱，但他们必须严格恪守穆斯林的清规戒律。禁酒、禁赌，夜生活非常单调。城市里没有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实在想享受，只能在周末跑到马来西亚去吃喝玩乐。

　　这种宗教信仰，对人们的生活方式有诸多影响，对人们的心态也有极大影响。

文莱河畔的清真寺

加东夜市旁的清真寺

　　文莱与中国的渊源很深。元末明初时，有一个叫黄森屏的中国人来到这里，帮助一个当地人建立了文莱国。文莱一直有这个中国人是文莱“始祖”的说法。如今文莱的华人也很多，所以建有一些供华人使用的佛教寺庙，其中一个滕云阁也被列为旅游景点。寺庙不大，我们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没进去。

倒是逛了逛寺庙对面的菜市场。不在行程安排之内的菜市场让大家对文莱食物的纯天然推崇备至。因为那些菜疏都长得小小个，甚至歪瓜裂枣，一看就让人放心。

滕云阁

　　菜市场中一位守摊老人主动与我们打招呼，原来是一位国民党老兵，福建人，80多岁了。老人见了我们高兴，唱起了“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菜市场中的国民党老兵

　　文莱的大部分建筑看着都已经有点年头，公共设施感觉也比较陈旧。马路修得粗糙，稍微偏僻一点的道路，路面都是水泥铺就，裂痕纵横。路边的林木大多杂乱，绿化带也修得粗糙。排水沟大多没加盖。导游千交待万交待，让我们一定要走路看路，否则一脚入沟就麻烦了……这类事情如果发生在一个穷国可以理解，但是文莱并不穷呀。导游说，文莱的很多建筑及公共设施都有几十年的高龄了，但他们觉得这样也可以呀，不需要改变呀，所以就这样了。什么日新月异，不需要。

　　这样的国度，生态环境自然是不错的。文莱之行就安排了一些自然景观。

到文莱的第二天，我们坐了一个半小时的车先后到达文莱东部的两个自然景点。

一是布吉巴托原始森林。

不知这原始森林部面积多大？我们是走水道，去看野生椰林。登上快艇，沿林中河道前行，便可观赏两岸的草甸树木。那成片的野生水椰林尤其漂亮。

在沼泽地中还见到了成群的白鹤、几头野生水牛和一只鳄鱼。据说运气好时，还能见到长鼻猴、马来熊、蟒蛇、山猫等等。

野生水椰子

远处的野水牛

远处的小鳄鱼

　　其实，更重要的是坐着游艇在原始森林中穿梭的体验。船工热心，很知道如何让游客尽兴。进入野生水椰林中时，船便开得很慢，可让我们有时间摆各种姿态拍照。出了野生水椰林，船工就把那游艇开得飞快，并左右摇晃，让游客在惊吓中兴奋至极。看游客对野生椰子感兴趣，一汉子便操起砍刀，去砍了一串野生椰果，游客拍照就有了新道具。

　　另一个自然景观叫“天空之境”，其实就是雨林深处的一个湖泊。天气好而且无风时，静谧的湖面会如镜子般倒映出天上的蓝天白云，故得此名。这天天气不错，但有风，所以镜子的清晰度时好时环。不过坐在湖心亭中，吹着习习凉风，赏着美丽湖景，聊聊闲天，还是很惬意的。那天正好有一位在文莱工作的中国人在亭子钓鱼，一钓就钓到了一条估计有5斤重的大黑鱼。垂钓者很开心，我们也跟着开心。
　　文莱人少，游客也少。来到原始森林，天空之镜这样的地方，会有一天地唯我独有的错觉。

　　文莱有美丽的海滨。那天在文莱首都斯里巴加湾市，有一个参观亚洲最奢华酒店“帝国酒店”的项目。本以为是去感受奢华，但后来真正打动我们的是海滨日落的美丽。

文莱帝国酒店是世界屈指可数的几家六星级酒店之一，于1988年由文莱四王爷投资70多亿文莱元修建。它足够豪华。那高耸的大理石柱支撑的大厅说是有5层楼高。目之所及，使用的都是高品质的建材。室内装潢可谓金璧辉煌，据说凡是金光闪闪的地方都是24k或18k黄金打造，酒店中的帝王套房更是奢华。

帝国酒店同时也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高档度假村之一，有泳池、保龄球馆、18洞高尔夫球场、健身中心、各式球类场地，还有影院、戏院等等。

　　对奢华感觉迟顿，也没四处逛。就是觉得很舒适，可以让我们在酒店一角闲坐，透过高大的落地窗看看美丽海湾，发发呆，很好。

　　待到临近黄昏，我们去到海边赏落日。泳池中、沙滩上有游人戏水，温柔的海风拂过岸边椰树。随着夕阳西下，阳光越来越重地把天把海染红。人立海滨，就会被融化于那橘红色的光晕之中。

　 文莱的“水上人家”更是人与自然亲近的典型。

文莱有一个著名的水上人家。大片搭在文莱河上的房屋，形成了世界最大的水上居住区。水上人家最多时有10万人口，现在经政府动员，又给安排好住房，不少人上岸了，还有两万居民舍不得离开。

开始以为所谓“水上人家”就是些乱搭乱盖的破木屋，今日靠近了一看，还真不是。水上人家那些木屋质量还不错，而且成排成行，规划整齐，还建有公共通道、码头、桥梁用于交通。整个水上居住区宛如一个小社会，医院、派出所、消防队、清真寺等一应俱全，光是学校就有10所。

据说最早的水上人家于1300年前来到文莱，为避野兽而选择住在水上。到了15世纪初，郑和下西洋经过文莱，带动了文莱的水上贸易。为与中国人做生意，更多的人选择住到水上。

水上学校

　　我们是在临近黄昏时登上游船的。悠闲地喝着咖啡，悠闲地观赏两岸景致。夕阳映照中，文莱河上大片的红树林，大片的水上房屋渐渐融入夕阳，然后又渐渐融入夜幕。想想那些水上人家，滨水而居，脚下是水，推窗见水，还有红树林、白海鸥相伴，那日子好像也不错。

　　来到文莱，感触很深的一点是街上看不到人。文莱平均每人有2辆汽车。人本来就少，出行又都是开车，哪里还有什么行人？不少街道干脆连人行道都不设。有天下午去逛文莱最大的商场，才算是见到了一点人。慢慢来的文莱人，生活得闲适又安静。

　　让我们见到当地居民的另一个地方是著名的“加东夜市”。加东夜市是文莱规模最大的夜市，号称“1元市场”，大多数的美食都是1文莱币，约合人民币5元多。食客终究有限，东西卖这么便宜，商家怎么维持？一打听，原来政府给补贴。

在去加东夜市的路上，导游就反复推荐一道特色小吃——烤鸡屁股，说是很好吃。还说不吃这个烤鸡屁股就不算到过文莱。平时不吃这玩意，但经过思想斗争，决定还是试一下。一串烤鸡屁股，再来一份羊肉饭，打发了那天的晚餐。确实好吃。羊肉饭用牛皮纸包裹，我们就捧着纸包，用一个小勺吃饭。这办法很环保。

　　慢慢来，在文莱，见识了另一种生活状态。因为衣食无忧，可以慢慢来；又因为欲求不多，选择慢慢来。这样人生还是很让人羡慕的。当然，羡慕不等于完全赞同。

慢慢来，在文莱，用3天时间，加上往返就5天时间完成了文莱旅游。一直想退休了，生活节奏慢下来了，旅游节奏也应该慢下来，但以往的旅游总还是匆匆忙忙。文莱之行，终于如愿。

　　最后再叨叨一遍，文莱，文莱，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