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山西古建，从汾河开始......（上）

青橄榄

都说“地下文物看陕西，地上文物看山西”。2万8千多处历史古迹如同散落在表里山河的点点珍宝，熠熠生辉。巍巍太行、滚滚黄河是山西的名片，我就从黄河的第二大支流汾河的尽头万荣县开始，逆流而上，开启我计划用几年时间探索三晋大地的序幕。
　　这一次，我的目的地只有运城和临汾。出发前，我在地图上把行程做了详细规划，发现如果简单的按两市各县的景点来走，会有一些重复路，所以我设计了以下行程，是一个接近完美的小环线：
出运城机场，租车，直奔第一站——万荣县。

万荣县城不大，我选择的万荣宾馆在县中心，看样子像政府的招待所，而“中华第一木楼”——飞云楼就在宾馆的斜对面。
飞云楼位于东岳庙内。东岳庙是唐贞观年间为了祭祀泰山东岳大帝黄飞虎而建。飞云楼原本只是东岳正殿前的一栋瞭望楼。但是因它的惊世骇俗的绝妙工艺完全抢夺了东岳的风头，乃至今日不少游客只知飞云楼而未闻东岳庙。
飞云楼明看三层实为五层，整栋楼全铆结构没有一颗钉子，由4根直通楼顶的主柱和32根护柱打造主体结构。全楼四周斗拱密布，共有345组；大大小小的飞檐蹭蹭叠叠、错落有致，就像盛开的花瓣。
为保护楼体，现在游客已不可登楼。B站有不少关于飞云楼航拍视频，可以清晰看到三层以上的飞檐翘角、廊道和十字歇山顶。
我们站在一楼中央，抚摸着高耸的立柱，仰视着形似八卦的屋顶，唯有惊叹无语。

除了飞云楼，东岳庙还有午门、献殿、香亭、八卦亭、东岳殿、阎王殿等等。 由万荣县北上29公里，驱车来到稷山县马村砖雕墓，沿途经过一些饶有趣味的乡间小道。 马村是一个古老的村庄，村民大多姓段而非马。1953年，一个村民无意中发现了一座古墓。由于发现古墓的地方本身就是墓葬岗，当时未引起关注，一直到70年代才发掘出埋藏千年的宋代砖雕墓群，共有14座古墓，且墓室宛如结构精致、完整的缩微四合院，震惊考古界。
　　墓群入口并不显眼，游客也不多，否则下到狭窄的地下需要进行限流管理。进入到墓道内，阴冷之气迎面扑来——这已是修缮过方便游人参观的地下楼道尚且如此，原状真不知如何瘆人！ 马村墓群最与众不同的是墓室内没有棺材，下葬者直接摆在棺床上，而整个墓室则修建得宛如一座华丽的四合院，寓意死后仍过着人间生活。墓室没有全部对外开放，当然对普通游客来说参观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两间足矣。
　　一号墓室四面就似徽式民居，有括前厅后堂的左右厢房，而正对墓门的就是马村砖雕墓的标志——彩绘砖雕“妇人启门”。这一抹亮眼的橙红色给灰暗阴沉的地下墓穴带来的不仅是生动的色彩，甚至是热闹的生活气息。因为“妇人启门”的砖雕，考古学家锁定墓群的建造时期为宋金时期，但墓室主人依然是个谜。 二号墓室虽然没有朱红点缀的生动，但整体雕刻的造型纹路更加华丽繁复，像一幅幅美轮美奂的壁画。正对墓门一面是一幅男女主人悠闲地边吃喝边看戏的雕塑；而对面是一个戏剧舞台，演员们正在表演。这对男女会不会就是墓室主人呢？ 考古学家终于在发掘7号墓时，找到了文字记载的修墓记：7号墓的主人名叫段辑，于大定二十一年（生前）预修墓于母亲的墓后方。根据这个信息，考古推断这座古墓群为段氏家族祖茔地，身份为当地豪族财主，但家族具体情况始终不明。直到2002年，一个名叫段登科的人拿着两块阴刻的铭文方砖来此认祖，经过专家认证，终于揭开段氏家族的身份之谜——一个悬壶济世的药膳世家，具有深厚文化积淀和精神追求。
　　出马村砖雕墓，正北面直线距离不足百米，步行也只有250米，有一座幽静的皇家寺院——青龙寺。青龙寺修建于唐朝之前，在元代毁于一场地震后重建，现在中轴线上的山门、腰殿、大雄宝殿、耳殿为元代遗构，其余为明代重建。 青龙寺整体规模不大，是唐高宗年间工部尚书王政奉敕而建。我很难想象唐朝崇尚佛教之虔诚，怎么会选中在这样一块僻野乡村建起一座孤零零的皇家寺庙。今天，这里离县政府有6公里多，看起来是人烟稀少的贫瘠的乡下。
　　一个游客都没有，只有我静静地欣赏整齐陈列在庭院里的残断石雕，这是时光如云烟散尽过滤下来的化石。 青龙寺的镇寺之宝是腰殿与大雄宝殿中的壁画，尤以腰殿的壁画更为精华所在。小小的120平米的墙面上展现了一幅佛、道、儒共处的水陆道场图：在密集的草木花卉、流云火焰点缀之中，竟然画下了500多尊姿态不一的神仙鬼怪，而且每个形象都造型饱满，色彩斑斓，栩栩如生，主次之分惟在大小位置，而非画笔的详略精疏。资料上说，青龙寺壁画堪与永乐宫壁画相媲美。
　　为了保护壁画能长远保存，殿内光线十分昏暗，高处看的不太清晰，有兴趣可在网上买到详细的壁画文献研读。 运城有两座稷王庙，专祀农耕始祖后稽的庙宇，分别在万荣县和稷山县，这是我回来后查资料才搞清楚的，当时真的傻傻分不清。
　　稷山稷王庙为官方所立，是国内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稷王庙，主体建筑是清代复建，部分是元代遗构，特色为“琉璃、木雕、石刻”三绝。万荣稷王庙为民间所立，却是更为珍稀的北宋遗迹，保存了宋代庑殿顶木建筑，而这种屋顶是古代建筑中等级最高的屋顶，明清时期只有皇宫和孔庙建筑才允许使用。
这次，我们从青龙寺往西偏北开车约6公里，来到的是稷山稷王庙。穿过山门便可看到大小各殿和亭台楼阁的屋顶都有色彩斑斓的琉璃。原来山西是琉璃的发源地之一。 后稽楼前的浮雕盘龙石柱是稷王庙石刻的象征，一个是奔腾水龙，一个是炽热火龙，雕刻工艺登峰造极，国内罕见。后稽楼四周回廊另有12根浮雕花柱和52块雕花石板栏杆。木雕更是无处不在，每一处建筑的飞檐斗拱、门梁栏板，无一没有精美华丽的木雕装饰，大多是山水人物、耕耘稼穑等农事活动的图像。 后稽是黄帝的玄孙，姬姓，为周朝始祖。诗经中记录了后稽是最先种植麦和稷的人，在舜帝时成为管理农事的稷官，教民稼穑、推广农耕，功崇天地、德大配天，千百年来被称为农业始祖，尊为农神。
在稷王庙的最后面是姜媛殿，是整个稷王庙年代最早的，为元代建筑，供奉的是五帝之一帝喾（kù）的妃子，后稽之母，感恩她生养后稽，造福人类，劳苦功高，而她恰好就是运城河津人。
　　稷王庙的后院，左右两边各有一棵1500年历史的板枣王古树。 稷王庙位于稷山县城中心，往北穿过县城2.2公里有一座创建于金代的大佛寺，寺中的土雕大佛为世界之最。大佛寺在880多年的历史中被多次扩建、重修，迄今保存了较大的规模，且地势较高，一进山门就是108级台阶向上伸展，恢宏的气魄扑面而来。 台阶尽头正对的是供奉四大天王的天王殿，天王殿后面的大雄宝殿中端坐着的，便是高20米，宽6.8米的世界第一土雕大佛，据说历次地震和火宅都没有伤到分毫，这是古人科学设计的智慧，也是神灵的庇佑。日本侵华战争打到这里，原本准备炮轰大佛，最终震慑于大佛的气势，担心中了炮轰大佛就走不出中国的谶语而放弃。
　　大佛的雕刻耗时14年，最初身着彩绘，十分光彩明艳，在岁月沧桑中才渐渐褪去彩衣，用如今最朴实的模样面对众人。那么大家猜猜这尊大佛是哪一位佛主呢？ 大佛寺建在一片高地之上，登高可将县城景貌收入眼底。 傍晚时分来到云丘山，原意是安排在古建之旅中穿插一些自然景观，深入了解方知云丘山的人文历史也十分深厚，且现在的文旅活动也很独特、完善。

　　中国名山数不胜数，虽然我去过的不算多，但通过各种文文化常识和平时的旅游资讯，甚至漫无目的地浏览地图，感觉只要小有名气的无不知晓，可是“云丘山”这个名称竟然第一次听闻，且一查资料方知自己孤陋寡闻，真是失敬失敬！

云丘山古称昆仑山，是尧、舜、禹之望岳，华夏乡土文化的地理标志，中华农耕文明及二十四节气的发源地，是全真教龙门派开山祖庭，保留了为数众多的殿宇和洞观，有“北云丘、南武当”之称。云丘山的自然景观也很秀丽，有“河汾第一名胜”的美誉，尤其是拥有国内最大规模的自然冰洞、风洞群令人叫绝。2003年便投入开发，成为国家5A级景区。

云丘山完整保存有11座千年古村落，是罕见的晋南窑洞建筑古村镇群落，其中一部分改造成民宿，统一交由景区管理。我预定的是康家坪民宿，自驾车直达。

走进康家坪，山间分布着一个个高高低低的夯土院墙，如果没有服务员领路很难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间。推开院门，只见粗粝的石墙壁凹凸不平，藤蔓青苔肆意攀爬，青砖地面飘撒着落叶，圆木堆砌的小台子上摆着一个粗布拖把，真是浑然天成的岁月沧桑之感和粗糙朴实的农家气息。

图一是大堂一角，我订的小楼有个小小的院门，隔壁还有一户好像没人入住，我这栋有两卧一厅和一个小茶室。 到康家坪第一时间就被声势浩大的流水席吸引眼球，晚饭不到点就兴冲冲赶来抢座，结果不给坐在外面，说担心下雨，明天早餐才可以。于是第二天又赶早过去吃早餐，果然过了一会人就多起来，很难找到位子了。

在大山里相对封闭的环境中，有这么一处亮敞、洁净又别具特色的用餐之所，真是云丘山的点睛之笔。

云丘山的游览线路在官网上有明明白白的安排。我挑选了一条比较轻松的线路：乘车至圣母谷换乘站➡乘坐玉皇顶索道（20分钟）➡徒步15分钟后登顶玉皇顶➡经土地庙徒步30分钟到达鸳鸯桥➡徒步15分钟到达云丘山冰洞群➡徒步15分钟到达千年古村塔尔坡（中餐）➡经神仙峪徒步10分钟到达神仙峪换乘站➡云丘市集。

玉皇顶索道的封闭式轿厢比较狭小，运行中很闷热，官方在贴心地准备了蒲扇，又实用又应景。

下缆车，还需要往上攀登15分钟的台阶才能到达云丘山之巅的玉皇顶。途中经过三官洞，建在一处悬崖的边沿，看了介绍才第一次知道“三官”的来历：三官指的是天官、地官、水官，分别是尧、舜、禹，诞辰之日分别是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每逢诞辰日，三官便下凡为民赐福、赎罪和解厄。三官洞始建于元代，数百年来香火不衰，受万民朝拜。 玉皇顶是云丘山顶峰上的一座三层阁楼，供奉着玉皇大帝。根据这块匾额上介绍，玉皇大帝是道教的至尊之主，我对此表示不解，道教的至尊不是并列的三清天尊吗？看着《西游记》长大的同志们估计都不会对那位钻到御桌底下的玉皇大帝有多大好感罢。 下山远远望见山谷中的鸳鸯桥，像乐高模型中的一块小零件随手可以掰掉，走上去颤颤巍巍的，唯恐自己像一只小虫子被下面无底的深渊吞噬。 穿过鸳鸯桥不远，便到了云丘山冰洞群。在这茫茫大山之中，竟然隐藏着诞生于300万年前的新生代第四纪冰川，真是造物主的神迹！云丘山冰洞共发现14个，目前只对游客开放1号冰洞，已经令人叹为观止！

进入洞口前有长长的隧道，工作人员在分发棉衣，迎面出来的游客好心提醒穿着短裤的我，腿上也得包一件棉衣，于是便有了以下这么雷人的造型！

从冰洞群出来，沿着山路往下走15分钟，就是国家级传统古村落塔尔坡千年古村，这里被誉为晋南民居建筑的活化石。一进村子大门，是一个民俗表演广场，正在上演一场婚礼喜剧，胖媒婆演得惟妙惟肖，水桶腰扭得比小蛮腰还灵活。 塔尔坡的游览路径设计的十分人性化，却缺乏明确的指示牌。从大门进入到民俗广场看过表演后，我们以为原路返回出大门下山，出来却发现不知道怎么走，到处找人问了才知道，大门通往民俗广场的小路径直往前才是古村落，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下山了，不走回头路。

古村落比较像样的几户人家不是村长就是财主，估计普通的贫农之家“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没有什么有形的东西能够再现。

田财主家有一组貌不惊人的衣柜，后面竟隐藏着密道，连接一个矮小的密室，放着两大箱的金银珠宝。从人类始祖直立行走开始，贫富差距就产生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有两个窑洞的院子，现在是小吃店，曾经也许就是贫农之家，这是老天赐予穷人栖息的天然住所，拉上一块布帘就是一个大房间了。 还有一些房子介于财主和窑洞之间，属于普通的晋南农村古民居。 从云丘山下来，驱车往临汾市区，正好赶上晚饭点。在大众点评上找了一家“尧都宴”，不论环境、味道还是服务都五星好评。有一道“大鱼头”是抬着轿子上菜，大开眼界。 晚上住在尧庙广场附近的商务中心，叫华门新天地。走出酒店大门，往左便远远望到号称“天下第一门”的华门。 临汾华门，是由太原理工大学的赵建彬老师设计，建于2002年。客观地说，华门的造型很符合“尧都”的传统文化风格，令人不由自主联想到孔孟先贤的画面。但介绍中说，华门的建造博采世界门建筑的精华——外表实在看不出来。 尧在4000多年前定都平阳，后改名临汾，所以临汾是华夏文明最早的发祥地之一。

尧庙是纪念尧舜禹的庙宇，始建于西晋，唐显庆三年（685年）由汾河以西迁至今址，距今已有1300余年，历代均为皇家祭祀之所，进行过多次修葺与扩建，清康熙帝、光绪帝以及慈禧太后都曾御驾临此。

这样一座规模庞大且历史悠远的古建筑，毫无疑问要请讲解员讲解，才能对其中之精华领略一二。如果没有讲解，普通人不会注意到甬道两旁的一些石器竟是距今4000多年，也就是公元前2000年左右的陶寺遗址出土的文物，是属于尧舜时期的器物。 例如这一面龙盘，这一尊门楼柱子的石底座，穿越几千年的漫漫光阴，竟然就这样触手可及，真是不可思议。 步入仪门，首先是“五凤楼”，是纪念尧和他的四位大臣四岳、后稷、羲和、皋陶。

五凤楼后面是尧井台，为了纪念尧最早开凿水井，造福千秋的功绩。学会利用地下水资源，人们逐渐依井而居，形成村落，是市井文化的起源。

再往里的广运殿，是供奉尧的主殿，两侧有分别供奉舜和禹的虞舜殿和大禹殿，后面是尧帝夫妻的寝殿。

说的这么热闹，其实这些建筑基本都是清代以后不断重修翻修的，只有院子里的几棵老柏树和这根“诽谤木”是货真价实的古董。 尧庙最后一栋建筑是祭祖堂。每个走进去的人都正儿八经地在墙上贴的姓氏谱系表里找自己的姓氏源头。原来我是尧的大臣名叫契子的后裔。 参观临汾博物馆最大的意义是了解到陶寺文化——华夏文明的起源。陶寺文化遗址是1978年至1987年在临汾市襄汾县被发掘，确认了黄河中游地区在夏王朝建立之前已经进入一个崇尚军权和王权模式的文明社会，即尧舜时代。

考古研究得到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表明陶寺地址即为尧都，系尧王族首创，此乃最早的中国！所以，尧立中国不是神话，而是史实。

4500年后的我们，看着橱窗中的展品，唯感妙不可言。

除了华夏源头的陶寺文化， 临汾还有诸如翼城县大河口墓地、永和县郑家塬墓地等出土的都是周、商时期的葬品，在这种“远古”气势的震撼下，以至于后面再看明清时期更精致的艺术品都觉得兴味索然。 这幅临汾八景图，是明朝万历年间的木板墨印画，长达870多厘米，依次画出了平湖飞絮、锦岸落花、姑射晴岚、西岩夜雨、涝水流云、渊泉荷艳、金龙涌液、玉洞藏仙这临汾八景。由此可见明清时期不仅晋商带来的经济发达，而且文化艺术也同样繁荣瞩目。 在见到飞虹塔之前，我煞有介事地研究广胜寺导游图，琢磨着怎么走顺路，且能把所有景点都转到。当电瓶车把我们带到上寺门口，当仰头望见飞虹塔的瞬间，什么线路计划都抛到九霄云外。 运城的飞云楼固然精美，但毕竟是纯木结构建筑，稍显朴素、低调。而飞虹塔的五彩琉璃塔身，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好像不属于凡世。那种炫目的华美，相机无法拍出万一。

飞虹塔始建于东汉，是世界上最高的多彩琉璃塔，中国四大名塔之一。塔身在唐朝出现较大裂缝，进行了大规模维修，可惜在元朝又毁于战争，直到到1527年设计、重建。重建后的飞虹塔非常坚固，后来7.5级临汾大地震也毫发无损。

86版西游记中扫塔辨奇冤就是飞虹塔拍摄的。

许多游客就这么默默地坐在塔边树荫下的台阶、石凳上，看着看着，久久不愿离去。我绕着塔慢慢走了一圈，终究要挥手道别。

再到弥陀殿、大雄宝殿等走走看看，由于对佛教没有太深的认识，只能走马观花。

广胜寺的三绝，除了第一绝飞虹琉璃塔，还有第二绝《赵城金藏》，于1933年在寺内被发现，是稀世孤本，与《永乐大典》、《敦煌遗书》和《四库全书》齐名，是国家图书馆镇馆之宝，在广胜寺就看不到了。
第三绝是元代壁画，位于下寺水神庙明应王殿内。 说到"明应王”可能知道的人不多，其实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都江堰建造者李冰。

殿内四周墙壁绘有近二百平方米壁画，特别是南墙壁东的《大行散乐忠都秀在此作场》戏剧壁画，是我国目前唯一保存的大型元代戏剧壁画。

为了保存壁画，殿内光线很暗，很难拍照，还是亲临现场来感受那份穿越时空，牵引灵魂的神奇吧。

在下寺的门口有一个方形池塘，叫霍泉，它是一口活水，地下水从5个泉眼喷涌而出，从汉代开始就是周围百姓的生命之源。霍泉原来北部归赵成县，南边归洪洞县，两县百姓为了争水源，总是打得不可开交。今天，赵成县成了洪洞县的一个镇，怎也没有分水争吵的纠纷啦。 我们在下寺门口请了一个导游讲解，后来我发现一个小程序叫“丽雀导游”，里面有广胜寺的自助讲解，解说内容都差不多。

像下面这座戏台，听了讲解才知道它建于民间戏剧创作最辉煌的元代，康熙年间重修，是单檐悬山顶结构。光看图片，你一定不知道下方半圆形这个洞是做什么用的——视觉效果的限制，谁也想不到它竟是寺庙山门的入口，也就是说整座戏台建在山门之上。从寺内往外看，是从高往低的角度，山门矮小的就像老鼠洞，从门外走进来却并不觉得逼仄。

离开广胜寺，不舍地回头多看几眼。每次离开一个喜欢之处，总有依依不舍的情愫。大千世界吸引我的地方太多，有生之年似乎没有重复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