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听父亲说,在他儿提时代家里很穷,穷的几乎一无所有。别的家庭分家过日子会有家当家产,到我爷爷辈,分到了三双筷子三个黑碗。那个极度贫苦的日子让父亲格外珍惜现在的生活。历史原因,我的叔叔一辈子未能成家,无儿无女的日子注定免不了孤独。三叔的生活也成了奶奶咽气时的唯一牵挂。</p><p class="ql-block"> 在别人的生活中最小的单元是个圈儿,在叔叔那里只剩下了一个点。家庭与性格,社会与生活,经历与经验……这一切带给叔叔特殊的性格,他有时候嗜酒成性,有时候狂傲不羁,有时候性情满怀。他最大的优点是善良,哪怕给端一杯热水,他总是双手拖住不停道谢。外人眼里他疯疯癫癫,其实他是正常人。</p><p class="ql-block"> 细思极恐,人过半百如果还是孤身一人,可能内心的孤独只有自己能懂。转眼间,进入了古稀之年,似乎身边最亲近的人只有他七八十岁的哥哥。所以法律上没有把侄子列在继承顺位之中。</p><p class="ql-block"> 疾病是老年最大的敌人。年初岁尾,我的叔叔再次住进了医院,医院里陪床的年过七旬的哥哥,临床的亲属似乎看不懂这个家庭,迟疑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了起来。脑溢血开颅是一种风险极高的手术,开得好部分功能丧失,开不好可能直接进入鬼门关或者植物人。术后,按照政府政策照料照看属于"五保"范围。但是总是层层推脱,权力"下"放,政策拗不过亲情,父亲还是带了半书包药物来了医院,担负起了术后康复的陪护重任。</p><p class="ql-block"> 转眼间进入了康复的第6天,三叔像是录好的磁带不停的讲述着往事,时而语气沉重时而附和应景。总感觉他和我们不在一个频道上,又像是在过家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