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黄蜜发来地址——摄湖,该不是在山里吗,难道还有湖?</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下了高速,秀丽的景色触手可及。阳光倾泻下来,似有雾气蒸腾而上。山色浓浓淡淡,田地里抽出新绿,偶尔黄色的油菜花一晃而过,疏疏密密的民居点缀期间,拐进乡道路变小了,我们搜寻那栋毛石垒起的小楼。忽然一片开阔地后面,一栋宅邸与山体浑然相成,肯定是这儿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客自远方来,主人迎上前来,我们则满眼欣喜。以梦为马的二胎小宝一眼看中上山的路,牵着妈妈的手要去爬山。想起多年前我们聚过,那时孩子还小,我们也还年轻,一转眼当年追逐嬉戏的孩子们,已经硕士博士待婚待嫁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蜜为我们细数亲力亲为的每件家当,看遍锦绣华美,能安心的还是来自土地的踏实。这一点上,她和先生杰完全一致。杰微微笑着退在一边,任凭我们喧闹和兴奋。我们在廊檐下享受阳光和春风,品茶聊天或望向远山,有一种完全松懈的慵懒。在空旷的前景中,院子里一棵杜英挺拔昂然。蜜指着说,它才是这儿的主人,多少年扎根在这块地上,过去和未来。是啊,就像杰家,在这块土地上生息繁衍。</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住惯城里的人,看见土地忍不住撒野。潘姐的老公张先生或许很久没干地里活了,挥起锄头扎下去,“小心,下面种了土豆苗。”呀,这片自留地也被左邻右舍照顾得好好的。自留地里还挖了个小小的湖,到了秋天会不会开出些荷花呢?听说这地方虽然群山环抱,曾经也有很多湖。杰在院子里挖了口井,真的有水涌出。</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人群里永远没有声音的朱才子,不知在哪个角落里构思诗词,杰把他找出来,在镇宅之石鸣鹤居前一起合影。院子里很多构思来自朱才子,看合影不知谁崇拜谁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和潘蒂手捧咖啡,在阳光下晒背。小宝过来:“你们说话很久了。”“我们要晒晒背。”过了半个时辰她又过来:“你们晒了很久了。”其实小宝想爬山,潘蒂带着她又去爬山了。回来后她说:“这次我爬到台阶顶上又走了一段路。”“二宝好厉害呀!那顶上还有什么?”二宝就像自己的领地一样,巡视了一遍又一遍。她妈妈已经被累倒,而她乐此不疲,上上下下爬了四趟,永远不知疲倦。</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偶有乡亲走上坡来:“今天好多客人呀。”杰赶紧递上烟去寒暄两句。杰家长辈是乡亲们都认识的老师,更远一点,一张镶嵌在镜框里的泛黄的《孝丰全县图》,出自杰家先人之手。蜜抽出一本书:《鹤鸣居》,记录了家族的历史。她为我们读了一篇远在美国读博的儿子的回忆文章,文字里写满对家乡的怀念。</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园中的腊梅还未谢尽,红梅却正含苞待放。春风吹过大山、吹过土地、吹进老村,告诉我们停一停匆匆的脚步,看看这蓝天,看看飞逝的白云,看看一季一枯荣的新绿,我们已经不再年轻。</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