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大哥回乡记 2024-02-20

仁者

2023年9月30日至10月3日张帆大哥在儿子蔚然和儿媳的陪同下回到阔别30多年的老家昌黎，圆了自己祭祖访亲之梦。此时他已经86岁了，虽然腿脚蹒跚，听力障碍，但依然能回忆许多往事，与人沟通。不想三个月后，2023年12月25日他就与世长辞了，此行竟然成为他与家乡亲人的永别。

大哥是9月30日夜间到秦皇岛的，10月1日早饭后我们去大哥下榻的银海酒店看望，然后陪他们到山海关旅游。先到老龙头景区，三十多年前张帆大哥来过此地，那时风华正茂，如今登临当有另一番感受。走下轮椅，在长城博物馆前留影。老家南临渤海，北依燕山，长城逶迤连绵，长城是故乡的标志，也是乡民引以为傲的古迹，不到长城非好汉，游览从长城起步。

儿子儿媳关心备至，推着老爸行进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毕竟是万里长城的起点，历史遗迹扑面而来，老人家目不暇接。走过宁海城兵营，来到宽阔的点兵场，又决意推他上宁海城城墙上高大的澄海楼。因为国庆假期，这一带人头攒动，澄海楼上下被游客簇拥着。大哥在此停留观望。澄海楼胸襟万里，海天共目，吸古纳今，天人合一。登临无不觉日月悠长，人生短暂，江山不老，过客匆匆。看到大哥的银发在微凉的秋风里漂浮，心有戚戚然。

我无法揣摩到大哥所思所想。他自幼刻苦读书，是同龄人的佼佼者。他学生时代是高中的学生会主席，工作后是重点高中的校长，县委副书记，政协主席，虽不及高官却也出类拔萃，建树丰厚。和万古奔流的大海相比，自己不过是一滴水，一朵浪花，不会被人瞩目。但是，在奔涌的海浪里，熟悉他的人会发现他的身影，会感觉他与历史一道前行。

以后的景点大哥步履难至，我陪同侄媳妇和她母亲继续游览，直到长城海上起点。中午在关城吃特色火锅，大哥喜爱家乡的粉格子、焖子，小鱼虾，在此都尝到了。下午游览第一关古城。

午饭后我们继续游览天下第一关。关城经过多年的修葺，尽力保留古建筑的原貌，也让古城焕发出了生机。蔚然陪大哥在城里观景，我们登上第一关城墙。

晚饭前我们回到市里，直接到吕宋酒楼就餐。在市里的家人都到了，给大哥一行接风洗尘。孩子们多是初次与大哥见面，海燕当年住在大哥家一段时间，当年的高中生如今都临近退休了，大家都感慨日月如梭，时光易逝，只望彼此珍惜，多来常往。

10月2日，我陪大哥回老家昌黎，顺路看了北戴河海滨和昌黎的黄金海岸。

昌黎北部碣石山绵亘拱卫，南部海岸沙软潮平面向渤海湾。山区花果飘香，海岸鱼虾满舱，昌黎人聪明勤奋，才俊辈出，客居他乡的昌黎人念此无不心生豪迈，归乡心切。

这一带海岸大哥来过几次，此行匆匆，还是抽空停车览胜，拍照留念。

中午我们赶到城里的实惠坊酒店，这里原是老家两山乡的区域，所以也是到家了。

午饭是大哥姑家的侄女王丽兰侄女婿陈学海安排的，侄婿陈学海到酒店门前等候，他精选可口的家乡美味招待大哥一行。席间亲情洋溢，共叙往昔，唯恨时光短暂。

午饭后，大哥不顾休息直奔姥姥家正明山村。两个舅舅在世时大哥来过几次，最近的一次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了，如今舅舅舅妈都过世了，唯有众表弟相迎。

最熟悉的地方还是二舅家的老宅，山坡上的一处石砌平房，屋前的那棵葡萄藤还在，此刻藤上还长着几串玫瑰香葡萄，枝叶有些干枯了。大哥深情仰望熟悉的景象，似乎又见到思念的亲人，当年葡萄架下话家常的情景又重新。

表弟们闻讯赶来看望，岁月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刻下深深的印记，彼此执手相望，是找回从前熟悉的面孔，还是要把彼此深深记在心里？亲情是融在血液里的情感，不论分别多久，不论远隔天涯，一旦相遇，就会迸发出不尽的激情。

天逐渐暗淡下来，大哥匆匆告别姥家的亲人，又下山到临近的坎上村，这里住着大哥姑家的亲人。姑姑、姑父都早已过世，大表兄王树彦也不在了，坎上居住的是二弟王树印和三弟王树森。又是一个几十年一遇，当年的壮汉都老态龙钟了，岁月就是这样无情，转眼间一切都变化得无法找到记忆中的模样。紧握着双手默默传递着无限的亲情，人都老了，能做的只有相互真诚的祝福，但愿保养好身体，但愿有再见的机会。

我们在夜色里来到后两山村，这是大哥的祖籍地。后两山与正明山只隔着一条沙河，我大姑也是嫁给邻村人家。后两山与坎上村隔一条马路，也是邻村，大哥的姑姑也是嫁给了邻村。

大哥的堂兄弟张国相在家，我们赶到这里。他们相见的机会更少了，很难找回记忆中的样子，不论怎样同族兄弟别有一番情意。大哥以前总说回乡祭祖，堂弟告诉他很难找到祖坟的位置了，道路不好，老年人走不动了，祭祖只能留给后人了。

夜晚，大哥一家住在家乡村口的嘉泰酒店。

10月3日，这是告别的日子。中午，大哥在实惠坊酒店招待家乡的亲戚。大家陆续赶到，酒店里充满重逢的喜悦。大姐宋丽华与大哥的年纪相仿，从小多有相聚。这天，82岁的大姐兴奋赶来看望大哥，老哥两此刻百感交集，语言难以表达，祝福健康，盼望多见。

还有先天没见面的亲人今天也来了，饭前抓紧留下珍贵的合影，以慰藉以后的思念。

大哥与张家兄弟张国林、张国相的合影

大哥与姑家兄弟姐妹的合影，前排左是妹夫，王丽兰女婿陈学海；右边是三弟王树森；后排左起依次是王丽兰、王秀兰和弟媳王树森夫人。

这张右下是妹妹王秀兰丈夫李洪山。

我们姐三个与大哥合影，左下宋志仁、宋丽华、宋志义

舅家姐弟与大哥合影：前排宋志义、大姐宋丽华、宋志奇，后排宋志颖、宋志仁、宋志秋、宋志民、宋志祥

大团圆。这是很难得的聚会。大哥到来给我们紧密联系的机会，愿大家相互关照，把日子过得更红火。

席间大家频频举杯，庆贺团聚，祝愿以后常来往，祝福老人健康长寿，祝福年青人事业有成，孩子们成长成才。

告别的场景令人激动不已，大家纷纷伸出温暖的双手，久久不忍松开，千言万语凝结成一句话，一路平安，下次再聚。

可是，美好的愿望终归是愿望，短暂的相聚竟然成为永久的离别。在人生的旅途上，大哥给自己画上一个完美句号，无论事业、家庭、亲友之情，大哥想做的事情都圆满完成了，九泉之下一定坦然轻松。愿我的美篇大哥能看到，如此，他将露出微笑，我亦欣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