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

许广盛

序 给这篇文章起了一个名字叫看病，或许因为老了毛病多，一天总和疾病打交道，看的多，想的多，心里话也多。或许因为住院闲的无聊，想自言自语说个话。或许因为医疗产业化，医疗腐败是个重灾区，跟着起哄架样子想批评批评。或许老百姓主张全民免费医疗呼声那么高，就是改不了也想跟着呐喊几句。总之不能不承认写这个东西既熟悉又有感而发，绝不是无病呻吟。 　　第一章第一次住院 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198几年，人们所在的工作单位开始主动关心起员工的身体来，就是大规模地给职工全体人员检查身体。这一检查就是几十年，退休之前给你检查，退休了，也没忘记你，照样可以和在职的职工一起做体检。这种体检通常一年一次，所以叫做年检。年检这个词说起来怪怪的，因为我知道汽车是需要年检的，国家机动车管理部门要给每个开车的人所开的车做一次年检，按着规定，发现问题，必须及时的修理，消除隐患，以便保证第二年的行车安全。 现在对人的身体做年检，通常没有人逼着你对身体发现的问题做治疗，因为你自己就害怕了，一旦体检出问题，自己就开始主动的做进一步检查，需要住院就住院，需要手术就手术。 我就是在技工学校工作时上级单位西北煤机总厂给工程师以上干部职工体检，发现的问题，得了肝包虫。 这病现在说起来容易，脱口而出，当年体检可不是这么容易的，只说肝上有个囊肿。囊肿，肿瘤，良性的，恶性的，这么一联想，自然叫人害怕，怕得了恶性肿瘤，就是所谓癌症。于是马不停蹄的去再做检查。取样，切片，然后确诊是肝包虫。 肝包虫长在人的肝上的囊肿里面，是一种没有长大的幼虫。幼虫长大之后会转移到人体的其他地方成为损害人身体健康的一种寄生虫。 据说人得肝包虫病是不讲卫生引起的。狗的肚子里有一种叫绦虫的成虫，这些成虫的卵会随着狗的粪便排出体外，当人吃了被狗的粪便污染的东西后，绦虫的卵就会在人体内长成幼虫形成包虫，长在肝上，是肝包虫，长在肺上，是肺包虫。 发现自己得了肝包虫，我检查了自己的卫生习惯，那时家里确实养过一条狗，院子里种过葡萄，秋天葡萄成熟掉在地上，有时候捡起来就往嘴里放。这个病大概就是这么得的。 我是在宁夏回族自治区附属医院做的手术，主刀大夫叫崔凯是自治区人大代表，手术后有人问我这么大手术，你送了多少红包？我说没送。因为那个时候不兴送红包我还不懂送红包。 我的手术很成功，既没有来第二次，也没什么后遗症。 这是我一生第一次住医院，那年40多岁。 　　第二章频繁的体检 说到体检必须加一个定语：频繁的。体检频繁是这几年的事。 我退休将近20年了。记得没退休的时候单位进行大面积的体检没有过几次。退休以后，特别是近几年年年体检。很像现在的城市建设，动不动就修马路，今年修了马路，明年要铺什么管道再修一次，年年这么修马路，年年有工程建设，年年就可以有人有机会官商勾结腐败一把。老百姓都这么认为，都这么说，所以我就相信是这么回事。如果你不想让人这么说，你为什么不把事情搞得长效一点？ 体检频繁还表现在重检查轻治疗。每次体检，负责检查的医院会给你写一大本病情介绍，一般人根本看不懂，所以不是太要命的小灾小病人们根本不当回事，也就置之不理了。这几年反而经常遇到职工的年龄不大就突然死了。难道他们就没有通过体检，发现自己有潜在的危险的疾病吗？通过体检发现一些问题预防在先这才是体检的意义所在。但是这种发现职工本人是无能为力的，他需要承担身体检查的单位也就是说医院来做好这件事情。而这件事，职工说了又不算数，只能是单位的领导能想到职工的切身利益出面去组织实施。而我的阅历使我知道没有哪个领导去做好这件事，到是体检的次数越来越多，从几年一次，直到一年一次。 所以，最好的最有价值的职工年度体检应该是：1.负责体检的医院在职工检查身体完之后不只是提供一份文字资料，而且要在体检之后负责的与当事职工见面，详细解释职工身体状况，特别是潜在的身体隐患，提出科学的治疗建议，供职供本人参考。2.对全体职工多数人存在的具有普遍性的亚健康问题举办健康讲座，普及科学养生知识，进行全民性卫生健康教育，3.建立职工主诉与医院对应反馈机制，反对年检项目一锅烩大锅粥，所有人员不加区别都检查相同的项目，而应该根据职工个人的具体情况分别检查。4.建立体检追责机制。为了对职工身体健康负责凡通过检查应该发现的问题，而未发现，给职工身体健康造成不可挽回损失的，职工所在单位有责任追究医院的法律责任。 频繁的体检还体现在平时看病住院上。你住进医院第一件事是让你做各种检查，什么B超，CT，X光等等。西医这么干，还有情可原。中医也这么干，既不专业又有点无耻。过去，中医用望闻问切检查病人的身体那一套丢的一干二净。你如果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些检查，他会振振有词的反问你不检查怎么能知道你病在哪里？我住在银川，离一个中医院比较近，所以一有病就到这个中医院去看，这么多年来我光拍片子就拍了有2，3公分厚一大摞。有一次我在这个中医院住院，我专门留心了一下给我看病的中医大夫让我拍片子和治我的病的关系，我发现毫无关系，因为我追问过他好多次让他给我解释这次检查和给我治病，有什么联系？他支支吾吾一直到出院都没有解释。遇到这种情况我也是得饶人时且饶人，就不了了之了。 　第三章喝酒和疾病 养生之道里有一句话，戒烟限酒。可见，酒和健康的关系。戒烟就是烟一点都不能抽。限酒的意思是少喝点行，多了不行。 改革开放以后，喝酒的风气大涨。邓小平说过科学技术是生产力。这句话有点儿让人振聋发聩。因为他说了这句话，社会开始重视科学技术，重视使用知识分子。过去的臭老九一下子被提拔当官比比皆是。与此同时，我还亲耳听到宁夏一个姓宋的厅级长官说关系是生产力，他的意思是搞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必须搞好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有了好关系才能办事，才能把买卖做成。怎么搞好关系？他没直说，但是听话的人都心知肚明，无非是请客送礼，吃吃喝喝。因为因为当时社会上已经形成了这种风气。这种风气已经向你证明了这是一条大家都践行的道理。这位厅级长官过去当过大学教师，善于语言表达，如今，他模仿伟人把这种风气上升到了理论高度，一定非常自豪。 吃吃喝喝，离不开酒。无酒不成席。酒杯一端政策放宽。无论在官场还是民间，酒是润滑剂，只要有了酒，什么事都好办。 既然酒能办事，谁能喝也就成了一个人能力大小的标准。想当年我受益于重视知识分子政策从一个普通干部被提拔为副处级干部，一年后又提拔成处级干部，短短一年时间还没有从不会喝酒，进步到会喝酒，喝大酒。当年的顶头上司就语重心长的提醒过我，你一个当领导的‘不会喝酒怎么行？ 在社会上混，要把握好善恶尺度，要懂以领导以为的善为善，恶为恶，这叫知趣。再说我当技工学校的校长时候职业教育实行的是市场化，学校要靠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要和社会各个方面处理好关系，否则寸步难行。所以，客观上，要求我必须改造自己适应社会风气的需要，学会喝大酒。在这个背景下，我喝酒的本事与日俱增，喝的最多的时候我居然能达到一顿能喝一斤一瓶白酒。 喝酒伤身，一点都不假。我当校长那几年，学生食堂有一个做厨师的年轻教工就是在家中和别人喝酒，喝死的。我离开学校以后听人说学校的一个教英语的年轻教师也是因为喝酒喝死了。如今，我回想起这些事，深感自责，觉得没有给他们树立好榜样。 喝酒伤身我自己也有切肤之痛。 学校的实习工厂，从理论上说是为学生提供实习场所的地方。而实际情况是实习工厂的规模很小，设备很少，又没有固定的产品，学生的实习是消耗性的，当时学校职工的开支都会经常遇到困难开不出来，哪有财力支撑这种消耗性实习？为了摆脱这种矛盾又尴尬的境地，我顶着那些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人的反对，毅然决定让实习工厂实行企业化管理，以盈利为工作目标，先挣钱，再设法解决学生实习问题。 基于这种想法，实习工厂曾经先模仿社会上的流行做法实行了一段时间的个人承包制，结果没给学校挣什么钱。后来又废除了个人承包制，派了一名副校长，按照责任制，专门负责实习工厂的经营，大约每年给学校积累一二十万元。这段时间我把自己的很大一部分精力用在协助实习工厂发展上，经常喝大酒，加上着急上火，所以那段时间掉了好几颗牙。现在我老了，牙快掉光了，吃东西象老鼠用门牙刻，不软不行，真后悔当初没有保护好牙齿。 喝酒伤身最严重的一次是，有一年春节过后，我出差到北京，在卧铺上躺着躺着居然手脚都动弹不了了，到了北京经过协和医院的抢救才知道得了低血钾病。原因是那段时间喝酒太多吃菜太少，血液里面的钠钾不平衡造成低血钾肌肉无力。这件事发生以后我吃了很长一段时间补钾的药枸橼酸钾，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第四章由天使到魔鬼 过去我把大夫看成白衣天使，后来这个看法逐渐的弱化，一直到后来把个别人看成了魔鬼。讲两个例子：一个例子，某三甲中医院某大夫第一次去看她，他还能给你号号脉，第二次就开始像其他大夫那样动用西医设备给你大肆检查。第三次更绝，他不是让我在本医院的设备上检查，而是给我开了一个条子到他朋友私人开的医院，那个设备上去做检查，我对他的看法大变，既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检查，也没有再找他看过病，因为在我的眼里，他已经变成了魔鬼。 第二个例子，一个市属三甲医院中医主任，退休以后返聘这个医院，继续当他的坐诊医生，有一次给我开了一个处方，让我到医院对面的私人小药店买某种药，吃了效果不错，就是价格太贵，一盒1380元可以吃20天，每天要开支60多元。后来有一天我在另外一个私人药店和他的老板聊天，我告诉了老板这件事，老板张口就说你上当了，他说中成药没有这么贵的，他当即让店员在网上给我查了一番，查的结果是同样的药网上药名完全一样，就是大洋牌抗栓胶囊，只卖140多元，唯一不同的是是生产厂家不一样，我当即让老板给我进货，后来服用的结果我感觉两个药的药效差不多，我立即意识到又遇到了另一个魔鬼。 第五章真假中医之区别 就是看他会不会望闻问切。同样道理，真中医院和假中医院的区别就是要看他的大夫是用望闻问切，看病治病还是和西医一样，靠使用大量设备检查病人的身体治病，我住在银川，当初从石嘴山退休到了银川以后，就和银川市的中医院签订了医疗合同。我发现中医院和西医院没什么区别银川的中医院包括市中医院和自治区中医院，还有所谓的研究院都大量的使用西医的设备给病人肆无忌惮的的检查身体好像使用望闻问切的手段是一种耻辱，而我不知道他们嫌不嫌丢人。 　　跋 我在序里说了那么多或许，本想把这篇文章写的比较长，涉及内容比较多，后来一想，医疗贪污腐败非我亲眼所见不说了，老百姓呼吁全民免费医疗，也不说了。因为这种事情是国家庙堂大事，我等区区之见不过刍荛之见而已，是故说明几句以为跋。 许广盛2024年10月15日第n十1次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