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会飞翔的人

子野闻歌

庄子，会飞翔的人

□樱子

深秋，行走在商丘大地上，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变成了一只蝴蝶。

醒来后，他分不清究竟是自己梦中变成了蝴蝶，

还是蝴蝶变成了自己。

那个会飞翔的人，

他的名字叫庄周。

濮水边，庄周又在钓鱼，两个楚国使者带着珍珠玉帛，奉楚威王之命来请庄周出仕，而且直接许以宰相之位。庄周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他看了看一无所获的鱼筐，对楚人讲了个故事。

听说楚王有只神龟，已经死了三千多年了。楚王仍将它用布包着，用竹盒装着，珍藏于庙堂之内。请问这只龟是宁愿死了，留下骨头让人尊崇呢？还是宁愿活着，拖着尾巴，自由自在地在烂泥中爬行呢？”

楚人想了想，回答，愿意拖着尾巴在烂泥中爬行。他们已经知道庄周的答案。那个时代，人们喜欢用寓言表达思想，众声喧哗。而他，却是最会讲故事的那个人。

他说，有一个男女通杀魅力非凡的丑八怪，孔子说他是一代完人。有一次，鲁哀公问于孔子：“卫有恶人焉，曰哀骀它。丈夫与之处者，思而不能去也。妇人见之，请于父母曰：与人为妻，宁为夫子妾者，数十而未止也。”鲁哀公口中这个人，不得了！他叫做哀骀它，长得极端丑陋。然而人格魅力非凡！传说男人见了他，仰慕而难以离去；女人见了他，对父母说希望做他的小妾；哪怕排到数十名之后。

这个哀骀它，他没有权势、也没有钱财，无法给别人什么好处。长得又丑到了极点。他从不宣扬自己的主张，老是“对对对”随声附和别人，知识水平也没有超凡入圣。

哀公心中十分好奇，就把他招来一看，果然长得丑，可能就“丑”这一点惊世骇俗、非同凡响吧。正好国家没有首相，哀公就想把国家交给他。他好像不太乐意，闷声应答，漠然地推辞。没多久他就跑掉了。

这是什么人啊？孔子给出了高度的评价：哀骀它此人，不说话就让人相信，没有功就让人亲近，别人以国家托付他，还唯恐他不要；这就是天生有才的人，他的道德已经达到无形无色的最高境界了。

“桓公田于泽，管仲御，见鬼焉。”他说齐桓公小白在旷野的湿地沼泽打猎，管仲为他驾车，然后就见到鬼了，从此生病数日不出。然后，有一个叫皇子告敖的贤士来劝谏他。齐桓公就问这个姓皇子叫告敖的人：然则有鬼乎？曰：“有。沈有履，灶有髻。户内之烦壤，雷霆处之，东北方之下者，倍阿鲑蠪跃之；西北方之下者，则泆阳处之。水有罔象，丘有峷，山有夔，野有彷徨，泽有委蛇。”

齐桓公是因为在湿地沼泽遇见的鬼，所以就认真问这个皇子告敖“委蛇”长什么样子？当听说委蛇这种鬼大如毂、长如辕，紫衣朱冠，最讨厌听雷车之声，如果听到就会捧着自己的头站立，齐桓公就笑起来了：哎呀我见到的鬼就是“委蛇”啊！然后，齐桓公的病就这么好了！

也是，人最怕的是未知，一个名叫“委蛇”的鬼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沼泽里的“委蛇”讨厌噪音太吵，那我猜野地里的“彷徨”大约是喜欢寂寞独行吧！所以，鲁迅先生才会选“彷徨”作为书名。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深秋的大地，荆榛满目，寒风刺骨，

一只远行的大鸟，行吟天地间，

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一份逍遥，一份自在，

永远留在了那个梦幻的商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