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同学会（第六集）

孙宝佃

第六集 鲜 花 与美 酒

在聚会座谈会上，石老师给同学们献了副亲笔写的对联，“珍惜一世师生情，追寻流年同窗景！”，横联:“久别重逢，相聚德清！”。石老师的对联道出了这次聚会的真谛！上下联最后一字“情景”预示相聚一定是一片美好的友情交流景象，老师献词赢得同学们热烈的掌声。

欢乐祥和的座谈会结束时，已是晚饭时间，我们直接下楼进入宴会时刻。

走入酒店的宴会厅，厅内温馨典雅，前方有个小型舞台。与座谈会一样，开始我落坐在树金、祥龙等男同学一桌，一会先康走过来，把我拉到老师所坐的主宾桌。先康一直把我看成座上客了，包括照相坐在老师旁边，让我受宠若惊。我挨着跃红坐下，左边是联军，联军说“挨着美女坐，多喝点酒！”。“是啊，是啊，坐在美女旁边，胜感荣幸！酒量一定大增”，我笑着道。

就在同学会的前几天，儿子发信告诫我少喝酒，所以，对于四十年聚会晚宴，我是有心里准备，准备缓冲慢打，集蓄力量，蓄势待发，也就是悠着点喝。据说张红上次杭州之行被先康等同学搞大了酒，这次被她老公直接灌下头孢而来，不过不知真假！

实际上，四十年的同学陈酿酒，能不喝吗！能少喝吗！所以，尽管我有备而来，但一旦酒的战役打响，也许是身不由己，来者不拒，或自己就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人生能有几回醉，千载难逢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最后我自己划了条线，喝到不吐为止，可岂能清楚自己酒的底线呢，所谓底线也就自欺欺人！

酒会开始，我们进入兴奋状态！先由信军和邱金珠二位班长致词，词是预先写在纸上，邱班长主读，信军陪读。邱班长用大榭话啃啃巴巴地读了起来，中途还卡了壳，信军见邱班长卡住了，忙弯过头去助读，谁知他也被卡了，断断续续勉强忽悠过去。尽管二位班长读得卡卡停停，但仍是我听到的最美致词，见到的最动人、最真挚、最真实的致词场面。假如这时来位标准音，趾高气扬地朗诵，反倒有点远离感了！二位班长在一片掌声中完成了致词，信军牢牢牵着金珠的手走下台来，让我们又目睹了二位班长的风采！要是那一刻再配首“昔日重见”的音乐，就更能激发同学们的热情了。

　　接着是四位美女献花时刻，晚宴高潮聚起，后桌坐的同学连忙喜笑颜开地站了起来。

首先，周老师由跃红手挽手缓步迈向台去，台上周老师手捧跃红献上的鲜花，含情脉脉地站在台上，望着跃红深情的对她表达最难忘的一件往事。跃红用她响亮甜美的嗓音，动情地说:“我还记得，在中学每次演出，周老师总是跟着文艺团，大家都喜欢周老师给我们化妆，她化妆得既漂亮又大方！周老师还跟我们一起下乡，上小岛，吃粗菜淡饭，住农家！”，此刻，跃红动情得有点哽咽了。面对跃红激情澎湃的表述，周老师热泪盈眶，等到她满怀深情要表述时，她几次激动得停了下来。

正如歌所唱:“好大一棵树，任你狂风呼，绿叶中留下多少故事 ，有乐也有苦，欢乐你不笑 ，痛苦你不哭，撒给大地多少绿荫，那是爱的音符！”。

同学们望着白发苍苍的周老师，岂能忘记高中时期，周老师讲历史课来，竟是那样的如数家珍，滔滔不绝。我还记得她在食堂下面的操场上演讲“落后要挨打的！”的报告，她是多么的满怀豪情，像在号召我们努力学习、为国争光！部队女同学一直都把周老师视为女神，我看何止是部队子女心中的女神，周老师就是大榭中学的女神，是整个大榭岛女同胞心目中的女神。那时，周老师由二条长辫子盘在脑后方，端庄美丽的笑容，如此儒雅的知识女性，简直就是女仙啊。不仅这些，主要周老师平易近人，没有一点架子，学生或家乡甚至大榭百姓，有求必应，真是位德馨双全的好老师！

　　跟张红一样，跃红对我的印象也只停留在高中时期，只知道她是学校文艺骨干，哪场演出都少不了她。每次放学，我们背着书包提着饭盒，一路前后爬过黄旗岭，部队子女多少混个面熟。据说，小学时，她就是红小兵文艺队的，有一年我参加了在西岙小学召开的大榭小学庆六一活动，那次活动上，看到西岙小学部队女生演出的新疆舞“亚克西！”，女生们头上梳了好多小辫子，十分可爱，后来与她证实，那次有她参加。这次座谈会上，她简述了自己的经历，她78年高中毕业后随父母去了江苏江阴，后分配进了中船澄西船舶修造有限公司工作。四十年不见，一看就是个热爱生活、热爱文艺、热爱他人的好同学啊。上次先康在嘉兴召开的第一次会议，会议传来跃红的照片，我还问联军:“那位是你老婆吗？”，“哪有这等好事，是周跃红！”，他说，看来在联军心里也存在一些不可告人的“美梦”啊。

　　紧接着是张红为余老师献花时刻，余老师全身着一黑色，这应该是他高中时喜欢的风格，他的举止总是那样的出奇不意，余老师从张红手里接过鲜花后，竟要跟张红一起唱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直接引爆宴会厅，同学们情绪高涨，又一次听到了余老师那种浑厚的男中音，那种声音曾在初中听他唱英文歌“Long life to chainman Mao”时听过。好在张红对“夫妻双双”歌曲信手即来，一起唱的声情并茂，唱出了师生四十年的情怀，让笑声歌声充满着整个温暖的宴会厅。

四十年了，余老师的身板还是那样的挺拔硬朗，谈笑还是那样的风趣，过去同学心目中那种无与伦比的帅气形象，至今仍是那样的光彩夺目、帅气四射。若把余老师比喻成强金属元素，那只能是最活跃的钾元素了，就凭活跃元素，只要有空气的地方，余老师这个钾元素就可以点燃一切，让气氛激情燃烧起来，就连惰性元素也会蠢蠢欲动，翩翩起舞。有余老师在，后期的路途定会发生强烈的连锁反应，或化学裂变产生更耀眼的光芒，最终中和反应形成金属化合物，沉定在每一位同学的心底。

　　第三位是舜亚为石老师献花时刻，在舜亚手棒鲜花，情深意切地对石老师表达的难忘事后，石老师以他特殊的语调表达了格外的情怀，他若重若轻的语气讲到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难以忘怀对大榭中学和同学们的情义，难以忘怀山坡上在一起的日子。

听到石老师的讲话声调，倒又让我想起了当年他给我上的孔乙己课“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的绘声绘色的讲课情景。前些年，我在百度里搜索了石英才老师，结果搜出来他是柴桥中学副校长信息，又搜到一篇他的手迹，让我倍感情切。

这次见了石老师，他还亲切地问我的专业和工作情况，他问到以前有个地质家李四光，问我干的是否与他同类工作。我说“李四光是国宝级大地质家，他专业研究地球板块，寻找能够储油气的大地层。他找定地区后，再打井，我们干的测井。就是把各种电子仪器下放到井下，慢慢上提测量井下地层信息，从而找出含油气层段！”。

见石老师依然思路敏捷，行动利索，只是头发有些花白，我们深感欣慰。

　　最后是惠琴为胡老师献花，一头花白头发的胡老师，手持鲜花，真情实意地讲述过去美好的故事，并对同学们表示了良好的祝愿，胡老师发自肺腑的讲话，再次激励着同学们。

高中或初中时，胡老师既是我们语文老师，又是我们的“父母官”，他关心每一位同学的学习和家里情况，热心帮助有困难的同学。他熟悉农村，了解农民，懂得农民的艰苦。我高考录取通知书来时，找到了胡老师，胡老师认真读了大学入学注意事项，他叫我写个申请到县教育局去领点困难补助，后来我还真按照胡老师所说，领到了15元的补助，解决了我从宁波到山东东营的火车票钱，整个路费花了10左右，还有剩的。我们在校或毕业后，好多同学都得到过胡老师的关心和帮助，比如，飞琴，曾遇到过困难，胡老师一直像父辈一般的关心和帮助，让她走出了困境，尤其从精神上胡老师给了她强大的支柱。

是啊！无论是谁，尤其是处于困境中，一位亲人的呼喊是多么的重要，这个喊声就像黑夜里划亮了一盏明灯，可以让人死心复燃，重新站立起来，胡老师就像这盏显耀的明灯。

惠琴在手棒鲜花时就表白了对胡老师爱心的感激。说起惠琴，她和珠瑶是小崎村的，是一个班级走过来的二位优秀生，尤其是数学比较好。惠琴比较好学，高中时，常常走到我跟前问问题，我解答后，她总嗷嗷的表示明白，我快人快语，讲的也不知她真嗷的听明白了。有一次，她问了我一道化学问题后，提出能否给同学们讲讲化学课，后来我还真给同学们讲几次。在我看来，她和珠瑶似乎家境都挺好，小崎、里厂位处海滩，总有海滩品东西吃，所以她们的饭盒里常带着海产品，让我垂涎三尺。毕业后，一直没有联系，直到有一年去镇海的亚飞家，返回路过北仑才见到她。据说毕业后，有几位男同学追她。哪位同学要是把这么善良的她追到手了，那真是有福气了。

高中时，珠瑶坐我前排，应该跟亚飞一排，记得78年高考完数学，关于一道代数题，我跟她答案有差别，二人对着答案争了起来，胡老师一听不高兴了“你们两人肯定有一人是错的！”，结果是我把那题最后一步搞错了。最近几年回家，珠瑶时有见到，不过相见也很难，据说她经营的车店生意很忙，和她老公一起很少出来应酬。这次回家，听说她现在直接把店面租于他人，自己跑杭州儿子那里逍遥去了，真幸福啊。

　　美女献花结束，美酒时刻开始了，那个热闹无法用语言表达，多好的美味佳肴，仅仅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巡视起来，与同学干杯！

当巡敬到钟表大师幼琼那桌时，她紧紧拉住我的手，说下次我回来一定要告诉她，她要跟我喝个酒，让我激动不已。幼琼和我一起从初中读过来的，是初中三班的美人，那时她比较瘦弱苗条，还记得在礁梅海滩劳动时，她挑着土踉踉跄跄走路的样子。她父亲钟表店就在与初中的永平、福田所在的太平街上。高中毕业后，她女承父业，专攻表业，在镇海那条街上享有名气。好几年前，我去亚飞的镇海家，曾见到了她，她戴个眼镜仍是那般漂亮，我谈及电子表多起来了，机械表是否受到影响，她说她也一直在跟着转型，看来生意不错。下次，我真的要漂洋过江去看她了！

干杯仍在继续！不过，一个桌上敬一杯酒有点像批发，不过瘾，我又去男生桌挨个敬酒，喝了一轮，上了趟洗手间，觉得脚步仍很稳健，又坐在男生桌喝起来。要我看，像这样的聚会，一盘花生米就足足有余，只管巡游喝酒，都不知道上了那些菜了。

喝完酒，散席后，我和祥龙一起在房间了足足合奏了一个多小时，才感觉身上出了些汗，尽了点音乐的兴，好在惠琴、飞琴、树金、佩养日伟等几位同学当了我们的忠实听众。祥龙说“以后跟你在一起合奏，准能多活好几年！”，音乐大师对我的过奖，让我好开心！

第二天听说，联军一伙部队子女后来又去歌厅唱歌喝酒了，他们倒挺会找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