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茶果场生活很简单,每周休息一天,我们会去插队落户并已经生儿育女的姐姐家里玩上一天;也可以去芳姑娘家里,邀上几个同龄人聊聊我们的青春生活;在芳姑娘的组织下,我们有了好几个老乡朋友,至今还常聚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大伯大妈,叔叔婶婶,奶母以及沾亲带故的,他们家都近在咫尺,我和妹妹周末有时都忙不过来,这家吃吃,那家玩玩。父亲有一次,骑自行车来茶果场看过我们姐妹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妹妹,被毒蚊子咬了,得了血丝虫病,大腿肿的像小水桶,父母带她及时就医,一个月痊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家很多亲戚顺路的,绕路的都会来茶果场看一下我们姐妹俩,这种亲情般的温暖只有在故乡才能体会到。在农村的这几年,我始终没有忘记,向贫下中农学习,一身泥巴一身汗,农民那种朴实的,吃苦的,善良的精神一直潜移默化感染着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叔大伯们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俩在这里时间不会太长,经常问:“今后会来看我们吗?”我们答应的好好的:“会,肯定会,会买二撇子须的烟给你们抽。”可我们食言了,我只在父母家里见到过一个亲戚,托她给刘功其伯伯带过钱和茶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茶果场一年的日子,我们过的很充实,很快乐。有一次,是夏天的傍晚,来了一对逃难兄弟,两人挑着担,大哥一头挑着骨瘦如柴的母亲,一头挑着衣被,弟弟挑着一担锅碗瓢盆啥的,穿的破破烂烂的,进了茶果场,央求让母亲借宿一夜,兄弟俩睡走廊,我想也没想让老人家住我和妹妹宿舍,正好有一张竹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二天,这对兄弟带着母亲就走了,他们自述说是家乡发大水,淹了房子和庄稼,逃难奔亲戚来了。他们一走,大叔大伯一齐来教育我,以后别这么好心,万一老太太死在你屋里咋办?万一是贼咋办?我无言以对,那么年轻,谁会想这么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感触最深的就是我大妈了,家里做了豆芽,磨了豆腐,清明团子,新米上市做的米粑,挖了莲藕,摘了莲蓬,总之有一丁点儿好吃的,都会叫我们姐妹俩去吃,让我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幸福,都觉得大妈比亲妈好,给的温暖比妈给的温暖多的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大妈,个子不高,年轻时也是个美人,没见她胖过,作为童养媳到奶奶家里来的,她说背着我父亲长大的。大伯是老大,下面4个妹妹后有了我父亲和细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妈心地特别善良,大伯家住在村东头,南来北往的人必经之路,凡大妈认识的,总是请人进来喝杯茶,歇歇脚,是亲戚还要留饭,大妈活到95岁,油干灯灭,当晚自己洗浴,还抱了一下曾孙,天还没亮人就走了,走的那么平静和安祥,没有磨难到一个子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妈特爱干净,任何时候去,床都是特别干净;大妈特会烧莱,随便什么莱都烧的很好吃,让你胃口大开,食欲大增;大妈特贤惠,她身上聚集中国妇女身上很多的优点,上对公婆,对老公,对兄弟姐妹和姑嫂,关爱有加,对媳妇少有旧封建的想法,行动上是开明的做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妈炖了鸡汤,总是把我悄悄的叫到灶间,乘上几块鸡,一小碗汤,让我吃。这些事虽然很小,但已经深深的镌刻在记忆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76年我被抽调参加县里的路线教育工作队,1977年3月成为最后一批工农兵南昌航校的学员。我走后,大妹妹去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教书,同年12月参加高考,成为文革后第一批大学本科生。</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