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文字/原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图片/网络</b></p> <p class="ql-block">(接上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妇联小心地翻过身,爬在地上,他抬起头左右仔细看了看,发现在不远处有一片低矮的平房,他想,那里应该有人居住!于是他使出全身力气,大声喊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救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快救命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他的喊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飘荡,之后便马上又回复到一片寂静,只有深夜的寒风裹携着杂物和尘土,一阵接着一阵,呼啸着肆无忌惮而残忍冷酷地从他身上刮过去,吹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冻得他浑身颤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妇联声嘶力竭地喊叫了很长时间,没有招来任何人。远处暗淡的灯光,如同那无情而冷漠旁观的陌路人,只顾发自己的光。无奈之下,他就用双手抓地,支撑着前身,拖着后身和双腿,咬紧牙关,忍着剧烈的疼痛,慢慢向前挪动,艰难地向那一片低矮的平房爬。他的双手也冻麻木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天天刚亮,在那片平房附近,围了一大圈人,人们都争相观看和研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李妇联。大家都议论纷纷,很想、甚至有人迫切想知道这个死在他们住宅很近的外地人的相关信息资料。有人甚至开始咒骂这个人死得太讨厌了,太不会寻地方了,将会给他们带来心中的不安和晦气。其中有一个半老的男人看了一会,很胆大地蹲下去摸李妇联的鼻孔,摸了一会,突然惊恐地站起来说:“哎呀!这个人还活着!还有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众人听了这男子的话,顿时吓得鸦雀无声。纷纷转过身,像躲避瘟神似地都逃走了,只剩下三个年龄大点的男人。</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三个人互相商量了一下,两个蹲下去呼叫李妇联,其中一个人转身回家去了,不大一会儿,提来了水壶,给李妇联口中嚾了些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经过三个男人的一番操作,李妇联竟然没下地狱,活来了。三人弄清楚李妇联的住处后,其中一人回家拉来了架子车,把李妇联抬着装入架子车内。这个过程自然少不了李妇联疼得声嘶力竭地减叫,但这对别人的心里未激起一丝波澜,有人甚至在心里嘲笑和蔑视这个异乡人太软弱,没有一点坚强气质。因为任何痛苦或快乐,亦或是灾难与不幸,没有经历体验过的人,很难感同身受,更谈不上同情和悲悯,世上的事本来就是如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个人把李妇联拉到他的住处,刚进院子,这时,房东不知从哪里跳出来,挡在架子车前面,死活不让李妇联进他租的房子。并责问拉李妇联的三个人,是不是肇事者?几个人顿时吵做一团。经过李妇联有气无力的解释,房东才半信半疑地停下了吵闹。但还是不让进房门,让他们几个在院子里等一会,他自己要找派出所的人来处理。说着骂骂咧咧的急怱怱地出了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送李妇联来的那三个人,看见房东找民警去了,互相使了一下眼色,手忙脚乱地把李妇从架子车上垃下来,任凭他疼得杀猪似的哀嚎也不在乎,把他放在地上,拉着架子车,一溜烟跑了。当房东领着两名民警来时,只有李妇联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呻吟。</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房东见状,心中暗暗叫苦,又不敢作声。只得听从警察的安排,开了房门,叫了几个院内住的其他人,将李妇联抬进屋里,放到床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警察详细询问记录了李妇联的所有情况。当然,李妇联并不傻,只说自己是一个人出来打工,怎敢提他和栓锁女人的事。然后叫李妇联拿出几个月挣的所有钱,清点了数目,交给房东,并交待,暂时叫房东取些药,每天料理李妇联生活,等联系到李妇联的地方政府再作安排。然后,两个警察急怱怱地走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玉锁打了李妇联,出了憋在胸中的恶气之后,回到住处,换上了早先准备好的女人服装,戴了一个妇女的假发套,装扮好后,凑到镜子前看时,啊呀!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然后提了早准备好的行李,出了门,径直向火车站而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已到了后半夜。玉锁斜靠在火车硬坐上,紧闭着双眼,可怎么也睡不着。车厢内也逐渐寒冷了,大多乘客已进入梦乡,鼾声此起彼伏。“哐当当”,“哐当当”,“哐当当”,……,车轮碰撞铁轨的声音,从火车下面传来,,单调,孤独,均匀而有节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听到这富有节拍的声音,玉锁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他刚刚记事时的情景:昏暗的油灯放在那土箍窑的窗洞上,那点黄豆粒大小的火焰,不停地扭动,自己和妹妹睡在那没有席子的土炕上,母亲用她那粗糙的双手,均匀地拍着他和妹妹的身体,口中轻轻念诵着咒语似的音调:“哦,哦,睡觉觉,睡着醒来了摘桃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玉锁心中一阵酸楚,他突然非常想念和向往那穷困且充满温暖和爱意的家,那里有抚养和陪伴过他的父母兄妹,有看着他长大的父老乡亲,有生活的味道,有家的气息!</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玉锁突然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回到那熟悉的家里了,再也无法走在那熟悉的金石湾的土地上了,将与家乡的男女老少,一草一木,彻底永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玉锁鼻子一酸,一串热泪无法抑制地涌出眼眶,他赶紧用手去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玉锁挪动了一下身子,抬起头,掀开列车的窗帘向外看了看,只见外面黑乎乎地,看不到一点灯光,火车正行驶在空旷无垠的沙漠戈壁中,冬夜的寒风吹在行驶的列车上,发出尖厉的响声。满天星斗在深邃而幽蓝的夜空中,诡秘而狡黠地眨着眼睛,似乎看透了这神秘的黑夜而又缄口不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玉锁心里升起一阵苍凉悲戚的情感,他又把头缩回来,把身上的衣服往紧裹了一下。然后又斜靠在坐位上,闭上眼睛。心里想,我这一去,该到哪里落脚呢?哪里是我能生活的地方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他突然想起,听人说,先前同行中的几个朋友,这几年去了云南和缅甸交界处的什么地方,做的是黑道生意,也混得风生水起,都弄了大钱。眼下自己犯了命案,无立身之地,何不也到那个地方去混!反正现在是贱命一条,生死无畏,顾不了许多,能话一天就算一天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就这样,玉锁思前想后,又想着去云南的行程线路……,不知不觉,车窗外逐渐泛出亮光。他掀开窗帘看时,已经天亮,火车还在茫茫戈壁上行驶,晨晖映照在沙漠里星落棋布的积雪上,死一般的寂寞和寒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