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同学会（第八集）

孙宝佃

第八集 吐 翻 莫 干 山

吃罢中午饭，我们走出酒店，天气比早上热了许多，我们来到德清后，天公作美，“德清的天是明朗的天，大榭人民好喜欢”，坐上大巴，向莫干山进发。

坐在车上，我查了下莫干山的简况，才知该山原来是春秋末期莫邪和干将在此铸剑的地方。先不管山景如何，“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看样子莫干山有仙人故事。

游过许多山、玩过许多水，像华山的险，张家界的奇，九寨沟的秀，黄山的美，泰山的伟，那些固然吸引人的眼球，但像莫干山有着神仙，就更能吸引人的心灵。浙江的山都不在高，好在都有神话和传奇故事，普陀山有观音，四明山有浙干支队游击故事，会嵇山有越王勾践报辱国之仇，在会稽山上卧薪尝胆10年，当然还有七顶山，有着我们的故事。

其实，已故的金庸老先生根本没到过桃花岛，只是写射雕英雄传时，把桃花岛写进去了。桃花岛人就此大做文章，弄了个黄药师村庄，还有黄蓉的闺房，像真发生过一样，该岛拿这些挣了很多旅游收入，所以，桃花岛人对金庸要感恩戴德。要是金庸当年一不留神把桃花岛写成大榭岛该多好！

相比而言，我喜欢有故事、能吸引心灵的山，自然大山大河的地貌看过后，大都如此，但传奇故事各有不同，故事才是山的灵魂，是人们好奇、崇拜和寄托精神的地方。

车穿过德清城往西行，不久就拐进山道。导游叫我们系紧安全带，车渐渐进入盘山道行驶。同学们游了一上午的下渚湖，中午饭后，刚在大道上大家就都犯困了，鼾声四起，但车进入盘山后，大家又都醒来睁大了眼。车在盘山道开始左右甩摆起来，我也担心起女同学能否经得住这样的甩动。因为要是我老婆,每当这个时候，她就赶紧掏出随身准备的尼龙袋了。

正当我顾虑之际，“哗”的一声，前排石老师先开了个“好头”，听声音，量还挺大。我心头一紧，担心会引起女同学的连锁反应。果然不出所料，在石老师的响声带领下，化学反应开始，一时吐声咋起。后来据说胡金珠、胡素琴等女同学反应最强烈，再后来，不仅女同学这种阴离子起反应，坐在我旁边的伟根阳离子也反应开了。声音咕噜咕噜地像开了闸，兴祖还心平气和地说他:“伟根，量真大，好几斤！”，要吐翻莫干山了。

在一片吐声交响中，大巴我行我素，依然如故。这时,山的左右两边涌来一片片竹林，声势浩大，这种高大的竹林在电影“卧虎藏龙”里见过，周润发和章子怡在竹林群里飞来飞去，刀光剑影，比麻雀还轻盈。竹林是德清、临安这一带的典型山景，别具风格。盘山路道很狭窄，偶有对面来车，大巴司机车技挺高，谨小慎微，小心行进，行了约一小时，终于停在半山腰。

下车时，依着导游告知，我们顺着台阶往上爬，上面便是毛主席曾下榻过的地方，不愿爬的原地等着。佩养等几人待在了原地，后来竟与大部队断了线。跃红、张红等女同学一直陪着周老师爬山，“80后”的周老师真了不起，登几个台阶息一下，但眼快要到主席下榻处时，她感觉心闷气急，赶紧吞下随身带的速效救心丸，休息片刻，又继续爬上山区，让同学们佩服得心惊肉跳。

听说周老师曾做过12年义工，主要是在搞社区教育，后来，因周老师爱人需要照顾，才辞去了所有社会公益活动，放弃了老年大学的爱好深造，主要任务就是精心护理她爱人，周老师平时忙忙碌碌，十分辛苦，这次能参加我们的同学会实属不易。

我和亚君一前一后爬着山，她瘦小的身子，爬得似很轻松，但与她聊天中，才知道她腿受过伤。我问她怎么受得伤，她没告诉我，也许有个痛苦的往事吧。据她说，她高中毕业后，一直在外面打工，自由职业干了十多年，后来进入科宁达公司工作。她是位待人热情和心地善良的同学，家在镇海小港。

　　我爬上毛主席下榻处，走马观花参观了一圈。这是个二层石头结构的楼，里边展示着主席上山用过的竹拐杖和睡过的床，从展品中让我再一次目睹了主席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伟人风格。要说如今的莫干山山中之神，主席显然是当今的大神。江山如此多娇，主席喜欢的山都是神奇和充满浪漫色彩。开国后，主席除了北京，其它住的时间久的地方就是杭州、武汉。

参观完主席下榻处，我们原地返回，车继续上行要去参观老蒋下榻处。车行至一个山间停车场，我们都下车转坐景点专车。在等车时，同学们观望山下风景，高处眺望，一览众山小，对面远处的别墅群风景如画，同学们纷纷一起合影留念，我和葛树林等合了影。

这时，见亚飞自拍着照，她喜欢独来独往，拿着根自拍器，穿着花衣服到处留影自拍，高兴得有点“天真烂漫”，都顾不上跟我聊上几句。

高中时，亚飞坐我正前排，远亲不如近邻，那时她有一本文革前的厚实数学题书，十分珍贵。她父亲是银行官，不知他从哪里借来的那本书，而她把那本书一直转借我所用，这要是让她爸知道，鼻子都会气弯的，所以，我一直心存感激。我每次回大榭，若她知道了，总要联系我。她交际舞跳的很好，尤其是华尔茨，熟练的抬头、提腰、握手、起伏，踏二步升一步，蹦擦擦，真有华尔出翩翩起舞的气势，我跟她跳过几次舞，她的舞步灵活和轻盈，就是我不习惯大榭的四步曲，进二步退一步，有点犹犹豫豫螳螂行进的感觉。据她说最近她改跳大妈广场舞了，跳的一身好身材，结结实实。除了运动，最主要她心态好，吃吗吗儿香！祝她天天开心，借书的往事就不要告诉她父亲为好。

亚群美女穿行在停车场地，同样满脸欢笑地合着影。最近几年跟她见面多了起来，几天前，她给了我高中时期的几张照片，真是青春靓丽，她可爱的发电报照给我制作的高中故事视频增强了青春活力。

　　我们坐上景区的车，参观了老蒋下塌处，室内保留着蒋介石当年使用过的红木家具，双人床、梳妆柜、茶几、浴缸等。单看这些，老蒋也是位勤俭朴素之总统，心系江山，不拘小节，也算是莫干山的另一位神仙。

除了主席和老蒋下榻处外，还有几位小神仙，像杜月笙等也在那里有别墅，甚至还有许多老外的别墅，形成别墅群。他们可能都奔春秋末期莫琊、干将而来。

看过老蒋下榻处武陵，我们就准备等车下山。因周日，游客多，景点车一直没轮到我们。

休闲间，张红叫我，要我找一首模特秀音乐，我不知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我拿出随身带的蓝牙音响，找了几首音乐，她试着音乐走了几步，总觉不合适，一会要快步节奏，一会又要慢步节奏，最后又说要秧歌舞曲，我又找了首拥军秧歌，她和二班女同学竟在那块狭窄的场地扭起来秧歌，胡素琴扭得还有模有样，扭了半天，我都不知道晚上晚会上二班到底要跳什么舞，或作什么秀。张红真会保密，到底是军人出身，嘴太紧！一直没听说二班有什么节目，不像我们早早地把要表演的歌曲放群里了。可我们清楚:张红、跃红，这二红可是从小学跳着舞、唱着歌长大的。她们没有动静，一定是想叫我们“于无声处听惊雷”呢！

车等了好久，导游一直没把景点车导着，素琴有点急了，说傻导游，导游为了挽回点面子，开始抢车了。

这时，珊清走到我身边，我常称她为诗人。我问她现在为什么不种花了，她说现在的花价格太低，单位也都不让买花了，成本都不够。

珊清语文很好，高中期常写诗，所以以此得名。她家在杜鹃之乡的柴桥，大约在2000年，她家开始种花木，从插秧转插种花，她认真学习种花技术，开始困难重重，据说有一个晚上，她象做贼一样去别人家擦的秧苗拔了几根回家，研究后才知道花插在土里的深度和根底修剪角度等。经过多次实践得出经验，第一年成活率90%以上，辛勤种植，年复一年，最后练就一手种花技术。

她说有一年夏天，遇台风，一个晚上把整过一片绿绿、红红、黄黄的万花景色全变成了茫茫的汪洋一片。她看着茫茫水花飘扬，风啸呼呼，一气之下，倒头便继续睡大觉，真有诗人风格，大家风范。风停了，雨也止了，能挽救多少是多少，从头再来。一分耕耘，一份收获，几年后，她家脱贫致富，盖起了花园洋房，逢年过节鞭炮下个不停，家人其乐融融。

听她讲起花事，她津津乐道，如数家珍，诗一般的经历，听得我心花怒放。现在她忙着小辈的活，奔波于杭州宁波二地，晚上九点半后才能息下来。

　　终于等到了景点车，我们坐上二辆车下山，中途换上我们大巴。易晕车的同学们再一次受到了煎熬，树金也在极力控制着自己，本以为军人出身不该这样，还好，最终他控制好了自己的阀门。

我深知晕车吐是极其痛苦的事，我是晕船吐过一次。那是1987年春节，我和老婆、小孩从上海十六铺上船，码头候船室巧遇了同样春节回家的联军，我们坐同条船从十六铺出发，联军到嵊泗老家，我们一家到舟山回家。谁知船行至嵊泗列岛附近时，风大浪高，我呕吐不止，有点生不如死的感觉。本以为自己不晕车，也不晕船，谁知我原来不习海战。

天色已渐渐乌蒙了下来，车仍在盘道上，摆头摇尾地缓行在山间，我们都静静地坐在车上，盼望快的驶出盘山道，就怕哗声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