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与你听（四）

双姐

在我眼里，每一个季节都如一首诗，从心灵深处涓涓流淌。在又一个寒冬里，择一段冬的故事说与你听。

枯 草

从春的萌芽初的青嫩，至夏的繁茂中的碧绿，至秋的萧条期的褐黄，至冬的枯萎时的土灰。至此的景象昏暗无光，却让人感到些许温暖。

不论生在山谷荒野，公园庭院，不论是自然生长，人工植种，小草们在寒冬里向前生告别，走过四季的生命消落，完成一世的轮回。它们尽管不再有生机，却依然用躯体呵护着根的周全，等待春来完成生命的交接。

我喜欢青青的小草，也并不嫌弃干枯的它们，甚至十分享受彼比依偎的感觉：踏着松软，坐着不潮，在冬阳下枕一席，睡意便袭来。

如果寒风中出现一抹红，一点绿，这一片灰蒙便甘愿作底色，因为人们惊叹的一定红的坚韧，绿的顽强。

我也一样，常常取一株红花，取一棵绿果，让它们占据镜头的主体，模糊了一片的枯草。觉得歉疚，其实它们也是值得我去赞美的：生命的尽头没有华彩，却有温度。

冰雪

你以千容待我好，我拿沧桑对你笑。君不负我我怎负？痴守雪临又一年。

我这儿今年的雪来得晚，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却极寒。实际上，今年看到的不是纷纷扬扬的雪花，它是冰凌，是冻雨，让人不愿亲近她。只有一次接触，站在冰冻的路面寸步难行，迎面呼号的冷风湿漉漉把脸刮得生生的疼。浓雾弥漫中隐约可见的草木挂上晶莹透亮的冰珠冰串，枯草低了头，瘦枝折了弯。石缝中垂挂的冰柱或粗壮或细长，尖锐而坚硬。踏在草地上是脆生生的结冰断裂的声音，草便一同折断去，那些冰柱是靠近不到的，光溜溜的石头表面不仅是令人身寒而且心生寒意，更是无力攀附。

你来了，我虽没法亲近你，但总算见一面。在心里，又生来年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