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印象——奇山秀水

小舟

　　“道路如绳直，郊园似砥平。山为翠螺踊，桥作彩虹明。”这是陆游当年柯山道中所作。古越人谓常绿乔木、草木枝茎为“柯”，柯山以此为名，可见树木繁茂。2500年前，古越国在绍兴建设都城，但此处地质松软，需要大量石材使城市建筑稳固。柯山的石材质地细密坚固，色泽青灰雅致，成为采石首选。

　　历经千年开山取石，柯山已经消失，留下云骨、大佛与普照寺，成为历史的见证。现在的柯岩，树木依旧葱茏，空气清润，沁人肺腑，自进得山门来，只觉胸中浊气一扫而净。复行数十步，见湖中一块巨石，石中大佛似坐似站，拈指微笑，俯瞰众生，这便是唐代开凿的“天工大佛”了。旁边的云骨比大佛历史更悠久，云骨上宽下窄，底围最薄处不足一米，看起来摇摇欲坠，其实已屹立1800余年，号称“天下第一石”。

　　大佛身后是普照寺，也是唐时始建。古代采石工具落后，工作十分危险，采石工和他们的家属多信奉佛教，祈求家人平安。普照寺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经弥勒殿、大雄宝殿，再往上走就是柯岩之巅——手印山。山路两旁供奉观音手印二十六种，曲径通幽，鸟鸣声声，然至者少，行至山顶，只余我们一家三口，独享胜景。

下山也有许多罗汉石像，姿态各异，悠哉乐哉，见之忘俗。

登上七星岩，回望大佛与云骨，又是另一番风貌。

　　水随山而行，山界水而止。比起柯山，似乎身旁的鉴湖名气更大些，王羲之诗赞：“山阴道上行，如在镜中游”，从此得名“镜湖”，又称“鉴湖”。

诗中的山阴道，应该就是如青龙卧水的古纤道了。历代大诗人游鉴湖者甚众，我还是最喜欢李白的诗句：“遥闻会稽美，且度耶溪水。万壑与千岩，峥嵘镜湖里。”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也是“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可见李白对镜湖的喜爱。

　　小小的乌篷船在湖上来回穿梭，轻巧得像飞鸟掠过水面。船夫手脚并用，左脚蹬桨右手摇橹，动作行云流水，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独特的划船方式。桨橹的吱嘎声，击水的哗哗声，交响出令人内心宁静的乐音。到今天我才真正理解，什么是“欸乃一声山水绿”。

小船从桥下穿过，像燕子穿过檐廊。桥上游人熙来攘往，水鸟则安静地孤立于水面的木桩，像个世外高人。

这个丑丑的石雕像，竟然是大禹。

王羲之父子

投醪劳师

　　在绍兴的最后一天，留给东湖。东湖狭长，绕山而过，原是凝灰岩构成的孤山，因石坚色美，古人在此开采石材形成石宕湖。崖壁峭立是斧凿，杂色斑驳如墨染，石桥苍古跨碧波，岩洞空明可观天。真个山水展长卷，人在画中游。

　　绕门山可攀登，既陡且狭，山上有茶林。站在崖壁向下看，舟横水上，似苇叶浮空，舟中游人如芥子。

山下汀渚近岩洞，水色幽深不知其深几许，洞中观天不知其高几何，名曰“陶公洞”，为东湖风景最胜处。石壁刻郭沫若诗一首：“箬蕡东湖，凿自人工。壁立千尺，路隘难通。大舟入洞，坐井观空。勿谓湖小，天在其中。”

　　震川桥是86版《西游记》中女儿国子母河的取景地。

此处山色最佳，青白相间，远望如飞瀑遥挂。

又有拱桥一座，名曰“秦桥”，竟是秦始皇东巡南下，停车喂马之处。往事已越两千年，每一个路经此地的人，都因一座桥有了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