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一座民族街和北三马路街口西北角的“红楼”,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被时代的发展所摧毁,缓慢地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住过这座楼的人,能清晰地记得门牌号,沈阳市和平区民族街二段26号。</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图片这座“红楼”,原来位于沈阳民族北街和北三马路的交叉路口。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右侧二楼第一个窗,是小时我家住过的房间。我用文字,记载一下它和早年我家的关系。</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一</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五十五年前,我的家就在这座楼里。它几乎承载了我的儿时和少年时代的全部家庭生活。记忆中,街口的东北角是辽宁省新华书店职工的家属宿舍楼,再北面是新华书店机关楼。再向北是六安路口和“红旗大楼”;街口的东南面是“煤建一营”的煤场;街口的西南是铁路局宿舍的“九趟楼“的楼排;往西是原来的吴淞幼儿园,过胡同口是北三副食商店,再西是“粮店”。沿北三马路向东,可达“邮局”,“医药公司”,过了太原街是“前进歌舞团”,“秋林公司”,过了中山路就直达“医大”正门了。太原街小学(后改为太原一校)在我们“红楼”的北面。在民族街和六安路口往东不远就是“一〇八中学”。我的小学在“太原街小学”,而随父母下乡前,就读于“一〇八中学”。沿民族街向北,过北四马路有一些日式的住宅,那一带有日伪时期原来的 “关东军司令部” 及 “日本特派员公寓”等旧址。到北六马路是民族街的北口,正对原来的“铁路医院”。街口东转到太原街向北,就是著名的“太原街1号”,“太原街二号”了。</b></p> <p class="ql-block">这是网上找到的1969年的一张记录太原小学的一张航拍照片。照片记录了我家住的“红楼”位置。”</p> <p class="ql-block">这是网络地图上现在“红楼”的位置。与以前相比,真有天壤之别的感觉。</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这座“红楼”距沈阳站非常近,步行十几分钟准到。这里距沈阳繁华的商业街太原街也近,父母买菜喜欢去“圈楼”,买物品去老“联营”和“一百”;我们看电影去“文艺”“新闻”和“东北”,买食品去“秋林”和“沁园春”,甚至于记忆中方便常去看书的著名的太原街“新华书店”;大家看病去“医大”,遛弯经常去“中山广场”。记得那时踢球去得最多的地方是前进歌舞团后院的“沈部足球场”。住在 “红楼”一直到69年底,我跟随父母举家搬迁下乡,去了辽宁东部的桓仁县插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这座“红楼”具有独特的“L” 型外形结构,中间拐角处为等腰三角的底边切面,并为两个圆形弧面相冠,与拐角大墙面相切,圆韵而自然。整个拐角部分砌有碎白石的水泥罩面,与主体红砖墙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美观而大方。正对街口中央的是带有台阶的,宽大而厚重的,实木质暗红色楼宇正门,庄严而气派。楼的两个端墙宽度不等,西向的窄而北向的宽。因为西向的是外走廊具有一排房间,北向的是内走廊具有两排房间。因此可见,这是座非对称内结构的“筒子楼”。</b></p> <p class="ql-block">这是“红楼”的“门面”,原来看上去造型别致,美观气派。可照片上的图像临近拆除,已经面目全非了。门脸上二楼左边的窗,曾经是我小时候的家。</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这座三层的“红楼”内部是中间楼梯“大走廊式”结构。西向走廊是外廊,北向走廊的西面是卫生间、水房和大厨房。“文革”前的两年,楼内安装了煤气,厨房的房间也成了住户。我家这年从二楼的西拐角挪到了原来的“厨房”,不长时间又搬到了二楼的东北角房间。卫生间是男女混用的,有严密分割的大小便池间;水房是两排“集体宿舍”式带有多个龙头的长水池,“集体式厨房”的炉灶公用一个通道和烟囱。上煤气后,水池“缩减”,改为厨房,而楼北端的两户改为在走廊尽头“立灶”。总之,楼的总体设计,酷像日式的高级宾馆或“兵站”。有说“红楼”是日本人所建,具有“荷兰式建筑”风格,细细品味,确实相符。</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二</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这座民族街二段26号的红楼里面,最早居住着辽宁省商业厅系统的机关干部,堪称该系统的“白领阶层”。那时拥有这座楼居住权的人,都具有幸运感和自豪感。后来由于系统和机关的机构调整和改革,人们被调整到各个部门和基层单位,似乎居住楼的管理权调整到商业厅系统下设的基层公司。再后来,有系统外的人,不知通过什么关系搬进楼来,增加了楼内人员的复杂成分和无序性,人们的幸运感和自豪感逐年下降,直至“文革”浪潮掀起的“走五七”下乡运动,楼内的环境招到了极大的破坏。楼的管理权交到了房产部门后,这座曾经具有“辉煌历史”的“红楼”,损坏到“破烂楼”的地步。现在这座“红楼”,已经不复存在了。住过这座楼的人,回想起来过去的红楼旧事,无不具有深深的感慨而兴奋不已。“红楼”不在了,早年居住楼的主人们不在了,当初各家的孩子们,很多已进入古稀,甚至有的到了耄耋之年。“红楼”也必然逐渐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b></p> <p class="ql-block">这是“红楼”拆除前几年的照片。从表面上看,此楼破损不是很大,但是颜色旧了很多。</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我家在“红楼”里,住了15年,都在二楼,算是这座楼里的老住户了。那时我们都小,全楼如同一个三十几个“小家庭”组成的,具有一百多家庭成员组成的大家庭。而每一层楼大家的关系更融洽一些。我家最早是从二楼西向走廊端数起的第二户。这是一个“里走外”的小型套间。里间和外间的大小差不多,虽然不宽敞,感觉家里很规整,很温馨。那时我和妹妹都小,住商业厅幼儿园“长托”,每周回家一天,辽宁省商业厅的通勤大客车负责接送幼儿园的孩子们。爸爸常出差,家里就是妈妈否则我们俩休息日和节假日的起居生活。单位负责房产调配的人找到妈妈,说为解决有“多代同堂”的职工住房困难,要我们搬到二楼拐角西侧的单间去。妈妈同意了,从此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四年。记得幼儿园毕业后,上小学时在这个房间,二弟也出生时,家也在这个房间。这个房间的优点是视野较宽,早晨阳光较好。同时通过拐角窗,可进入楼宇门上端的雨搭阳台。二弟出生后,感觉家里一个房间比较挤,正巧1964年楼里上煤气,我们家搬进了倒空的旧“厨房”。这个家虽然宽大,却朝向西,冬冷夏热。没过多久,大概是1964年底,家搬到东北角较宽大的房间了。这是在“红楼”中最后五年生活的房间,也是在“红楼”居住过程中,记忆往事最多的房间。</b></p> <p class="ql-block">这是根据记忆,所做的60年代末的“红楼”二楼住户房间位置的手绘图。住户从拐角处开始顺时针旋转做了编号。红色标记是我家不同时间搬迁居住的房间。</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 在楼里,虽然搬迁的房间比较多,但是我们家一直一直没有离开二楼。在西向走廊端第二房间住时,我和妹妹都小,住商业厅幼儿园的“长托”。每周去幼儿园乘“刘叔叔大汽车”或“秋叔叔大汽车”回家,非常高兴。这个时期记忆更多的是幼儿园的生活。家搬到到“拐角房间”时,我上小学了。“文革”前的小学生活,淡然而记忆深刻。放学回来,和楼里孩子们有太多的“玩耍”。跳绳、踢毽、打口袋、占城、撞拐、打衙役、弹玻璃球、打“piaji”、斗蛐蛐、打“冰嘎”、打冰滑子……,无所不有。家搬到西面屋时,我已上了“高小”。不过没住多久,我家搬到了东北角的房间。这时,文革即将开始,这五年,也是我在楼里记忆最深刻的时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 楼里的孩子都大了。但是,二楼除了刘家的宝林和对面屋王家的树丽树艳外,没有和我同龄的孩子。和妹妹同龄及稍小点的女孩太多了。董慧,赵璐,淑云,马红,宋慧,李辉,孙英,孙晶,都是女孩。在二楼跑闹起来,热闹非凡。有时在楼里“藏猫猫”,更是惹得大人们不断地“亮红牌”。打扑克,讲故事,看小人书,听收音机,也惹得大家聚东家,进西家。楼的后院更是大家玩闹的地方,跳“煤堆”、打“口袋”,跳“大绳”,打“出溜滑”……,百般花样玩法应有尽有。文革期间跳“忠字舞”,聚集“奏乐”,挖“防空洞”,养鸡“放鸡”,练“骑车”,“烧锅炉”,更是创新“玩闹”的好地方。说起“后院”,楼里的孩子们都有欣喜的回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 我小弟是在文革开始时出生的。六六年的五月一天凌晨,我妈突然临产,爸爸急敲邻居董斌叔叔的门,他和董叔用自行车托着妈妈去了“医大”,生了小弟,二人脱险平安。小弟聪明乖巧,很招邻居们的喜欢。三楼肖巨峰叔叔文革时总在饭后端着大茶缸,到我家和爸爸聊天,逗小弟翘腿“装大爷”。印象最深的六六年的十月末,我和同龄的曹军,克南还有几个同学一起去北京,参加了毛主席接见红卫兵活动。曹军在同楼三楼住,是小学和中学的同学和朋友,克南原来也是和我同幼儿园的小朋友,也住在三楼,我们一直是要好的朋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 “文革”期间,楼里发生了很多事,至今难忘。楼里印象深刻的除了二楼外,还有一楼的人称“张经理”的张复生大爷家,能写一手好字的刘家祯大爷家;三楼的人称“牛处长”的牛大爷家,海军退役的陈大叔家和和蔼可敬的陈学忠叔叔家。往事如烟,回想起来心里真是甜涩酸苦辣五味俱全,萦绕脑海中的思绪久久不散。</b></p> <p class="ql-block">记忆中,60年代中末期二楼13家住户的位置及家长姓名。</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随父母下乡后,每次回到沈阳,都想看一看住了很长时间而记忆深刻的“红楼”。这座楼不仅承载了童年和少年时代我的家庭生活经历,同时对我的成长具有深深地影响。记得后来回沈,每每来到楼前,看到楼的南墙上父亲用红色“铅油”写的“伟大的毛泽东思想万岁”大字标语的痕迹,心头涌上无限的思念。人不在了,楼拆掉了,可是在楼里生活的景象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心里,那些朝夕相见的邻居叔叔大爷们,那些朝夕相伴亲如兄弟姐妹的朋友们,那些见面微笑活波可爱的弟弟妹妹们,影影绰绰在心里,时而闪现……!</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