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她已经离开我们很久了，记不得这个久……到底多久了。今天炒鸡蛋时突然流泪，在那瞬间仿佛你还在——奶奶</p><p class="ql-block"> 记忆里的你只有在看到弟弟时才有笑容，一个被封建思想锁住的灵魂。你不用像母亲那样早出晚归，辛苦劳作，所以你是图片漫画里这样肉嘟嘟的呢！我也多希望你真的如此。</p> <p class="ql-block">在为数不多的你的记忆里，把美好的记忆留给自己，让我的文字尽量不要显得太沉重和庸俗！让我多一些“那么一瞬间”的流泪。你看，果真笑起来，多可爱，你在那边会经常笑吧，因为你在的时候爷爷把你宠上天，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管他人如何，你做了你自己，亦或许那不是你？</p> <p class="ql-block"> 母亲说到你会很激动，你总让我们几个姐妹不要读书，万般宠爱给了弟弟，你也会言语犀利的和母亲说话，争吵必不可少，这也许才是正常家庭的模样吧，那时我以为是这样的，我也以为我们女孩子就像你说的那样，早日成家，为人父母，但母亲一直告诉我们：“好好读书，给我走出去，从这大山里给我走出去！”母亲也在用她的行动让我们走出了大山，以致于她和你在那个年代的思想互相碰撞，谁都不妥协。</p> <p class="ql-block"> 你嘴上说我们女孩子读书没什么用，但所有人都以为你恶毒的话里我拼命寻找你封建思想下禁锢的善良的内核灵魂，我始终相信孔子说的：人之初，性本善。所以你才会在每一次下厨时，把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鸡蛋拿出来给我们姐弟几个吃。围坐在被烟火熏得眼睛都睁不开的火炉旁，空气中还飞舞的火焰和炭灰，但我依旧能看到，你用双手努力把打好的鸡蛋再从每个鸡蛋壳里刮出残留在鸡蛋壳上的蛋清，以便不浪费，能让我们多吃一点。</p><p class="ql-block"> 即使每次你做的炒鸡蛋没有放任何调料和配菜，也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的吃不下太多，亦或许我也不敢吃太多，但那是你记忆里最爱我们的模样。即使现在吃过无数鸡蛋，鸡蛋里还在西红柿、大鱼、大肉……但属于你炒的鸡蛋我再也吃不到了。如果那时我知道每个人都会离开，当初的鸡蛋再难以下咽，我也会把你爱我们的心，多吃几口。</p> <p class="ql-block"> 你走的那几天，母亲说，你们还在争吵，我总在电话里劝说母亲不要和你吵闹，我们也有老去的一天，计较太多，痛苦的是自己。现在回想到：我没经历母亲的痛苦，也没有资格让她说放下，就像你将一个一个鸡蛋打破，又从一个一个的鸡蛋壳里扣扣掏掏的，何必和一个鸡蛋计较？倒腾再多，也多不出一口鸡蛋清呀，可是我又没有经历过你嘴里念叨的1985年呀！</p><p class="ql-block"> 多希望你唠叨我们也好，说我们女的没出息也罢，总归你是在的，也能在那么多不是很欢乐的回忆里也能再回到家看到你。吵架，还能证明你身体还健康。总和我的学生开玩笑说，我现在多希望有爷爷奶奶能打电话，骂我一顿，说我不听话，跑那么远读书，可……那样的话，我再也听不到……</p><p class="ql-block"> 过年回来想去你坟前看，顺便尝一下我炒的鸡蛋，加西红柿的那一种呢，你不许说我浪费，因为我没有刮鸡蛋壳里的蛋清。</p> <p class="ql-block"> 生活也许就如同张爱玲说的：“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在这看似贫困潦倒的家庭里，封建思想弥漫的年代里，我宁愿相信你每次拿出那几枚珍贵的鸡蛋炒给我们吃时，我正在吃，我想着，你只给我做的，生活便多一份力量，少一些抱怨。虽然你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在，因为害怕离别的画面，不愿亲眼看到你紧闭双眼冰冷的躺在那，我在家时你笑容本就不多，再也不愿看到你嘴角下落的模样，如果见不到，那就还可以相信，你一直都在，一直会在，等我饿时候，我说：“奶奶，我下课了，饿得很，把你藏的那几枚鸡蛋炒给我吃呗！”，我猜你会说：“就你最贪吃，等会，你弟弟放学了，一起吃。”我们一起围在火炉旁炒鸡蛋的生活一直在……</p><p class="ql-block"> 生活已经很难，请你细心观察，你看……天空中有一道光，那是照亮你黑暗的路，请勇敢的大步向前，你期待的生活，会在重重困难里慢慢走来……我也会吃到记忆里最想吃到的鸡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