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新民乡敖汉村神树</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作者 魏从信</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龙年正月初六,我怀揣着一颗虔诚的心又来到阔别五年的大榆树下,五年前,我在敖汉营子北一公里处打工。工地上,我不止一次听村里人讲大榆树的神奇,我也不止一次到大榆树旁,瞻仰它的巍峨英姿。</p><p class="ql-block"> 大榆树,五十年左右树龄,三人可抱树径,端庄的树干,伞一样树冠,呈灰褐色龙鳞斑皮肤。这棵大树,究竟含有什么样的神奇和不能言说的风采……</p><p class="ql-block"> 抚摸着它的躯体,仰视着云冠,我思绪飞回了从前……</p><p class="ql-block"> 1973年春末夏初,敖汉营子马倌石玉明,骑着他心爱的枣红大走马来到李木匠家,来看新套马杆做好了吗。</p><p class="ql-block"> 石玉明三十岁出头,英俊潇洒,做了十多年马倌。在我们旗马倌圈里很有名,农牧区颇有人员,他的名望来自于他为人和大走马。曾获得旗那达慕大会走马大赛第一名。因此在村、公社乃至县里,都小有名气。</p><p class="ql-block"> 门前下马,左看右看无处栓马,这时,他注意到了倪外甥家门左前方的一棵榆树,一丈多高,铁锹杠粗细。他将马牵到树前,马却不敢靠近,他不明所以,连拉带喊地将马强制栓在树上。将套马杆杵在墙边,回身向院里走去。</p><p class="ql-block"> 正当石玉明刚走几步,在东南园角忽然起了个旋风,刚起时只有尺许,随即快速加大,眨眼间便形成了两三米粗的小型龙卷风,它极速旋转着,风力也快速加大,伴随着沙尘,草屑,卷起了粪坑中几粒扎蓬棵。越转越快,围着小树和马转了两圈,风速骤然加急,卷着杂物向大走马冲去。大走马不明端底,十分害怕,奋力扬起前蹄,一声暴叫,拼命挣脱缰绳。只听嘭的一声皮缰折断,大走马仓皇而逃。</p><p class="ql-block"> 眼看大走马跑远,石玉鸣急了。大晴天的刮什么旋风,这下马惊了,追吧。来不及和李木匠家人打声招呼,拿起套马杆,尾随大走马向北追去。</p><p class="ql-block"> 石马倌边跑边叫,好在大走马和他一起生活数年,听惯他的声音,慢慢的停下来。走到马跟前,他拍了拍马脖子,马显然还没有在惊吓中缓过神来。被石玉明的抚摸吓得哆嗦了一下。看了看石玉鸣,用嘴唇拱了拱他衣襟,鼻子里喷出两股热气。</p><p class="ql-block"> 石玉明拾起半段马缰,八成新皮马缰挣断了,这得多大的力气。石马倌飞身上马,又回到木匠家门前。下马到树前取半段皮缰。可是马无论如何也不靠近榆树,马倌无奈,在马鞍旁取下马绊,绊上马。马这才不得已移步到树下,石玉明伸手去解半段马缰。突然,他像触电一般缩回手,脑海犹如响起炸雷!这是什么?目光所及,鲜红鲜红的,如同血液一般。</p><p class="ql-block"> 在皮缰撸破树皮的地方,流出了鲜红液体,地上几滴,皮缰湿了一块。树有树脂,但这红色液体是什么?是血!李木匠你们快来看,石玉明喊着,左邻右舍闻声赶来,此时的石玉明并未解下那半截缰绳,怎么形容他呢,吃惊?更多应该是疑惑,大瞪两眼看着破皮处的红色液体。</p><p class="ql-block"> 众人来到树旁,也看到那血红树液,便道:“舅舅,搞什么呢,又编聊斋呢?”石玉明见大家质疑他,便说道:“李木匠、倪外甥这真不是我弄的,马缰绳撸破了树皮,它自己冒出来的。”“舅舅,你别吓我们了,谁家树会流血?”石玉明摇了摇头说:“我也整不明白,抓马回来我想解那半段皮缰,就看见就这样了,把我也吓了一跳。”</p><p class="ql-block"> 说着,就去解那半段皮缰。拉的挺紧,费好大劲才解开扣,可把缰绳往下一拉,树上的伤口又掉下几滴血一样的汁。</p><p class="ql-block"> 这下众人都看见了,你瞅我,我看她,大眼瞪小眼,半天没人说话。树流血?千古奇闻!此刻就在眼前,谁能不信。外甥媳妇忽然转身跑回屋内,不一会,拿出一块布条,小心的给小榆树包扎好,没人说她多余,都在想什么,谁也不说。石玉明像虚脱了似地坐在门口石台上,众人也都愣愣地看着小榆树。</p><p class="ql-block"> 许久才有人发出声音,“确实挺怪。”“咋啦?”众人忙问。你们看:“自从割大院把这些小树弄到外边,每天从这儿经过的羊群,驴群,牛,猪,不计其数,其他树都被啃嚼的不成样子,只有这棵没事儿,这不奇怪吗?”这么一说,众人如梦惊醒。还别说,这其他榆树,牛,羊,猪,驴,没有不吃的。而这棵小榆树为啥完好无损?莫非所有牲畜都绕着它走?</p><p class="ql-block"> 此时,已经快要到中午了,猪群都回来了。(那时候把每一家的猪归拢到一起,派一两个人去野外一起放养)。</p><p class="ql-block"> 中午十一点多,猪倌赶着几十头猪回来,大家正在木匠家门里门外围观着小树。此时,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猪群走到离树两米左右的地方,分成两路,绕开树后,又汇成一帮。小榆树方圆一丈以内,无一靠近!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带着不解和震惊,各自回家了。</p><p class="ql-block"> 很快,全村的人都听说了这件事,傍晚,有更多的人见证了牛、羊、驴群在树旁经过,无一例外,全都绕行。人们汇集在树旁看着、想着,久久无声。“神圣不可侵犯!此榆树,是神树啊!”石玉明这么说了一句。大家有信的,有不信的,但那血珠之谜,无解。</p><p class="ql-block">此后,“神树”之名便成,无论怎样,大家信与不信,都对这棵小榆树产生了敬畏之心。</p><p class="ql-block">“神树”的事情像风一样,越刮越远,紧接着一件更加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p><p class="ql-block"> 南村王老汉身边有两个儿子,同时患上肠炎,肠炎不是什么大病,吃点药,打几针也就好了。可这哥俩的肠炎是犯了治,治好了又犯,县里医院都去了几次,但是痊愈了几天,准得再犯。看着俩孩子虚弱的瘦出尖下颌,愁坏了王老汉。</p><p class="ql-block"> 夜里,王老汉做了一个梦,梦中一棵小榆树向他招手,小榆树端直葱郁,独立而生,枝叶间闪现出一张菩萨脸。王老汉笑醒了,那时没有钟表,估摸着半夜左右,王老汉对此梦疑惑不解,无心睡眠,推醒老伴,和老伴说了梦中情景,老伴也没读过几天书,困的正难受,嘟囔了一句:“小榆树大榆树,北村子不是有棵神榆树么?叫你你就去呗。”一翻身便又睡着了。这时,正赶大儿子又起夜闹肚子,看着日渐消瘦的儿子,王老汉坐了起来,他也听过神树传说,又想了想刚才的梦,老伴的一句呓语让他有了主意:求神树!</p><p class="ql-block"> 初夏天亮的早,王老汉穿上衣服起了床,在柜里找出过年时买的香,揣上火柴就奔北村——敖汉营子。距离几里路,一会功夫就到了。</p><p class="ql-block"> 王老汉点上香,插在树前一米左右,虔诚的鞠了一躬后,缓缓地跪了下去:“神树,老汉的两个小儿患肠炎一个多月了,总治不去根,求神树赐福保佑两小儿痊愈。”然后,又实心实意的扣了三个头。老汉刚要站起来,突然看见香下面有几片树皮和树叶,王老汉高兴地一一捡起来,放在手里,刚好一把。不管了,神树赐的也好,白天小孩过家家弄得也罢,总归这榆树皮叶无毒。老汉又给小榆树鞠了躬,满怀希望的回家了。</p><p class="ql-block"> 刚出太阳,王老汉就到家了,他找出个小铝盆把取回的“神赐”泡上水,架两块柴生火煮了起来。煮开,王老汉倒出两个半碗,刚好俩孩子也起来了,老汉端到儿子身边说:“喝了吧,专治肠炎!”孩子接过,来试着喝了下去,“有点土味,还甜丝丝的,别说,挺好喝。爸,你在哪儿抓的药?”“求来的。”王老汉边说边走了出去……</p><p class="ql-block"> 吃过饭,王老汉眼巴巴的看着俩儿子,一上午俩孩子再没拉肚子,可喜可贺!老汉又将神药渣熬了两碗,让俩孩子喝下去。此后,俩孩子彻底痊愈。消息传得很快,村里一下炸开了锅:“神树能治病……”</p><p class="ql-block"> 突然,手机响了,我这才从思绪中缓过神来。我意犹未尽地,收回抚摸着树干的手,转身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