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散文］春日的美好

柳叶青

　　春风澹荡侠思多，天气净绿气妍和。（鲍照）

三月初自驾出游闽越，回沪途中经过天台山，遂瞻拜天台山名刹“国清寺”。从景区游客中心入口处进入景区，沿右侧上几级台阶，便至木栈道。木栈道高约丈许，傍溪筑于岩上。左侧望去，群山环绕之下，田垄平铺，油菜花渐次开放，金黄灿烂，明媚宜人，心生欢喜。

沿栈道山路向上行，树荫之中，塔影隐约。至疏朗处，一高塔耸立云际，那是国清寺的标志性建筑“隋塔”，真所谓“高塔迎远客，佛光照世人”。隋塔下方，山路边有七座相轮宝塔一字排开，名为“七佛塔”，相传为祭祀过去七佛而建。一竖一横，高下相应，竖的挺拔出尘，千古如一，横的连绵起伏，妙姿天呈。

　　七佛塔左边有座过街亭，匾额书有“五峰胜景”，说的是国清寺选址的精妙。国内它处古寺选址大都皆是三面环山的谷地，国清寺西面灵芝峰，寺前祥云峰，寺后八桂峰，西北映霞峰，东北灵禽峰，世人誉其为“五峰层叠郁苕绕”。

　　过亭继续上行，傍涧水而至一桥。该桥石砌而成，卧于溪涧之上，桥面铺有鹅卵石，形制古朴，名为“丰干桥”。丰干为国清寺的舂米僧，与寒山、拾得共为国清三贤。

　　桥对面照壁题有“教观总持”四个大字，由书画家王震（一亭）居士书写，通俗的说法亦即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为天台宗一大特色。逾丰干桥，左边寺院黄色围墙上书有四字“双涧回澜”，乃喻寺院两侧涧水相夹。北涧发源于天台北山，曲折弯延，西涧初始于灵芝峰黄泥山冈，直泻而下，双涧汇合于丰干桥下，向东流入赭溪。多雨季节，一清一黄，交相激荡，遂成双涧回澜之绝胜。桥正面有一影壁，上有赵朴初题字“隋代古刹”，隋字另用古字“陏”，饶有古意。

　　国清寺山门开在影壁东侧转角，为国内寺庙罕见。细一琢磨，乃不得以而为之。其一，避开了南面广场空间不足之遗憾，其二，有“步至佛寺不见寺，停立门前门何处”之含蓄美，另外，也符合国人紫气东来之吉祥心理。能如此巧妙处置，非智者不能为之。山门为歇山顶，檐下出挑两垂花柱，中间悬挂匾额，上书“国清讲寺”，由乾隆帝手书。整体样式与民居门墙相仿，丝毫没有它处寺庙的堂皇气派，却有一种端庄典雅，体现了讲明诸经百义之处为“讲寺”的含义，与它处“禅寺”之别。

　　因国清寺景区为天台山少有免门票景区，适逢难得好天气，春日融合，游人如织，寺院内人声鼎沸，我一时倒也没了兴趣入内观看。寺内有隋梅古树，和隋塔并称。相传为隋代章安大师手植，花期大多开于一月下旬，盛于二月中旬。今时已三月中旬，早已过了花期。对隋梅的牵挂，留待他日有缘再会。

剪取东风第一枝，半帘疏影坐题诗;不须脂粉绿颜色，最忆天台相见时。

邓拓的这首题梅诗，似也写出了我的心情和期待。

相比之下，山门外显得清旷自在，有览胜之幽。四下眺望，山势雄浑，溪水潺潺，藤蔓拱桥，照壁光影，鸟鸣谷涧，古树参天，修竹成荫，景色典雅，处处透露出轻松洒脱，明快自如的惬意。

南宋诗僧释文珦《双溪寺》里写道：

复岭又重冈，尘缘此地忘。五峰朝寺古，双涧出云长。

深静宜栖隐，高寒易雪霜。拟登华顶去，幽径旋锄荒。

只是他来此地怀出尘之思，自然尘缘顿忘，栖隐林泉。我等凡夫俗子，偷一日之闲，览山光水色，参古刹名蓝，暂离尘嚣，已是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