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轶事（一）（原创）

老才

第一章新兵的际遇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在中国大地上，应征入伍是广大青年人的期盼，有幸我光荣参军了。 从入伍手续到新兵连训练，直到分配到具体单位，我的际遇都是那么美好！但是，凡所际遇，决非偶然。 前言 我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序列中，雕锉二十三载，美好的青春年华献给了祖国的国防。 漫漫军旅历程，悠悠军人情怀。动用不灵敏的脑袋，转动有神的眼球，军营的生活画卷，一帧帧分频，清晰呈现在眼前，似刚刚发生一般。虽捉笔艰难，但场景清晣。选一些值得记忆的轶事，分章节叙述。 一、护士小姐的宽容 公元一九六九年十月，我“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的动力，报名应征入伍。 十一月初到县城体检身体，其中一项，一般性检查，如测量血压，身高体重，四肢查看等。 护士小姐看到我左腿正前面有一块十几平方厘米的伤疤，引起她的注意。 护士问道：“这块疤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可能不过关，不无忧虑地说：“说来话长”！ 护士鼓励我：“没关系，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块疤引起了我的不愉快回忆： 大约我十来岁的十月份，母亲做红薯巴子，一块块放在竹搭子上面，要我抬到另一个地方。 我与母亲在抬这个竹搭子时，不小心脱手后竹片划破了我的左腿前面的皮肤。对现在而言，用点紫药水或创口贴即可，二、三天即痊愈。 但是，当时没有这些药物，也无基本常识，洗生水脚，第二年“双抢”下田扦秧，于是腿的伤口腐烂，二、三年末瘉。于是产生了这块疤痕。 　　护士了解情况后，轻声说道“可怜”！并示意我走几步，我照办。 当我行走时，护士自言自语：“八字步”。 我应答：“八字步即将军步，我前途不可限量”。 面无表情的护士小姐不禁失笑，俏俊的脸蛋似鲜艳的梅花，与刚才的脸蛋对比，判若两人。并友好地说“乡里芽子还会说笑，还前途不可限量呢”！ 我“嘿嘿”呆笑，不敢造次。 护士在填写体检表时，在四肢一格中写“正常，无异状”。我这块疤没有记录在案。感谢护士小姐的宽容心怀，似送壮士出征的鲜花。 二、新兵出征 一九六九年十二月初，身穿没有领章帽微的灰色海军新军装，大批新兵鱼窜上了闷罐火车，送兵车箱与货车箱混编组，从吴三桂曾经建都的雁城出发，经湘桂线，象乌龟一样缓慢前行，目的地保密。这是第二次坐火车，兴奋不已。第一次坐火车是一九六六年十二月红卫兵串联时坐的，正好三年又乘火车了，君莫笑，那时农民进城要公社开证明的，否则，当外流分子抓送原地，那有机会坐火车，小小农村伢子的我，竞又坐火车了，吾生幸甚！ 列车经永州，桂林，柳州，经过16个小时才到湛江。下车了，青春四射的新兵又活跃了，但仍不知我们的目的地在何方。经湖南，广西，广东，过三省，第一次远征，激动不能自己！ 　　我们列队到兵站用歺，沿途还大合唱，沿街老百姓看热闹，指指点点，如果他们知道这是威震四海的湘军后裔，可能会是另一个心态。我们第一次吃粤莱，清淡无辣味，对于这批口味重的湘军，只能强行吞下，真谓饥饿不择食吧。 大海对新兵具有磁石般的吸引力，这批初来乍到的湘军，未曾与大海谋面。我们蜂涌码头，一望无际的大海，扑鼻的海味，颇有不适。三百多吨的炮舰我们视为巨大的航空母舰，波光粼粼的海面，把军舰托起又抛落，形同嘻戏这小小的炮舰。 　　当天下午5时，我们登小炮舰离岸了，在刚出海港期间，新兵们激动高呼：大海啊！你多么壮丽！没过半个小时，舰驰骋大海远处，排山倒海的巨浪冲击着这艘小炮舰，如一叶轻舟在浪峰波峪中折腾，这些旱鸭子海军呕吐不止，状态十分不雅！刚才那般兴奋劲儿，一扫而光。我们这样艰难地度过了12个小时，茫茫大海的东南方向隐约出现椰林，我呼喊，海南岛，我们来了！ 　　大约七时到达海口市秀英港，当我们刚上岸，这批湘军象喝了酒似的，搖搖晃晃。但离离椰林，一望无际，异乡风情味，深深地吸引着我们。 我们的目的地仍不知道，只知道到海南岛了。解放牌军车把我们运送到何处？ 平坦的马路两旁的椰树，一排排往后退，好象看不到尽头。半个小时后，汽车右转弯进入小道，渐渐眼前出现一大遍水泥地面，银白色的飞机在机库里深藏着。飞机！第一次见到飞机！而且是歼击机！苏联五十年代的歼五和歼六。 　　根据汽车行施时间判断，我们到了目的地——海口市飞机场！带新兵的指导员宣佈，你们是隶属于南海海军航空司令部，你们是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航空兵！海军，还是航空！两个词汇多么振憾人心！多么光荣的兵种！ 三、新兵连的训练 我们新兵连一百多人，全是来自湖南衡阳县，其中我们公社11人。我们10人一个班，我任班长。在新兵连我就当班长，连我自己也没想到，为什么要我当班长？当时，我不知道。 我们新兵训练场地在海口机场，当时，这个机场为军民两用机场，以军用为主。 白天我们在水泥地面训练军人的列队，行进直步走等基本功。虽然是12月份，阳光下的海南岛，温度比较高，训练时还是汗流满面。上午3个半小时，下午3个半小时，基本都是站立和直步走，不能坐下来休息的，腰酸背痛，腿发胀，比下地干农活辛苦多了！ 　　由于六九年珍宝岛战争，我们新兵白天操练，晚上挖地道。在地道里用镐头挖土，得蹲着挥镐挖，或者坐在地面上挖，这活比白天军训可累多了！ 我们每人挖十分钟，就得换下一个接着挖。我是班长，自然要卖力干。晚上我们要用二个小时挖地道，洗漱完后，十点半才上床睡觉。经过一天的高强度训练和劳动，躺下去就爬不起来了，全身骨头象散了架一样，全身酸痛酸痛的。但必竟年轻啊，睡一晚上，第二天迎着朝阳又重复昨天的事。这样我们在新兵连整整待了三个月，多么艰难啊！终于熬到一九七O年三月初，新兵训练结束了。 四、新兵分配的前夜 新兵训练结束后，新兵分配工作单位的前一夜，大家十分关心。 机场单位很多，如通讯营，汽车连，飞机修理厂，警卫连，远程指挥站，气象站，卫生队等单位。最好是飞机修理厂，吃地勤灶，比普通灶（大灶）伙食费多一倍，而且修理厂工种齐全，全是技术活。第二是汽车连，那时会开车，是个铁饭碗。最不愿去的是警卫连，站大岗的。 我们公社11个老乡在一起讨论明天分配到那个单位，心里忐忑不安。 有人提议，把飞机场所有单位写在纸团上，各人摸一个纸团，预测要到那个单位去。我记得摸飞机修理厂这个纸团，尽管如此，心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是摸纸团的结果，非实际结果。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八点半集合宣佈新兵分配结果。我们演陂区有三个到飞机修理厂，二个到汽车连，有一个到警卫连。我是到飞机修理厂的，自然很高兴！ 　　这一年有二十多名新兵到飞机修理厂。新兵进厂，腹中无油水，厂里食堂除每人正常一份莱，红烧肉，红烧黄花鱼各一脸盆，新兵可以自由去拿，吃多少拿多少。那个年代，有这二种美食随便吃，凭生第一次。新兵蛋子吃一个星期后，再不口馋了，即一九七O年三月初，我彻底解决吃的问题了。 五、际遇决非偶然 我在新兵连就是班长，又能分配大家认为第一好单位，而且我进厂后分配在厂部当通讯员，在首长身边工作，没有到车间小组去。为什么有这么多好际遇？ 后来才知道，原来到我们县来接兵的指导员，就是修理厂的一个技术小组（技术小组就是专业组，连级）的指导员，他在我县接兵，而且是新兵连的指导员，他一直关注我了，把我要到修理厂，知遇之恩吧！ 　　这位指导员与我非亲非故，如何看上了我这个农村毛头小伙？ 三年后的一天，我问这位指导员，问他为什么当时注意到我，我们县有一百多新兵。 他笑着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喜欢上你了，可能你长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