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代的记忆 何希哲/文

绿水青山

何希哲 / 文

　　一九三七年三月十四日，即古历二月初二日我降生于一户农民家庭。此时正逢国内国共两党第二次建立统一战线之际，八路军正驻扎在我的家乡。遂有贺龙元帅率一二O师于庄里誓师大会后东渡黄河浩浩荡荡开赴抗日前线，再经浴血奋战八年，于我村入初小之时，是年八月十五日全民抗日战争胜利，历史进入新的征程。

随着抗日战争的胜利，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反动派破坏两党统一战线，向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区发动全面进攻。而且不久后改变全面进攻的策略而实行重点进攻，向山东解放区和延安解放大施围剿。

我的家乡正处在陕甘边区和国统区的交界之处，在这里展开拉剧战。我村正处在咸铜铁路和一条官路（小型土公路），经常可见国民党反动军队成群结队携带武器向北进发，对边区发动进攻。这些反动军队有蒋介石的嫡系胡宗南的部队，有白崇禧的桂系两广部队，也有马鸿逵为首的马家军。大约在四八年的一次交战中，陕甘边的解解放军就击憋了马家军的一次进攻，而且打死了敌酋马德盛。

当时解放军为了延缓国民党反动派的进攻，曾采用了破坏交通线的策略。四八年冬季的一个夜晩，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爆炸之声四起，火光冲天，村民无比恐慌，叫醒熟孩子，做好逃跑的准备。我就是被叫醒的孩子，惴惴不安地度过了后半夜。所幸时间不长爆炸声远去，火光也熄灭了，人们免除了一次逃离之苦。第二天，人们才发现村边的咸铜铁路的一座小木桥被炸毁，两处铁道被炸毁，而且有一辆蒸汽机车头侧翻在铁道上。

我在本村小学上学时，正是抗日战争的后期，身处大后方，并未受战乱之苦。虽然蒋介石政府以抗日战争之名横征暴敛，征兵拉夫，但战争却在潼关以东的山西和河南展开，据说以孙蔚如领导的陕西国民军参加了中条山抗日战争就打的很激烈，有的战士与敌人展开白刃战而壮烈牺牲。参加战斗陕军全军覆没。

自从蒋介石发动内战至一九四九年春，我的家乡未发生激烈的战事，农民依然在进行农事活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这些小学生仍在学校读书，假期干些提茶送水或为牲口割草等辅助农活。只在见到国民党军队顺咸铜铁路或公路向北进发时才知道国民党向陕北的八路军进攻。真正眼见战争的过程是一九四九年春天的一个早上。一大早，只听见我们村的西南方向机枪声如流水声哗哗作响，大炮的轰隆炸响及随之而起的烟柱。我们村的大人小孩谁也没有亲临战场，没有见过真枪实弹的战场实景，大人小孩各自成群，听着看着，各自交谈着议论着，尤其是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小孩还有一种看热闹的兴奋。

正当我们一群小孩议论得正起勁的时候，我的父亲将我弟兄几人拉回家中，说是到北边山脚下的老舅家去避难。

我的父母带着衣物，拉着两头骡子，引着我的小姑姑和我们兄妹五人出发了，家中只畄下我爷爷和奶。沿途看到了不同的老少妇孺面带惊恐去到各自亲戚家，以求平安。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以后，一众人等围桌在窑洞的土炕上，大眼瞪小眼，谁也少说话，偶尔大人发出对战事的议论，表达着内心的不安和恐慌。

大约在早上九点左右，突然传来轰轰的响声，大人小孩惴惴不安，聚集在窑门口向外张望，只见一架红头飞机由南向北飞驰，盘旋一阵之后，其头向下尾巴上冒出一股黑烟，随之一阵哒哒的枪声，机头猛然向上向南而去。后来得知该侦察机发现了地面上的一队赶着牲口的解放军运输小分队。但解放军战士有作战经验，随即借地形地物作好隐蔽，敌机的疯狂扫射并未使解放军战士受到任何损失。这便是我亲眼所见的战争。

这次战争是我的家乡解放战争中的一次反复，是西北解放战争中敌进我退的战例。当我西北野战军向前推进至宝鸡附近时，因战术失误而造成所谓的“西府战役”一时失利而随即便向陕甘边区撤回。解放军退至洛川后，进行整训，总结经验，以利再战。

一九四九年四月，西北野战军重新开始了大规模的向南推进，其势如破竹，取得了重大胜利，解放了以西安为中心的关中地区，继续向陕南和甘肃推进，开始了解放兰州的战争，我的家乡便成为新的解放区，开始建立地方政府，建立县区乡及村各级组织，恢复农业生产，组织人力物力支援前线。

恢复教育也是重要的事情。各级学校组织和招收学生报名入学。由于刚解放，人们有疑虑，对孩子上学并不积极，完全小学一时招不到新生，地方政府便组织完全小学的教师进村入户动员学生上学。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动员进入庄里区第一完全小学上学了。

在这个完全小学，课程设置有语文、算术、历史、地理、自然、音乐、体育等。 音乐老师给我们新生教唱《东方红》，《解放区的天是明亮的天》等歌曲。从此我这生在旧社会的孩子，开始在红旗下成长，对毛主席和共产党的信念誓死不渝。

下图是生富用毛笔字将何老师的上文全文抄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