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毛盖·哈勒(蛇·黑,意思是象蛇一样狠毒的黑毛骆驼)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它是乌兰希利(红山梁)大队的儿骆驼(公驼),它平时温文尔雅,像个绅士,但一发情,就是冬天草原上的第一号恶魔,让人不寒而栗。毛盖·哈勒在发情期虽然多次伤人伤畜,但在草原上,公畜是不能宰杀的,更不用说毛盖·哈勒这种难得的优良种畜。所以每年这个时候,方圆数百里内的牧民,对它只能敬而远之。</p> <p class="ql-block">平坦的草原似乎忽然就变成了沙丘,大小沙丘间长满茂密的柳条丛。奇形怪状的榆树或疏或密地散布在沙包和路边,这就是冈格翰盖沙漠,这里地下水位高,低凹处挖下几尺就能出水,因此植被茂盛,水草丰美,是出名的“花园沙漠”。</p> <p class="ql-block">在沙窝子深处一片高大茂密的柳树林中座落着一顶蒙古包和一个“崩克”(用柳条编的筐状物,倒扣在地上,高约一米五,直径约两米,开一小门,外用牛粪或毡子复盖,人可居住。),这就是道尔吉的家。</p><p class="ql-block">道尔吉一家三口住蒙古包,他父亲和六岁的小侄女住崩克。蒙古包里热呼呼的。</p><p class="ql-block">道尔吉的小儿子朝鲁的大便呈黄绿色水样,没有脓血,我在他脚底的“涌泉”穴上进行针灸,并喂了不少温盐开水。我刚学针灸时,治小儿腹泻,从头顶的“百会”到脚底的“涌泉”扎十几个穴位,后来发现:其中脚底的“涌泉”穴和尾骨下的“长强”穴效果最好,尤其是“涌泉”穴,针刺方便,而且常常是一针见效。</p><p class="ql-block">夜里我和道尔吉的父亲住在崩克里。</p> <p class="ql-block">早晨起来,我在外边方便,发现毛衣前胸部钻满了“革命虫”虱子,一个个肉呼呼的,头朝里,屁股向外,我一口气捉了四十多个。回到崩克里,看到我昨晚睡的皮褥子里有不少虱子在爬,弄得皮褥子的毛仿佛都在摆动。当时崩克里只有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我也就不管那么多了,索性脱光衣服,连掐带挤,再着急了就用牙顺着衣服缝咬,整个儿一个“大开杀戒”,弄得两个大姆指甲盖血呼呼的。</p> <p class="ql-block">草原上的孩子结实,到下午,小朝鲁又玩又闹,病全好了。大队书记苏斯琴闻讯也来了,他是教我打猎的师傅。道尔吉端上了手抓羊肉和草原白干酒,我们边吃边喝边聊:草场、牲畜、好马、快驼、狼、黄羊、狐狸……</p> <p class="ql-block">忽然有人捎话来,说小其其格发高烧,让我马上回去。苏斯琴和道尔吉都说:太阳快下山了,劝我明天再走;还说供销社小白前几天就被疯驼毛盖·哈勒追过,皮大衣被咬掉才得以脱身,回去后连吓带冻大病一场;而我又喝了不少酒,疯驼闻了酒味会疯上加疯;还说:如果我骑的是马还好,但我骑的是骆驼,一旦碰上疯驼,乘驼就会被吓得爬在地上,动都不敢动……</p><p class="ql-block">但我一想到小其其格那烧得通红的小脸,就再也坐不住了,何况又有酒壮英雄胆呢!苏斯琴看我执意要走,又见我没带枪,就在我的大鞭稍上拴了一根细钢丝,并嘱咐我一定要小心。</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部分图片来自于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