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刘学刚(锦州)</p> <p class="ql-block"> 龙年正月初七“人日节”这天,通过三叔女儿刘华湘的牵线搭桥,我终于和失联整整60年,现居广州的刘玉梅姑姑建立起微信联系。在查阅珍藏了30多年的《刘氏族谱》后,方知如今82岁高龄的玉梅姑,是我天祖刘全德的次子刘献典,高祖刘献典的四子刘东渭,曾祖刘东渭的次子刘广振,刘广振与刘李氏所育一子二女中的小女儿。简单的说,玉梅姑是我二爷爷的小女儿,我亲爷爷刘广森的亲侄女,是我父亲刘元令(刘群)的小堂妹,她比我父亲小14岁。</p> <p class="ql-block"> 我这样说,大家也许会感觉云山雾罩有点绕。其实这些都源自于《刘氏族谱》的粗略记载,源自于我和母亲31年前的那次奔丧与访亲之旅——</p> <p class="ql-block"> 那是1993年2月18日的下午,母亲突然接到白城老家发来的电报,看到这封奶奶病故的报丧电报后,母亲马上给我打电话,让我同她一起回白城老家为奶奶奔丧。母亲的提议让我有些犯难,因为自己时任锦州市建委村镇建设处处长,领导已安排我两天后陪同接待建设部长侯捷来锦考察城乡建设工作。虽说应该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但古训“百事孝为先”亦不可违,在征得领导同意后,我买了第二天晚上的火车票,与母亲坐了一夜的硬座,于第三天清晨在白城站下车。当我们赶到长庆街老婶家时却不曾想扑了个空,听人讲,奶奶的灵车已经离家前往殡仪馆多时了。闻听此言我和母亲五味杂陈欲哭无泪,为能见到奶奶最后一面,我们赶紧在当地找来一辆农用敞蓬车,冒着刺骨寒风追赶那送葬的队伍……</p><p class="ql-block"> 当我们母子俩跌跌撞撞闯入殡仪馆时,告别仪式已然结束,得知奶奶的遗体刚刚送去火化,我拉着母亲疯了一样冲进火化间。抬眼望去:还好,奶奶的遗体还在,真是谢天谢地!也许冥冥之中,93岁高龄的奶奶还在等着我们,等着与远道而来的大儿媳和已近不惑之年的二孙子再见一面。走到奶奶的遗体前,母亲和我“扑通”一声跪下,恭恭敬敬的给老人家磕了三个响头。望着奶奶那慈祥的面容,想到此后将天人永隔再无相见,我和母亲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痛哭……</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几天,母亲带着我挨家挨户拜访白城老家的二婶、老婶,还有舅舅、姨娘等亲戚。其中,令我难以忘怀的还有家在内蒙扎兰屯的刘学武大哥。细论起来,学武大哥的父亲叫刘元英,爷爷叫刘广学,太爷叫刘东濱,是我太爷刘东渭的亲三哥,是我高祖刘宪典的三儿子。学武大哥是极具家族观念的人,离别时他将其亲手续编的《刘氏族谱》传递给我。这份族谱是从刘氏十世天祖刘全德开始记载的,十世之前的族谱不知何故没有见到,所以十世以上的先人已不可考。听老人们讲,我爷爷他们刘氏家族祖居山东省济南府东平县彭集镇小刘庄,那个时候家里实在是太穷了,家里人常喝的是“四眼儿糊涂”,即形容玉米面粥稀得能照见自己两个鼻孔和两只眼睛。特别是民国九年(公元1920年)山东大旱,饿死了许多人。二爷爷刘广振当时在白城铁路跑东北线,因为他见多识广,大家有什么大事小情都愿意找他商量。二爷爷眼见得小刘庄的人们生活不下去了,就跟大家说闯关东或许是条生路,因为东北的日子要比山东好过些。于是在他的引领下,大哥刘广森、大嫂刘孙氏(我的亲爷亲奶)、二哥刘广振、二嫂刘李氏(我的二爷二奶)、四弟刘广川、弟妹刘戴氏(我的四爷四奶)、还有刘广学等20多个家人、族人相继离开东平老家,一路逃荒到东北,最后在吉林白城一带扎下根来讨生活。三哥刘广恩、三嫂刘武氏(我的三爷三奶)则留在关里家没走。我爷爷刘广森、二爷爷刘广振把辛苦挣来的钱拿出一些,寄给三爷三奶以接济他们的生活,同时又拿出一些钱供四爷爷刘广川上学读书。他们还热心帮衬学武大哥的爷爷刘广学等族人,使他们也能够安身立命。当学武大哥把这份《刘氏族谱》交给我时,还情深意长的希望我们刘氏家族能世代流传,血脉相承,永续香火……。谁知当年与学武大哥一别竟成永别,听说他几年前已经过世,这让我难过了许久。</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照片说明:这是31年前学武大哥送我的《刘氏族谱》。据说刘氏家族字辈共三十五字,目前有十字已遗失,后面二十五字应为:“献东广元学,守法明大道,尚志怀贵荣,培养方春茂,福清建安鸿。”好在经我不懈努力,终于将前十字“本文琴凤可,世朝吉存德”找全。秀娟、学印、华湘、学文、学力、学岩等家族兄弟姐妹都鼓励我对《刘氏族谱》加以研究、解读与续编,我深知那将是一项耗费心血和精力的大工程,也许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只能说:我尽心,我尽力,同时也拜托族中亲人尽其所能,多提供素材、多支持续编,共同延续刘氏家族的血脉赓续、开枝散叶、兴旺发达!</p> <p class="ql-block"> 照片说明:这是1955年春节,母亲领着我们姐弟三人回白城老家过年,照片中有爷爷奶奶,我的母亲、二叔、老叔、姑姑以及我们姐弟三人拍的全家福,爷爷怀里抱着的是已经一周多岁的我。</p> <p class="ql-block"> 照片说明:这是“文革”初期,奶奶从北京三叔家来到我家,与我们姐弟五人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书接前文,继续向诸位介绍我的玉梅姑姑。那天她在电话里告诉我,她还曾有一个姐姐刘玉珍,17岁时因患“肺痨”不幸离世。她自己早年在锦州铁路高中读书,毕业后到锦州的辽宁晶体管厂工作。记得60年前玉梅姑来我家时,我曾见过她。印象中玉梅姑是位活泼开朗、富有朝气的美女,就连学校女老师都对我母亲夸赞她说:“没想到,刘校长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后来,玉梅姑跟随姑夫到哈尔滨半导体研究所工作,自此与我家失去了联系。</p><p class="ql-block"> 失联60载如今再续亲。玉梅姑高兴之余,将她龙年春节在广州二儿子家拍的“全家福”发给我,照片中姑姑姑父居中而坐,右边是在北京国企从事高端科技工作的大儿子高岩松,左边是在广州、厦门和杭州经营几家民企的二儿子高险峰,后排则是两位儿媳和孙子,一家人其乐融融令人羡慕。</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玉梅姑又将一张20来人的照片发给我,只可惜照片里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后来经玉梅姑指点,才知道那是玉梅姑的哥哥元举叔的后人,龙年春节在沈阳刘学力家照的“全家福”。</p> <p class="ql-block"> 正月初九晚上9点多,我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本不想接,但架不住铃声持续不断,好奇心驱使我还是接了电话。对方首先确认我是锦州的刘学刚后,便自报家门,他是沈阳的刘学力。一听说是学力兄打来的电话,我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与这位大我两个月、71年里从未谋面的堂兄在电话里唠了半个多小时,彼此大有相见恨晚之意。</p><p class="ql-block"> 学力兄是元举叔的二儿子,他是看到玉梅姑转发我写的美篇《吾父如兰》、《一件没有绣完的肚兜兜》和《忆三叔》等怀念亲人的文章,以及《刘氏族谱》后,便迫不及待的在当晚打来电话,与我互叙亲情,互诉衷肠。</p> <p class="ql-block"> 细细想来,作为叔伯两兄弟,父亲和元举叔血脉相连亲缘深厚。父亲1952年从白城来锦参加筹建女儿河纺织厂,后来又亲自领导筹建女纺女纸子弟学校,始终工作生活在汤河子这方小小天地里。元举叔1957年从北京矿院大学毕业后,分配到阜新煤矿工作。1958年又将白城家人接来,奉调去刚刚筹建的、与汤河子相距不到百里的南票矿务局从事技术工作。元举叔婶共育有三子二女,分别是长子学英、次子学力、三子学岩,大女儿学坤、小女儿学静。在此期间,元举叔曾经自己或携家人来过我家。1964年,元举叔作为技术拔尖人才,又被上级领导相中,调他到辽宁省煤矿基本建设局从事科技工作。</p><p class="ql-block"> 通话结束后,我猛然想起母亲留下的老影集里,曾有一张学印大哥与元举叔两个儿子学英、学力的合影。于是我当即用微信询问大哥,那张照片是否还在?大哥说可能还在,现在是由学志老弟保管着。</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我终于见到了这张久违了的“彩色照片”。说它是彩色照片,其实是学志老弟小时候自己给上的颜色。于是原本黑白照片中的小哥仨,脸上被涂得红扑扑的,胸前的红领巾也显得格外鲜艳,再配上蓝蓝的天空,63年前的“彩色照片”就这样诞生了!更为珍贵的是,照片背面还有学印大哥所写“兄弟合影”和“1961.12月31日”两行文字。尽管历经岁月沧桑,字迹已模糊不清,但却愈发增添了这张照片的历史厚重之感。</p> <p class="ql-block"> 当我把家里这幅老照片发给学力兄时,他直呼“这张照片太珍贵了,真没想到你们能把它保存下来!”据学印、学力两位同框者回忆,1961年12月31日是个星期天,第二天又恰逢元旦,学印哥早上七点多从何三家火车站上车,到南票火车站下车,然后又转乘开往赵家屯洗煤厂的小火车。下了小火车,学印哥找到元举叔家后,就和学英、学力两兄弟一起到附近游玩。走到坡下照相馆时,学印哥提议“咱们兄弟合个影吧,好给将来留个念想。”于是这小哥仨就一起高高兴兴的照了这张具有家族历史意义的珍贵照片。他们照完这张“兄弟合影”两年过后,元举叔就携家人迁往沈阳虎石台,两家人自此失去了联系……</p><p class="ql-block"> 元举叔一家在南票时,我因年幼未曾去过。直到1980年11月10日,我在女纺团委工作时,才有机会组织团员青年到南票矿务局黄甲屯煤矿去体验矿工井下采煤过程,接受艰苦奋斗教育。就在活动快要结束时,接到矿上转来母亲的电话,说是妻子即将临产,要我马上回家送医。听到这个消息,我是既高兴又紧张,到家后立刻与母亲一起带上早已备好的住院物品,搀扶着妻子赶上当晚开往锦城的末班公交车。直到将妻子送进锦州妇婴医院产房待产,我和母亲这才松了一口气。妻子在产房里整整折腾了一宿加大半天,我和母亲在产房外也焦急等待了同样的时间。1980年11月11日下午1时55分,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一个身长47厘米,体重6斤4两的男婴终于降生了!见到刘氏家族又续香火再添新丁,母亲眉开眼笑高兴万分,我和妻子更是倍感欣慰笑逐颜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初稿于2024年3月8日夜</p> <p class="ql-block"> 作者:刘学刚 ,退休干部,辽宁省锦州市松山新区东湖湾A区党支部书记。</p><p class="ql-block"> 住址:锦州市松山新区东湖湾A区7一16号,报箱7一24号。</p><p class="ql-block"> 手机:15941632828</p> <p class="ql-block"> 后记:2024年3月13日,我专程从锦州赴沈阳寻亲。见到了元举叔的大儿媳,二儿子刘学力夫妇,大女儿刘学坤,小女儿刘学静夫妇。学英大哥因病不到60岁就去世了,学坤丈夫因病未能到场,学岩老弟全家已定居荷兰未能前来,是为遗憾。下面几幅照片均为纪念我此次寻亲之旅的珍贵合影:</p> <p class="ql-block"> 我将学武大哥传给我的《刘氏族谱》复印件添加简要说明后,当面传给了学力兄,以期共同续编好《刘氏族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