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阳春三月，阴雨绵绵。昏暗的巷子里，不知是谁的电筒把地上的水坑照得发亮。</p><p class="ql-block"> 我们站在泥泞的巷口，等着长辈们出凤山街。他们在外婆的门口伫立许久，像是在说什么。一旁是丈夫对孩子的指责：叫你进去跟老外婆说一声出去了，这都不肯，太不乖了!可孩子就是犟。孩子的奶奶听着就劝着说：“没关系，她去说了，老外婆也听不见的，由着她吧。”我们也就由着孩子了。</p><p class="ql-block"> 从外婆家出来到二中不用十分钟的路程，车里的长辈们都像平时一样找话题说，特别是娃的奶奶，说话声比往常要洪亮得多。但我在一旁却感觉这十分钟异常漫长。</p> <p class="ql-block"> 回到家中，娃的奶奶突然开口说道：“农村有个说法是，生重病的老人只要熬过初一、十五就可以了，如果熬不过也没办法了。”我不敢直视家婆，她又低声说道：“所以你阿姨、舅舅们全部都回家里。”是啊，阿姨和舅舅们都是在单位上班的，从周五开始就全部回家了。“刚才孩子没去和老外婆说再见也是正常的，孩子看到老外婆和平时不一样，自然也会害怕。”是啊，想起昨晚回到外婆家，看到外婆躺在床上的样子，面如枯槁，几乎说不出话来，这和一向注重形象的、做事有条有理的外婆不同，看到的人都感到十分痛惜。</p> <p class="ql-block"> 回想同是春天2022年，二中的校园里新种的紫荆花盛开得格外灿烂。外婆抱着两岁的毛毛到紫荆花下散步。那天，外婆穿着一件黑色底、刺绣着大朵红花的、带有梅花扣子的上衣，外婆对着装很有讲究的，虽然她当时也是82岁的高龄了，但她坚决不穿那些“老人装”，他要穿有花朵的，漂亮的衣服，她就是这么一个有讲究的、精致的人。粉白粉白的紫荆花一朵朵地在枝头上绚烂地开着，慈祥优雅的外婆抱着小毛毛，她是那么地慈祥地照看着这个外孙的女儿，眼里满是喜爱和宠溺。她抱着毛毛欣赏着花儿，逗得孩子哈哈笑。时不时有几瓣花儿从树梢上飘落下来，似乎是被这一情境感染了，也纷纷想加入似的。当时的我心想：都说外孙不如亲孙。但外婆却不是如此。她一视同仁，早些年，她把四个女儿和两个儿子拉扯大，而且个个都培养得很有出息，都成为了为人民服务的国家单位人员，之后又帮她的孩子们拉扯大七八个孩子，并且将外孙女和外孙们都视若亲孙。现如今，她还帮外孙（我丈夫）带女儿，而且是82岁的高龄，不得不说，这种男女平等，甘于奉献的精神实在是难能可贵。当时，看着这满树的鲜花，再看看那慈祥优雅的外婆，最美不过是外婆那灿烂的笑容。</p> <p class="ql-block"> 外婆的笑容总是如此的灿烂，给人亲切，给人安心。记得第一次见外婆的时候，那是2020年的6月，我怀着6个月大的毛毛上玉林考教师公招的面试，考完后回舅舅家休息，那是我第一次见外婆。外婆一见到我就开心的说，是上来选美的？然后一个劲的夸我好看。当时的外婆笑容是那么的灿烂，说话时那么真诚又幽默，让我瞬间忘记了刚才经历的那么一场紧张的“战事”，心中感到万分的喜悦和温暖。</p> <p class="ql-block"> 时至今天，她躺在那张老旧的木床上，虚弱地说不出话。可我们一进去跟她打招呼，她还是努力地挤出笑容来。她嘴巴喃喃着，我和丈夫挨近地听，才听到她问我们吃饭了吗？丈夫大声地回答了，又看到她努力挤出笑容。这个要强的老人，一生都是为了孩子的老人，在身体虚弱的时候还想着孩子。我们多么希望她能起来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即使她总是在我们吃饭的时候，自己在一旁洗锅洗碗也没关系；即使她在我们吃饭时，自己要先把不知从哪里来的流浪猫先喂饱也没关系，即使是他在我们吃饭的时候，也坚持要把她那块地草除干净了也没关系！因为我们都理解了，您就是个任劳任怨的，一心为孩子着想的，心地善良的朴实的妈妈，我们可爱的外婆。 </p><p class="ql-block"> 看着电脑上显示的时间——23时23分，分针在不停地转动着，那声音越来越响……</p> <p class="ql-block"> 今年的春天，雨季虽长，但二中的紫荆花依然开放着，我希望那花儿依旧能有幸衬托你那慈祥地笑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记于 2024年3月9日23时25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