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同学会（第九集）

孙宝佃

第九集 歌 声 与 微 笑

大巴车把疲惫不堪的我们拉之金银岛大酒店时，已是万丈灯火，晚饭时刻。先康通知大家先回客房作一刻钟短暂停留，大家洗刷下后再回大巴，去另一个晚宴的酒店。

我迅速上楼，稍作休整，然后背着笛子包下楼。一会儿，同学们纷纷返回车里，这时，江素琴走到我坐的后排，问我:“宝佃，歌曲纸带不带？”，“带上，带上！”，我说，“不带怎么唱，谁记得住，喂喂喂的唱！”祥龙补充道。素琴一听，就又急吼吼地返回客房去取。准备出发时，先康听说胡金珠和胡素琴晕车反应大，躺在床上仍很难受，不想参加晚宴了，先康一听二话没说直接打电话叫她俩赶紧下楼一起参加。“关键的晚宴，岂能缺席！一个都不能少。”，先康说，这样，她俩才又“病殃殃”地下楼来。

大巴车一会儿行之晚宴酒店，我们走进宴会厅，只见大厅富丽堂皇，厅的前方是个小型舞台，具备影视系统，厅的墙上挂着我们聚会的横幅。

我和联军主动定坐在老师所在的主桌。宴会开始前，我跑到屏幕左侧的电脑旁，把我制作的视频拷入电脑，并作了试播，然后，又跑到服务的大妈，在我放视频时，叫她协作把厅内灯关掉，以便提高观看效果。就在这时，先康跑我跟前，安排我在晚会时播放下点歌软件，并叫服务生先教教我，我说那播放器我会的。

晚宴在一阵敲杯声中开始了！

因今晚是酒会兼晚会的二会，又是告别宴会，还有好多二班女同学都没有来得及交流，所以，我想得抓紧时间出去敬酒时与她们说道说道。尤其是初中的几位同学，像太平的幼凤和完珍。前段时间微信上与她俩也有过交流，可一旦走到一起了，却没有时间交流，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上次跟幼凤交流时，她说住在大榭的山海华庭。她是太平人，初中时坐我后排，白晶晶的脸，关于她的“应”姓氏很少见，所以，前段时间我与初中同学李永平一起吃饭时还谈及过她，他说应幼凤家好像早期从外地迁移到大榭的，她父亲会门手艺。据说她一直做着个体，做过纸箱，后来一直做保险箱，业务做得很好。

完珍还是那样，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眼就能认出。她原来太平的家离我姐家不远，初中时，姐夫常叫她给我带过东西或带话。约二十多年前，有一次在柴桥河边的店铺见到了她和她老公，他俩正开着一个小工厂，见了我，客气得非要请我吃饭。前段时间与她聊天，才知道她现在在大榭开着一个小宾馆，日子过得悠哉悠哉，听说时常跟祥龙妹妹、先康老婆打打麻将。

再一位就是东岙的开珠，从小学一起读过来的。听她说，她绣过花，在她老爸的小厂里干过，86年嫁到白峰，在企业任主办会计。有过许多艰苦的经历，不过她很顽强，含辛茹苦把一儿一女培养上了大学，儿子在港务局，女儿在公安局，局面不错，日子过得非常幸福！

其他还有几位二班女同学，像爱琴、秀珍、海娃、亚萍、亚芬等，没有时间聊在一起，只能以后进一步细细道来。

　　我在同学间转着敬酒，干杯声、笑声充满着宴会大厅，同学和老师相互敬酒形成了“车水马龙”，一时酒会到达了“无政府主义”的流动高潮。这时，先康提出进入晚会时刻，边吃边玩，我就示意服务大妈息灯，自己跑到电脑旁，准备放映我制作的“会在四十年”视频。

制作视频的任务还是十几天前先康交给我的，讲述的内容来之我前段时间写的“我们的高中故事”回忆材料选摘，考虑到视频时间不能太长，限制在15分钟内，所以在原来三万多字的文中渐渐浓缩成三千字，只选择出同学和老师的代表性故事。采用了四首背景音乐，前二首采用了小提琴为主调的伤感音乐，以激发同学和老师沉浸在过去时光的回忆中，第三首是“我的祖国”，进入美好的祖国自豪感，似有国家经过十年动乱后渐渐迎来春天脚步的感觉，最后一首是长笛吹奏的“夜来香”，优雅柔和的旋律给人以抒情和温馨。视频制作软件filmorago也是刚刚从同事那里打听到的，匆匆学会如何合成，如何录音配制，如何搞特效，等等，也是边学边制作。本来想自己朗读，但考虑到我的口音不准，就交同事配音，我要求他配音以平淡稍带伤感的情调。那天深夜，当他把配音传给我，听后的确深被感动。后期制作只可惜旧照片太少，问了故事中的人物旧照，年代久远，她们都很难再找到。好在后期舜亚、跃红、佩养、亚群给了几张，最后找了大榭中学章军校长，从档案馆弄了几张，从而用百张照循环地播放，支撑住15分钟。

　　在黑蒙蒙的宴会厅里，我点开了视频，自己就站在屏幕前静静的观看，一起和老师和同学们重温高中的故事。内心更多在乎老师和同学们观看时的情感反应，以前听顾慧琴说，她每次看我的高中故事总要落泪，不知这个视频能否感动大家，能否把大家的眼泪调激出来。大家观后，一阵掌声，但不知泪有几何？

写的文章要感动人，要幽默人，首先看能否感动自己，幽默自己。我每次写高中故事或写其它回忆时，总要把心重新沉回到当时的环境里，比如，写作时，脑子里必须映像出我们的教室，教室上面的饭堂，饭堂上面的老师办公室，还有那个树，树上挂的铁板挂钟，那口井，吕校长养的几条狗，等等，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故事记忆犹新，才能一幕幕重显。心有故事，笔就不慌。

　　高中故事视频播放完，由张红、跃红、王伟主持的晚会即刻开始，没想到第一个节目竟是祥龙和我的合奏，于是，我和祥龙匆匆提着自己的行头冲上台去，一起合奏了“喜气洋洋和赛马”。过后，我看了下视频，很不满意。主要是自己在赛马曲开头和结尾不太熟练，在中间祥龙快马拨弦段，我又没有以祥龙为中心配合着吐吹，有点太自我了，很对不起祥龙师傅，有点后悔自己的自由主义。真应该听祥龙原来选的“人间第一情！”合奏，那个慢曲旋律抒情优美。

接着，老师和同学点歌节目，首先周老师声情并茂地唱了首“天边”，那是首旋律非常优美的蒙古族歌曲，也是前二年的新歌，周老师真会赶新潮，估计好多同学都还不会呢。石老师深情地唱了一首“梦驼铃”，余老师依然跟张红一起合唱情歌“心雨”，那是首金童玉女毛宁和杨玉莹的代表作，余老师心态总年轻，“明天都要成为别人的新娘，让我最后一次爱你！”，要我唱，我哪有胆儿敢啊。胡老师唱了首渴望，正像道出我们在悠悠岁月有过的多少往事，多少痛苦和辛酸，让我们再次深深动容。周老师、余老师、胡老师还合演了高中时期的保留节目，沙家浜智斗，同学们看得津津有味，笑声不断。同学们纷纷献歌，弄得我选歌忙不赢，先康与跃红合唱了“为了谁”，我和张红以及信军和跃红唱了“敖包相会”。

点歌节目接近尾声时，曰伟大着胆上台唱了首，声音洪亮，总体不错，只是某个高音处折了下调，主要音响效果不佳，几乎没有混响，唱起来费劲。就在前一晚，我和祥龙在宾馆房间里合奏时，曰伟唱得挺好的，看样子他平时是个唱歌爱好者。这几年回家，常见到曰伟，他早期就经营自己的超市，据说这么多年很有政绩，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最后，王伟唱了首“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他唱得真好，到底是宁波电视台的播音主持，擅长男高音，声音高昂，浑厚，只不过我选曲时没注意，选了首京剧调的桃花盛开，中间有些京调背景。

到了集体演出时刻，首先轮到我们一班演出。我把预先的军歌联唱点开后，快速跑到我们班队伍前作指挥，同学们手拿歌词，精神抖擞，在伴奏乐中，“我是一个兵！”同学们声音整齐嘹亮，我正斗志昂扬地指挥着，胡老师就兴致勃勃地上来推开我，他接着指挥起来，我见状就快速跑到合唱团边唱起来。但唱到歌曲与歌曲连接处，胡老师预先没听过该曲，指挥得犹豫不决了，我又跑回指挥台把胡老师替换出来。指挥过程中，感觉自己太矮，不够气势，情急之中就连忙跳上凳子，激情飞扬地指挥起来，引得张红高喊一声，跃红和海娃见状急吼吼地给我们拍照，留下了这欢快的时刻。尤其打靶归来的最后“一、二、三、四！”时刻，我用力一挥，大家整齐同声，气势磅礴！轰动般的掌声笑声响起大厅。我真没想到同学们唱得那么响亮，那么整齐，像佩亚阿姨、培君阿嫂都唱得那么响亮有力。要知道，在大榭时，只是个别同学练唱了二遍，信军、树金、平朝、海明，到底是出身军人，再展军人风貌，带动了整个一班同学的军队风格。

我指挥完，情绪依然高涨，觉得还不过瘾。心想，二班！你们看见了吗，二红，你们看见了吗？接下来看你们怎么整！还快步、漫步、秧歌步，现在就要像赵本山说的“看你走二步”了。

　　接着到了抽签，心语“高中梦中情人时刻！”，四位同学伟根、苏珍、秀英、江素琴被抽中，同学们一阵欢呼雀跃，他们扭扭捏捏地走上台去。

王伟手持话筒首先问及伟根的高中梦中情人时，伟根高高站立在台上，这时看上去比平时精神了许多，表情也似乎老练了，在灯光下，挺直的身板真还有点酷。伟根拿过话筒，缓慢地说梦中情人就是裕珠，在欢呼声中，裕珠走上台和伟根做了个深深的拥抱。我想，也许伟根说的真话，也许不是，裕珠坐在下面，岂敢有异心！

伟根之后，轮到苏珍话语，苏珍拿捏着话筒，像新娘子一样，犹豫地笑着，似乎还没想好该说谁是她的梦中情人，也似乎想好了不敢说谁是她梦中情人，就在犹犹豫豫际，她突然宣布:“余老师就是她梦中情人！”，她话音未落，瞬间像根火柴点响了一个鞭炮，炸响了整个大厅，引得余老师和其他老师们、同学们捧腹大笑，周老师直接转过头去，把刚喝进的一口好茶笑喷。在一片笑声中，苏珍仍在继续表白“是的，我心里就喜欢余老师。”，在一片笑声和掌声中，余老师走上台去，给了苏珍一个大大的拥抱，苏珍激情万分，大大方方，展示了师生难以分舍的情意。我深为感动，真没想到，苏珍出其不意的表白，送给晚会一个珍贵的礼物，为同学和老师送上欢乐和幸福。衷心地谢谢苏珍，“你是幸福的，我是快乐的！”。我要为这个节目项大大点赞了。

第三位是秀英美女表白，尽管像信军、联军等人期待秀英能把梦中情人按到他们头上，可秀英始终不随他们所愿，她一口咬定自己的阿海哥，估计有点让信军、联军等人失望了。当然，我也希望秀英能再次激活下气氛，假装下说说，就算有人会把话传给阿海哥，可是没有。可见秀英是认真的，她心里唯有他的阿海哥，信军、联军，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阿海是我们小学初中的同学，英俊着呢，他一直忙于自己工厂的发展，据说业务发展得很好，祝福他们！

最后是素琴表白，她梦中情人直指向我，我欢快地双脚起跳，上了台，给了她一个热烈的拥抱，本想背着她绕场一周，就像猪八戒背媳妇一样，再烧上一把大火，把大厅的气氛更热烈起来，可惜她没让。

感谢素琴把梦中情人选了我！高中时，素琴一直坐我前排，她数学较好。我78年出来后，每次回大榭，她和亚红总会跟我联系。记得1979年夏天，我暑假回大榭，我和她就在亚红家吃了次饭，饭后，我骑自行车把她送到西岙小学的小工厂里。之后，每次回去我先联系她，她又热心地召集其他同学，她热情洋溢的同学情，一直感动着我。有一次，她还专门为我做的“嘛示”，想起来，我欠她得太多，我衷心地谢谢她。她精于持家，善于理财，长于教子，养育了一位优秀的儿子，祝福她！我和她不是情人，胜似情人！我能有这样的“梦中情人”感到欣慰，能有那么多有情有义的同学们感到自豪！不过，要告诫一下:以后跟信军斗地主可要手下留情，别把他斗成贫下中农了！

　　该轮到二班表演了，这时，一下子看到二班同学神秘地消失在大厅里，都跑到厅外去了，搞啥名堂？有人还叫我播放婚礼进行曲，我赶快选定进行曲，音乐一起，只门外排着队戴着红头巾白头巾的男生牵着女同学的手，缓缓而来。我一看顿觉惊奇，男生这打扮像阿拉伯老汉，啊！原来他们要搞集体婚礼。

同学和老师见状，大厅顿时形成欢笑的海洋。这是谁的创意？张红还是跃红？联军还是葛树林？宗成还是宇剑？真叫绝啊！五位男生，如我开始所言，一夫多妻，男生轮回走台“换妻”，就像开国大典时战斗机不够用，几架飞机空中来回飞转。你看看葛树林的样子，简直就像位阿联酋的酋长老吗，王伟、宇剑身材倒是像新郎，宗成有点像偷地雷的，联军就像是女方的老丈人了。这下可好，二班五位男生要是站在大榭往里走，便“家家都有丈母娘，夜夜可以入洞房！”了，美哉美哉，据联军说本来男生还要拥抱每一位女生，幸亏没这样做，否则我们一班男生就要被气疯狂了。

二班的集体婚礼把晚会推向无与伦比的高潮，二班二班真是不一班(般)，为同学会送上了赞不绝口的精彩婚礼秀，谢谢二班新郎新娘！谢谢节目的创意者！

　　集体婚礼后，晚会便在难忘今宵中结束！我和组委及老师们一起站在台上手拉手，肩并肩，同唱响，共祝愿，祝愿我们明天会更好，祝愿我们祖国的明天会更好，同学们老师们群情激奋，难分难舍，共牵手，同欢乐这晚会的最后时刻，感谢四十年漫长岁月里，有你有我。

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相聚终有别离时，相见时难别亦难。明天明天这歌声，飞遍海角天涯，明天明天这微笑，将是遍野春花。告别今宵，青山在，人未老，等到来年再相会！

同学们意犹未尽，舍不得离开宴会厅，舍不得充满歌声与微笑的大厅。

请看下集:不想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