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剑国画作品赏析（四十二）

高山长青

吴王山上雪皑皑，青莲寺外腊梅开。长亭不遮春风渡，馨香悠然扑面来。 丹水坐爱望月亭，竹林深处发清声。唧唧唧唧复唧唧，雏鸡胜于老鸡鸣。 梅月意早春，寒风过霜林。鸾鸟待歌舞，蝶飞草氤氲。 劝学总角顽劣厌读书，不知书中黄金屋。苦短岁月人古稀，方知胸中点墨无。 .咏史曾把豪情寄封丘，回望国门悬吴钩。飘然扁舟一叶去，留做夫差五湖羞。（文革中，趁串联之际，余曾飘泊于江南吴越之间，其山川人物历史，萦迴于心，玩味于今。春秋战国之交，中原诸侯有意内卷，无心爭霸，东南吴越趁机崛起。先是吴王伐楚胜齐，与晋公会盟于封丘，而后越王勾践于五湖一役逼吴王夫差自刎，越迁国都于琅琊，兵锋所至中原。周天子急忙封勾践为霸主。所谓的春秋爭霸，真正得到周天子册封的霸主只有齐桓公，晋文公和吴王勾践三人而己，其余如宋襄公，楚庄王，秦穆公等皆史家附会而已。无锡是吴国旧地，周先祖太伯和仲雍由北方豳国率族人南下至此建立吴国，凡六百年。豳国初为公刘所建，地点在今汾河拐弯处的新绛与襄汾县交界处，后公刘十二世孙古公迁至陝西周原。吴国最盛時，伐楚，占领郢都，伐齐，灭齐十万大军，伐越，逼勾践为吴宫之奴。其兴也勃，其亡也忽焉。太湖竹石依旧，吴越春秋何在？夫差五湖畔兵败自刎，伍员望吴钩洞见成真，范蠡乘扁舟一走了之，文种抱四策悔恨己晚。俱往矣，俱往矣！昨日大雪，山川俱白，西苑竹青。踏雪而归，画一幅竹石图，不知江南下雪否？） 立春时节舞春风 咏竹珏山双峰傲霜雪，丹水九曲藏风烟。枯枝朝天有雅意，劲节凌云无俗缘。 咏梅百花尽陨圮，霜雪独相宜。萧索听梅语，春风第一枝。 西望蒲津渡，归鸟恋旧林。谁裁鸣凤管，来对白头吟。 清白世家菜根香 思乡吟感时情未已，思乡泪沾襟。倘若有禅意，何处不双林。（双林者，佛祖得道之处也。） 岁朝清供图（岁朝者，大年初一也。明清以后，文人雃士每逢这一天，都要画一幅岁朝清供图。题材是梅瓶，竹鼎，水仙，佛手等以为献祭，谓之清供。因不在市场流通，亦不送人，只留存自己把玩。民国以前画家乐此不疲，如吴昌硕。当代画家己很少涉足也。偶尔有之，鼎瓶盘器己非必要，梅竹却是少不了的。今日甲辰年正月初一，晨起，画一幅燕归竹林，代之为岁朝清供。祝福亲朋好友，身康体健事事顺，如意吉利节节高。） 西苑竹青草枯远山低，云淡晨雾迷。北苑一片青，龙孙绕凤池。（居所之北有竹苑，给苍凉春色平添一抹绿茵。竹苑前有一池喷泉，入夜时分，独坐竹林，看灯火掩映，听轻乐绕耳，思境界春秋，不亦乐事乎？今晨起来，画一副春竹图。若论前人画竹，独爱元代夏昶之竹，浓淡有致，潇洒飘逸。画竹，我还是喜欢小写意，不因变形太过而失之高洁也。） 半壶老酒醉方醒，一帘幽梦到三更。窗前竹影轻摇曳，纸上明月写丹青。 闻说荆楚路多冰，归不得也雾重重。竹林小坐听春雨，报与亲朋此心同。 半城红墙半城柳，漫漫黄沙天尽头。少年心事谁知晓，浪迹江湖未许愁。（1970年春天，我离开临汾，几番倒车，在绿皮火车上晃荡了几天，来到吉林省白城市。说是城市，除了车站广场宾馆是三层楼，全城再无楼房，所有的建筑清一色的红砖砌就，倒是柳树很多，故而有“半城红墙半城柳”之句。几个月前，临汾城还是炮声隆隆，武斗不止，双方革命群众组织几万人正准备决一死战，夺取临汾城。1969年7月最后一天，城外的一派组成几百人的敢死队，趁夜色端掉城上碉堡，冒死突进城里，炸毁地委大楼。最终，在城里一派组织的反击下，还是全军覆没了。若非中央7.23布告及时发布，后果不堪设想。8月1号，野战军第一师，包围了临汾城，几万武斗人员顿时成为乌合之众，做鸟兽散。军队没有为难这些武斗人员，沿路设卡，只要缴出武器，就可自由回家去。我有一把51式手枪，一杆56式半自动步枪，缴枪以后，我骑着建捡来的破自行车沿太风公路南下回家去了。那时铁路已经中断，这几万武斗人员大多是晋南各县农村的民兵，被当地武装部动员来的，现在已成了游兵散勇，只得步行回家。浩浩荡荡的穿无领章帽徽军装的民兵人流，挤在狭窄的公路上，勘说是大溃败模样，倒也不失为壮观。军管不久，就开始立案清查。凡指挥武斗事件造成人员死亡的，自己认可或他人指正，不必经过起诉辩护审判程序，由军管会直接处决。有个姓王的学生，才二十岁，如实说某次武斗是总部派他指挥的，双方死亡十几人，还详细写明武斗原因和过程。写完想回家，军管会说住一宿明天再回，第二天就给处决了。此前，双方已经打了三个月，城里城外大小战斗无数，死伤几百人不止。隔三差五就有军管会布告贴出来，大红勾很醒目，落款是军管会。我在襄汾家里猫了一个冬天，无所事事，第二年春天就踏上闯关东的路。白城是吉林省西部的一个城市，北依黑龙江省，西边是蒙古国，是北漠的绿洲，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是丹顶鹤的栖息地。那时年轻，不知世事险恶，人情冷暖，反觉得从此天高地阔，无人管束，不知忧愁。可怜我那关内的父母，依门盼儿，望眼欲穿。如今我已古稀之年，往事如烟，不堪回首，不胜唏嘘。晨起，画了一副松鹤遐龄图，与同侪共勉。） 咏鹤晴空排云鹤，碧波丹水暖。高歌惊四野，随风舞蹁跹。 其一泽州春雪荆州雨，岳阳堵车襄阳西。故乡亲友频相问，欲说归期未有期。其二问君归期未有期，荆楚冻雨涨天池。何当除夕共祭祖，却话江南梅开时。（原本计划春节时陪小琴回湖北荆门省亲，临行前泽州大雪纷飞，高速封闭，遂作罢。后来庆幸未上路，否则正好被堵在湖北高速路上几天几夜。说起冻雨，北方少见，江淮寻常。我第一次见冻雨是在五十年前，那一年腊月，我开车去无锡市为我们化肥厂拉空压机，适逢江南下冻雨。空中是雨，落地成冰，厚度达两厘米，别说汽车侧滑，人行亦难。好在当时没有高速路，没有困顿之虞。现在的高速路是封闭的，就像拘留所一样，关了门，你进不去，前边出不去，你也别想出去。走不了，就住下，我住在无锡梅园附近的一个小旅店，站在旅店门前就能看到满山如火如荼的梅花盛开。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如此多的梅花，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好在江南地界，立春时节，结冻快，消融也快，第二天下午就开车上路了。梅花情结由此开始，闲了就画几笔。今晨起来，便画了一副红梅图。忽然想起唐代李商隐的“夜雨寄北”诗中“问君归期未有期”一句，便是被困在高速路上的人们以及他们亲友当时的共同心态。前边的其二诗，把李商隐的诗略加改动，说是游戏也罢，调侃也罢。其一诗，说的是假设我一家真被困在路上，又如何？冻雨年年有，唯今年冻雨成为国人茶余饭后的话题。或许在将来的国史大纲上，不会有所记载，在将来的湖北通志上顶多一句“甲辰春，荆楚多冻雨，道路为之塞，”而已，或许连这一句也没有。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能力显得那样渺小，甚至无助，谁能阻止火山的爆发？谁能阻挡海啸的来临？唯有顺应自然，才能利用自然。马克思在1844年的哲学经济学笔记中说，人与自然的充分和谐是共产主义的必然结果。有人说，“地球变暖”需要“碳中和”是限制发展中国家主要是中国的伪命题，从德国，法国退出“碳中和”协议可见一斑。上一世纪九十年代，我看过武汉大学教授的一本书，“大四季论”，说地球冷暖变化是宇宙各种引力作用的周期性结果。可见，对人类而言，对科学的探索，无论微观和宏观都没有终点。画了一副梅花图，说了一堆题外话，打住！） 出门听竹语，入学伴鸡鸣。此景去不返，古稀白发生。 随手在花笺上画了一枝竹子。花笺，又名信笺，竹笺。笺者，说文释曰：表识书也，从竹。古代文人信件往来，诗词唱和的用纸，俗称八行笺，原本在文具店里是可以买到的。大约于唐代，纸张普及了，一些文人雅士自己制作信笺，在信笺上绘上淡淡的梅花，也有绘鼎瓶彝器的。白居易有诗云：“四幅花笺碧向红，霓裳实录在其中。”可见唐时，花笺已经成为文人雅士的爱好。造纸术发明以前，用的是帛和简。帛比较昂贵，简则竹木皆可。我有一套湖北荆门出土的战国时期“郭店楚简”一比一复制简，是十多年前，湖北荆门市委秘书长廖明国先生所赠。该套简每个简二十厘米长，一厘米宽，字体是楚国大篆，共一万余字，收录有春秋诸子的作品，其中有新发现的老子和孔子的作品。与中原诸侯国除秦国以外的篆书相比，楚篆俨然自成体系，后世的隶书和草书受其影响较大。想来，定然是先在竹简上用笔写好以后再刻的。现代人日常书写不用毛笔了，不像我小时候，上学半小时是先用毛笔写仿。都用的是碳素笔，有些单位也有信笺，但个人自制信笺者已经绝迹。忽一日，看到著名作家韩石山用的花笺很美，便询问其花笺之来历。韩石山是我在原临晋县小学的同学，他给我推荐了苏州一家专门定制花笺的作坊。作坊的主人是一位女士，联系上以后，她给我寄来一些宣纸花笺样本，很雅致精美。为附庸风雅起见，偶尔我会用花笺写作诗文，间或也会在花笺上绘画。晨起，画了一副大写意竹林雄鸡图，意犹未尽，又在花笺上画了春风竹枝图。春风徐来，竹影摇曳，昭示着又是一个好年景。 方觉残雪尽，又见春风舞。去岁似相识，别来无恙乎？ 残阳衔山鬓发白，春雨庭院竹叶青。不烦喜鹊报归信，一日快马到河东。 雨水听竹推窗望长亭，清风摇竹影。潇潇春雨后，举头见月明。 数竿青竹沐晨风，一双灵鹊枝干呜。快马一日犹嫌晚，此心早已到河东。（这是曲沃县原政协主席雷涛兄发过来的诗，因我前天的诗中有“一日快马到河东”，雷涛兄便和了这一首。今晨画了一副“喜上眉梢”图，因雷涛兄的诗中有“数干青竹沐晨风”句，便添加了几枝竹叶。说起曲沃，在春秋时期可是大有名气。“诗经”中的“唐风”就发端于此。唐国之由来，因其是唐尧后裔之国也。周武王周成王大封诸侯国时，封唐尧后裔为唐国。唐国随商纣王之子武庚叛乱，周公旦灭唐国，封成王之弟叔虞为唐国国君。唐叔虞之子燮父继位后改唐为晋。曲沃是晋国早期最大最富裕的城邦。晋文侯之子晋昭侯把曲沃封给其叔父桓叔，六十七年后，桓叔之孙晋武公，曲沃代翼，夺取了晋国的政权。同宗相残，小宗代替了大宗。至今为止，考古没有发现唐叔虞陵墓和国都的遗址。曲沃的天马-曲村遗址是燮父到晋文侯诸国君的陵墓。由此看来，晋国的国都绛，应该据此不远。四十年前，邹衡先生是发掘天马-曲村遗址的首席专家，当时我采访邹衡先生时，发掘刚刚开始，先生说，这里可能是晋文公时期的国都。我就据此写了“晋国古都今何寻？”，发表在山西日报上。而发掘的结果与邹衡先生估计的不一样，天马-曲村遗址是晋国早期燮父以后十个国君和夫人的陵寝。曲沃和翼城都在争晋国的源头，何为晋国源头？是要从唐叔虞说起，还是从燮父改唐为晋说起？从前者说起，我倒以为不可忘记襄汾的陶寺遗址，因为唐尧后裔的唐国很可能在那里，那里是唐尧的古都。到底结果如何，还要由考古学家来寻找。 昨天，雷涛兄又发来一首诗，诗曰： 清风徐来竹影寒， 长亭依旧知交远。 一场春雨湿古道， 仰望孤月思华年。 长亭接短亭，也许，该抽时间去曲沃一趟，看看雷涛兄了。 竹林雾沉沉，寅夜雪纷纷。三晋又春寒，百姓盼秋稔。 南风已过太行阙，半夜春雨半夜雪。梅影禅心竹青青，幽谷无人待山月。 画竹说难仿文与可，遑论苏东坡。或说似王冕，因人凭口说。 雨水逢春雪太行壁立卷云海，雪花梅花并蒂开。欲向青莲寻香去，山色茫茫一片白。 龙年雨水逢元夜，火树银花映碧霄。谁见红竹绕磐石，一节更比一节高。（又是龙年，又是元宵，不由得就想起三十六年前的今天。那一天，从早上起来就盼着天黑，盼着中央电视台的元宵晚会。因为这台晚会与我有关，与我现在的居住地晋城有关。说来话长，1987年秋天，山西日报总编唐纪宇把我，张军，赵占锁，李志刚和王恩瑞召集起来开会。唐总编说，明年中央电视台的龙年元宵晚会由咱们山西日报承办，这是展现山西文化的好机会，节目，资金和音像合成都由你们几个人负责筹备完成。办报纸，我们熟悉，搞这么大的一台晚会，大家都是第一次。好在省委宣传部部长张维庆，省文化厅厅长曲润海和副厅长鲁克义都很重视，鲁克义副厅长还亲自指挥调动，让省话剧团负责语言类的节目，省晋剧院负责戏剧类节目，省歌剧院负责歌舞类节目。我们几个人也有分工，张军负责资金筹集，李志刚负责后勤保障，赵占锁负责协调上下，王恩瑞负责办公室工作，我负责节目和文字统筹。后来资金出现缺口，我找到晋城矿务局贾中秀局长，贾局长很爽快，说资金缺口问题由他们兜底，只有一个条件，必须上一个晋城矿务局反映矿工生活的节目。晚会的舞台场景在省晋剧院剧院剧场拍摄，外景地在哪里拍摄呢？我找到当时晋城郊区书记范堆相同志，范书记很支持，说就在我们巴公镇农民公园拍摄吧，届时需要的社火，八音会，龙灯都由我们解决。一台晚会，核心还是节目。山西是中国民歌之乡，仅山西民歌集成就收录四万首民歌。山西又是戏剧大省，有五十多个剧种，占全国五分之一，民间文化艺术非常丰富。最后确定，不和上海北京广州比豪华，比洋派，要让全国人看看山西的地方特色，要土，最好土得掉渣，原汁原味。于是河曲的走西口，武乡的打酸枣，左权的民歌，成为一时之选。晋城矿务局文工团自己创作演唱的“矿灯闪闪亮”也被选上。为了这台节目，我们几个人折腾了几个月。亲自经历过一次晚会的创作和拍摄的过程，才知道其中的不易。每一个节目的选定，每一个细节的推敲，甚至主持人每一句话都要反复多次琢磨。我作为语言文字和节目的统筹，不知熬了多少个通宵。最后合成时，恰逢全国总工会罗干同志来山西视察，我在采访罗干同志时希望他能够到现场指导。罗干同志欣然答应了。罗干同志说，没有想到山西的民间文化艺术是这样丰富多彩。这台晚会播出以后，口碑甚好，被“光明日报”评为当年最受欢迎的一台晚会。三十六年过去了，当年参与这台晚会的鲁克义副厅长，韩仲昆副总编，张军，赵占锁诸先生已经做古，贾中秀局长，李志刚，王恩瑞和我已经退休。不知中央电视台今年的元宵晚会如何？晨起，画一幅朱竹，寓意吉祥如意，期望今年是一个好年景。） 何必要爭嬌与艳，自在寻常田陌间。願为山野篱笆枝，不屑阊阖垂拱园。 寻常巷陌寻常见，无意争宠入宫灜。留得杏林良医在，願把朝颜寄秋风。——咏牵牛花 驱虫化痰入药引，花开乡野一时新。不与牡丹争国色，自生自灭在山林。 伤春悲秋具为情，离别相逢断桥亭。竹林闲坐悲白发，元夜独望月凄零。——古稀吟（从小到大，看过无数古今中外名人传记，大忠大奸者有之，大智大慧者亦有之，唯贩夫走卒者无。这些传记无一例外，写好人，从小就志向高远，悲悯天下；写坏人，从小就顽劣不堪，恶念频频。看久了，便觉得不真实，不是唯物主义的态度。 我小时候很顽劣，顽劣得出格，老师找到我娘说，我教不了你娃，太捣蛋。而我却有长大了想当驻苏联外交大使的梦想，因为可以去看看托尔斯泰和高尔基的故乡。文革中，到西郭煤矿当矿工，立志当一辈子矿工，扎根煤矿，为革命挖煤。我每天晚上都读书，读的是煤矿地质学，煤矿机械学。还计划在煤矿附近农村找一个对象结婚。一场武斗过后，我离开煤矿，害怕军管会找麻烦，流浪北漠草原。好不容易进了纺织厂，立志当一个好纺织工人，天天啃纺织机械学书，想着将来当一个总工程师。纺织厂女孩子多，眼花缭乱，想找一个对象轻而易举，我当时想，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文革结束，大学招生，没有抱希望，结果考上了。毕业分配到报社，稀里糊涂第二年就获得了中国新闻奖。 人哪，在那个山头唱那个山头的歌，不要说自己有理想，有远见。我就是随遇而安，听天由命，平平安安就是福。不是你的，争也没用，是你的，何必去争。熬岁月，关键是熬。佛说，生即是苦，生老病死是苦，欲望而不得是苦，欲不苦只有脱离苦海。如何脱离苦海呢？佛说只有修行，修到佛的境界，就进入不生不死的永恒，如凤凰再生，也就是涅槃了，从此就不用在六道轮回里熬煎了。这是原始佛教学说，其后各门派学说皆由此而派生。我信马克思主义，不信佛。只有环境可以造就人，改造人，这是唯物主义的态度。晨起，画一幅竹子，写一首诗，诗有点凄冷，不是心态问题，有点文人“伤春悲秋”的故意而已。好像不“伤春”就对不起春天似的。） 云卧青莲侧，花开丹水迟。灵鹊解梅语，春风第一枝。（客居晋城，方知晋城东郊丹水之滨的青莲寺大有来头。此寺初建于隋代，因地处硖石山，民间称之为硖石寺。唐代太和年间重修以后，唐懿宗御赐名曰“青莲寺”。寺内的藏经阁藏有大量经卷，据说唐玄奘未曾译完的经卷移至青莲寺。称之为唐代的佛学院应不为过，因此有“文青莲，武少林”之说。中国至今保留的唐佛只有三处，青莲寺有其一矣。抗战时期，晋察冀战区总司令卫立煌曾经在青莲寺居住，以借为名带走部分经卷。前些年，青莲寺维修时，发现了“汉密”痕迹，震惊了考古界。汉密是密宗的修行之法，南北朝时期曾经流传于中原地区，唐代以后绝迹。古代的印度是南亚次大陆地区的总称，而非国家之称，类似中国的春秋时期。佛祖所在地是加比罗卫国，在今天的尼泊尔。青莲寺的汉密发现，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早的。据说慧远禅师曾经在此为主持，舍身求法，留下“掷笔崖”传说。此慧远非净土宗之慧远，因有大小慧远之说。青莲寺依山傍水，珏山双峰耸立，丹河一水南去，正应了“天下名山僧占多”。丹水发源于高平丹朱岭，丹朱是帝尧之子。帝尧时期，传贤不传子，相传高平地区是丹朱的封地。舜继位以后为避免与丹朱发生冲突，建都于蒲版，即今永济市。四十年前，也是春天，也是腊梅花开时节，我利用采访余暇，第一次到青莲寺，看到唐佛真面貌。那幽深宁静的山谷，那古色古香的建筑，那青皮合抱的银杏，让我流连忘返。今晨，天灰蒙蒙的，背阴处还有残雪未化，想来青莲寺的腊梅花应该开了。画一幅腊梅吧，再画两只喜鹊凑个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