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地久有时尽 唯有思亲无绝期(九)

浣女嬉沙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刘伯承元帅雕像。</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17)计划夭折</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但是谁也没想到,1956年似乎同时也是一个“转折年”,一种特别的“FB”悄然兴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年年底,有一位领导到学院检查工作,还召集了学员代表座谈会,说学院只讲军事不讲ZZ,只认考分不认其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从那时起,那股FB步步高升,全体学员停课一周,正在筹备选拔的第三批研究生计划被搁置。在JWKD会议上,FB变成了ZZ运动,足足持续了两年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刘院长身体不好,离开南京去北京治病了;导师们似乎一夜之间都变老了;研究生工作无声无息了;学员们都分散到各个教研室去了。虽然近3年的FB已经结束,但实施了4年多的副博士研究生制度全面“夭折”:第一批研究生即将完成的论文答辩不了了之;第二批研究生当教员的教员、该转业的转业;第三批研究生选拔工作被完全放弃;所有肄业的研究生们都没有被授予学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据熟悉的叔叔伯伯们说,我父亲仍然不为外界风云变幻所动,一刻也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该学习还是学习、该认真还是认真,反而读了更多的书。我父亲也被留在学院当了教员,还在默默地践行着“三更灯火五更鸡”的苦读生涯。他还利用业余时间翻译了一些俄文文章,期待着有朝一日可以派上用场。我母亲太了解丈夫的性格了:少言寡语,内心澎湃,雷厉风行,不撞南墙不回头,坚信乌云过后必现蓝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58年8月,计划已经夭折,我父亲还在用业余时间翻译俄文文章《在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中的军事学术》,翻译成中文,实际上就是总结三大战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篇译文写了61页,并请俄文老师批改,可见父亲是很用心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巴斯德曾说“机遇偏爱有准备的头脑”,这句话好像就是为我父亲准备的似的。自从离开朝鲜战场、走进学院“殿堂”,父亲无时无刻不在汲取知识、积累经验、开拓视野、磨砺意志。将近三年的研究生学业虽然半途夭折,但他所摄取的“知识营养”却远多于辅导老师们所要求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59年5月,在三年自然灾害刚刚发生时,我父亲就被选调到北京,参与“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战史编委会”主编的《一二九师战史》,负责“抗日战争史”的编纂。这对于父亲来说是一次如鱼得水般的遨游,也是检验他7年来艰难求学的结果,更是他补充“营养”、扩大视野的绝好机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战史编辑室全体同志合影,1961年8月1日于北京”。</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18)编史两年</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去北京撰写一二九师战史,工作非常紧张。前期工作要召开各种座谈会,要搜集大量真实的证人、资料和档案,还要仔细调研、反复核对、分工撰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份重要责任。在我的印象中,那段时间父亲一次也没有回南京看我们,只有母亲有一个暑假自己到北京看我父亲去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是关于全军战史问题的摘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60年秋天我上学了,是军事学院的住校子弟小学,两个星期回家一次。不幸的是,开学一个月时学校给我们做体检,发现我患了肾小球肾炎。这一惊把我母亲吓坏了,虽然她不懂医,但也听说过肾炎是慢性病,如果不尽快治疗就可能贻误终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国家已经进入了自然灾害,病人多如牛毛,医院床位爆满。学院门诊部王主任为我们找到了一家安徽的部队医院,我就先住了一个多月医院,但效果不佳,只好又跟学校办了休学手续。那时我家里相当困难:父亲一直在北京忙活,母亲天天住校不能回家,家里只有老阿姨一个人照护着家,带着我这个小“病秧子”和我幼小的弟弟,期间还有亲戚的孩子来我家“托管”。因为粮食和副食都很困难,大人小孩都营养不良,学院就让把家属楼前面的草坪都开发成了菜地,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我们家里却只有老阿姨一个劳动力。那几年,真是“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苦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南京大学正在搞五年制教改,我母亲还有一年才能毕业。父亲心里非常焦虑,但他根本不可能丢下工作去看我。父亲就到王府井儿童商店买了一个很漂亮的大布娃娃,头发可以编辫子,眼睛可以一睁一闭,小衣裙可以穿脱,可爱极了。我知道,父亲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女儿的关切与愧疚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父亲在北京写一二九师战史写了两年零两个月,终于在1961年7月完成任务回到南京。与此同时,我母亲也顺利地从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回家后看到我的病还没有好,真是焦虑万分。听人说用玉米须子煎水喝可以治疗肾炎,父亲就骑着自行车到孝陵卫的农场去找玉米棒子。几十里路的丘陵地带,骄阳似火挥汗如雨,柏油路面都软绵绵、黏糊糊的,鞋底经常粘满了臭沥青油,父亲全身从头到脚都流淌着一条条“淙淙小溪”,终于驼回来满满两大麻袋玉米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回家后,老阿姨就把玉米须摊在阳台上铺了厚厚一层,一有空就仔细地翻捡、晾晒、剔除杂物,每天都用砂锅煎汤煮玉米须子水,给我当药喝,足足喝了半年多,我终于能重返校园了。应该说,我的病情能被治愈,是许许多多叔叔阿姨的辛苦付出,最主要的是父亲和老阿姨的功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未完待续)</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