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岗仙,66年前景象叠映

智慧丛生

<p class="ql-block">  人步入老年,记忆就是珍贵的“财富”,可以随时调出来享受,特别是重返儿时旧址,目睹儿时旧物时,顿感“财富”爆棚,感觉这一辈子值了。</p><p class="ql-block"> 2024年1月18日,小弟志同和外甥胡悦轮流驾车,带上我和妹妹,从汝城县文明乡沙洲村出发,前往魂牵梦萦的瑶岗仙,寻访儿时故居和红军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瑶岗仙之行是井冈山红色之旅的尾声,红军在1934年11月7日至18日期间,经过了瑶岗仙。当时,红军第一方面军第一、第三、第五、第八、第九军团及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纵队共8万余人,分左、中、右三路,通过瑶岗仙等11个乡镇,历时12天通过了宜章县境。</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进入瑶岗仙地界的门楼。</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瑶岗仙钨矿位于湖南省资兴、宜章、汝城三县(市)交界处,处在南岭山脉中段,倚骑田岭东北,群山环抱,最高的天鹅峰海拔近1700米。站在峰顶可俯瞰到资兴市境内的东江。</p><p class="ql-block"> 瑶岗仙山体由花岗岩构成,有大安门、宝塔溪、蛤蟆石三个坑道口,我只到过最近的哈蟆石。矿区空中拉起的运送矿石的索道可谓是瑶矿的“标志”。</p><p class="ql-block"> 这里钨矿蕴藏丰富,矿区面积有23平方公里, 是中国钨矿业的起源矿区,据说早在1914年就正式开采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进入瑶岗仙地界的门楼视频</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58年,父亲从长沙工程兵预备军官学校转业时,有两个去处可选择,一是北京冶金部,二是湘南矿山,父亲在党中央发动的“大跃进”背景下,积极响应“大打矿山之仗”的号召,毅然决然奔赴条件艰苦的瑶岗仙钨矿任矿长。</p><p class="ql-block"> 我们从长沙黑石铺火车站乘绿皮火车,沿粤汉线南下,慢悠悠地到达郴州南边的一个叫白石渡的小站。</p><p class="ql-block"> 记得在瑶岗仙钨矿驻白石渡办事处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矿里来了二辆汽车,接上我们一家七口出发。</p><p class="ql-block"> 从白石渡到东北方向的瑶岗仙钨矿大约50多公里,一路上全是土质路,汽车颠颠簸簸竟然走了三个小时才到。</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瑶岗仙学校对面景观。</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瑶岗仙现今属于湖南省郴州市宜章县下辖的一个镇,位于宜章县东北部,东邻汝城县文明乡,北与资兴市清江乡交界。</p><p class="ql-block"> 沙洲村距离瑶岗仙只有20多公里,都是盘山路,所幸路面较好,我们向西南方向行驶了约一小时就到了瑶岗仙学校。</p><p class="ql-block"> 把车停放在学校大门外,我们先去附近的瑶岗仙钨矿职工医院看看。</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原瑶岗仙钨矿职工医院旧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58年我们来到瑶岗仙时,我8岁,妹妹杨锋6岁,小弟志同3岁。有件事我印象特别深刻,母亲仅仅带四岁半的小弟到矿职工医院去了一次,他就记住了路,第二次竟然独自从家里出发,步行二里,到矿职工医院找妈妈,搞得我们全家去找小弟,这小子从小胆大,可见一斑。</p> <p class="ql-block">  1960年在瑶岗仙时,5岁的小弟志同(左)和6岁的大弟志明合影。</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原瑶岗仙钨矿职工医院视频之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六十六年前的瑶岗仙钨矿职工医院早已转交地方,改为宜章县瑶岗仙镇卫生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如今焕然一新的门诊楼。</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记忆倾刻涌上心头,我曾在此门诊楼死里逃生。</p><p class="ql-block"> 1960年,瑶矿流行乙型脑炎,感染者众多,不时有人因此倒毙。医院附近卖棺材的生意火爆,当地农民家中,几乎家家堂屋里摆放着一至几副红漆棺木,你路过门口时都会感到有股阴风吹来。</p><p class="ql-block"> 万万没想到,我也染上了脑炎,高烧不退,陷入昏迷,在矿医院门诊楼急救室抢救。</p><p class="ql-block"> 突然,我感到周围一片宁静,无声无息,我悬在急救室的天花板上俯瞰抢救我的医生、护士紧张的忙碌,看见母亲挥动手臂,嘴一开一合的,不知说些啥子……</p><p class="ql-block"> 我清醒过来后,向母亲描述了抢救过程,母亲大为惊愕,说你深度昏迷不醒,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怎么能看到?我想,这就是有人描述人濒死状态下的灵魂出窍吧,我实实在在亲身体验了一回。</p> <p class="ql-block">  原瑶岗仙钨矿职工医院视频之二</p> <p class="ql-block">  从卫生院出来,已是中午时分,我与小弟和姐姐曾在十年前来过瑶岗仙一回,对一家叫“和君宴”的饭馆印象挺好,此番又选择来此就午餐。</p><p class="ql-block"> “和君宴”所在位置1958年是瑶岗仙长途汽车站停车坪,对面就是矿招待所。</p><p class="ql-block"> 记得当年扬起的黄尘一路陪伴我们到了瑶岗仙汽车站,等押运行李的有蓬卡车抵达后,只见母亲一身黄,有点恐怖,原来,她是被车后卷起的尘土覆盖了,对母亲这个形象记忆非常深刻。</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六十六年前瑶岗仙到白石渡的汽车票。</span></p> <p class="ql-block">  这家“家园宾馆”,就是原矿招待所,六十六年前,我们到达瑶岗仙的当晚,就暂住此。</p><p class="ql-block"> 父亲转业时,因原有家具都是部队的,一件都不能带走,只带了一口小牛皮箱和一口大帆布箱,外加三个“马搭子”,就是用帆布做的长口袋,把被子、褥子、衣服往里塞满,再卷起来用麻绳捆紧,方便搬运。</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矿工人俱乐部观众出入的西侧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紧挨着“家园宾馆”就是我特别熟悉的矿工人俱乐部。</p><p class="ql-block"> 我惊叹这座建筑历经六十六年,外观模样一点也没改变,已是属于危房了,如今已被围挡圈了起来,里面杂草丛生,一片荒芜。</p><p class="ql-block"> 记得出侧门是被一线围墙围成的走道,是观众休息区。</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工人俱乐部正门,外墙虽经过修缮,但整体已是危房,现已停止开放。</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时,工人俱乐部常放电影,我能回忆起片名的有《暴风中的雄鹰》《羊城暗哨》《党的女儿》《五更寒》《红孩子》《画中人》《狼牙山五壮士》《粮食》《英雄虎胆》《平原游击队》等。</p><p class="ql-block"> 还常有戏班子来演出,有一出湘剧《生死牌》的剧目让我第一次怕“鬼”了。剧中出现一“吊颈鬼”,一对绿眼珠,耷拉在唇外的通红长舌头,一身白衣飘逸……,让我恐惧,剧中人死后能变“鬼”让我有了“鬼”的概念。中场休息时,我站在舞台左侧门台阶上窥探后台,看到身着戏装的花脸,粉黛桃红的花旦与“鬼”的扮演者有说有笑……,也就没那么害怕了。</p><p class="ql-block"> 我家屋后山坡上,荆棘丛生,不时能见到一种当地叫“蕡萁簲”的坟冢,据大人说下面都是埋葬未成年的小孩,标志是坟头倒扣一只竹簸箕。自有了“鬼”的概念,再遇到坟冢就吓得赶紧跑着绕开,生怕“鬼”跳出来掐脖子。</p> <p class="ql-block">  瑶岗仙钨矿工人俱乐部视频</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在旧办公楼原址上重新盖了一座五层的办公楼。</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矿本部位于山凹之中,一条叫和平路的主要道路贯穿矿区东西向。</p><p class="ql-block"> 1958年,二层的矿办公楼坐北朝南,坐落在山脚下。</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职工食堂在办公楼西侧,1958年职工食堂是在办公楼和工人俱乐部东侧。那时,因父母工作忙,我们吃饭多数在矿本部食堂。那年头,国家正处在“三年困难时期”,正好我们也处在长身体时段,感觉就没吃饱过。</p><p class="ql-block"> 父亲虽然是矿长,他要求自己很严格,乐与工人们同甘共苦。记得给矿领导唯一特殊“待遇”是发了一回糠饼(喂猪的饲料),我与姊妹们掰开,吃得津津有味。</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1958年时的瑶岗仙钨矿办公楼。</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58年在瑶岗仙,受当时政府“集邮爱国”的宣传,我对集邮产生了浓厚兴趣,一度非常着迷,当时获取邮票的途径就是“偷撕”。矿本部办公楼进门处墙上挂了一个装信的布袋,每天都有不少信件入袋,等候收信人自取。我每天放学路过,都要把信件浏览一遍,发现有纪念、特种邮票,就偷偷揭撕下来。那时不懂得邮票讲究品相,也不懂得用水浸泡脱胶的办法获取高品质的信销票,很多好看邮票被撕破了也就没有价值了。</p><p class="ql-block"> 1959年,整枚红色,面值20分的《开国大典》邮票发行了,成为抢手票品。邮票画面为毛泽东主席在天安门城楼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毛主席手握讲稿,党和国家领导人站在他的背后,天安门城楼下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邮票再现了1949年10月1日北京30万群众齐集天安门广场,举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典礼的场景。</p><p class="ql-block"> 为了获得这枚邮票,我天天去矿办公楼信袋“窥探”,终于如愿以偿,至今这枚邮票还珍藏在我的邮册中。</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旧貌换新颜的矿办公楼。</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矿办公楼前就是贯穿东西的和平路,楼东头有一块空坪,小伙伴们常在那玩工兵捉强盗,盘腿斗鸡等游戏,空坪对面就是矿职工食堂和俱乐部。</p><p class="ql-block"> 矿办公楼东侧后方是一栋平房,当年父亲的办公室就在这栋平房的最西头,记得父亲办公室墙上有一框黑白照片,画面上,父亲小平头,站在矿工人俱乐部舞台讲台前,面带微笑,张着口,挥手,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像是在作动员报告。</p><p class="ql-block"> 听父亲说过,他在解放后的工作单位中,在瑶岗仙钨矿三年干得最出色,也最值得骄傲,我们年龄太小,不关心大人的事,也就体会不到父亲的感受。</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我妹妹与外甥走在昔日“家”西侧的下坡路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紧挨父亲原办公平房东头,有一条缓坡路向北往山上延伸,路的东侧有三栋红砖平房,当年住的多是矿领导。</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我家房后的这块大石头,是我儿时在瑶岗仙印象最深的景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家就在坡上最高处的那一栋,住房后头有一块两米多高的花岗岩大石头,我和姊妹们经常爬上去玩耍。</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当年邻居崔健书记家,如今被新主人改造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家西头是崔健书记家,父亲刚到矿不久,崔书记就调往长沙了,只记得他有个儿子叫崔岗。</p><p class="ql-block"> 前面那栋平房东头是李副矿长家,他儿子叫李华亮,小名“亮伢子”,亮伢子的外公一双腿有严重的皮肤病,夏天外露时有点吓人。中间住的是马考绪副矿长,夫人姓夏,他儿子叫马毅敏,女儿小名叫“痱子”。西头先是李吉祥副书记家,后来由华山家搬入,华山是我所在瑶矿子弟学校16班的同学,其兄叫华石,妹妹一个叫华淳,一个叫华丽,华石的母亲是矿医院医生,她的长辨子总是盘在额头顶,与众不同,我印象极为深刻。</p><p class="ql-block"> 坡下最前面(南边)的那栋西头是王总工程师家,大儿子叫王梦堂,二儿子王梦岗与我是同班同学,其大妹叫王梦瑶,小妹叫王梦仙,王总后来调往湖南省冶金工业厅,中间和东头是谁家就记不清楚了。</p> <p class="ql-block">  那时,所有的家庭都没自来水,距平房西头约几十米是一间蓄水池,山上泉水不断流入,供人们自行打水饮用。</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家”邻居东北角改造后,加装了水箱,水源来自山泉还是自来水,不得而知。</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我们1958年至1961年住了三年的家。</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年前我与姐姐、小弟来时,“家”还完好无损,只是显陈旧。如今再来看,显得破败,屋顶已塌陷,门梁也断裂,显然是危房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就是在我家这扇窗前(那年头都无护窗),我为小伙伴们演皮影戏。</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儿时我虽然很调皮,却也干了件大受玩伴们欢迎的好事。</p><p class="ql-block"> 那时,和平路的东头有一条建国前最热闹的老街,叫脚庵街,街上也有一家书店,那经常有《三国演义》、《西游记》的连环画卖,我买回后就照着上面的人物画在马粪纸上,然后剪下来涂上色彩,在家里朝南的玻璃窗上演绎皮影戏,吸引了三栋房子的玩伴们汇聚在窗前观看,像彭利岗、马毅敏、吉全力,李华亮、王梦岗等都来观看过演出,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对美术产生了浓厚兴趣。</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我当年居住的房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扒开窗帘窥探屋内,奇怪的是,如此危房,屋内家具、用具摆放依旧,还比较整洁,应该是还有人居住。</p> <p class="ql-block">  矿本部老三栋平房第三栋视频之一</p> <p class="ql-block">  我与弟弟、妹妹追寻到儿时旧景,在“大石头”前同框。</p> <p class="ql-block">  矿本部老三栋平房第三栋视频之二</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原彭仕林副矿长家,如今还有人住。</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栋房子东头是彭仕林副矿长家,三个孩子都比我小,老大彭湘冀比我小一岁,鹅蛋脸,笑起来的声音脆脆的,很好听,尤其是她的一对长辫子快到腰间,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经常在我眼前晃动。老二彭利岗跟我大弟志明同年出生,我经常带着他们一起玩耍。老三彭晓莉比我小弟还小一岁,我们到瑶岗仙时,她才两岁,刚学会走路,也就没太深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后来,两家父母都调到了长沙有色冶金设计院,又同住五栋,亲密关系更上一层楼。</p> <p class="ql-block">  矿本部老三栋平房第三栋视频之三</p> <p class="ql-block">  那时各家各户都没有卫生间,家中备有马桶,沿着房东头一段不长的石头阶梯上行,可见一块不高且平的大石头,抬脚就可登上,大石头旁是木板搭建的简易公共厕所,供三栋房子住户使用。厕所地面用木板铺就,木板上开凿出一排豁口就是蹲位,入厕时常见粪池中白花花的蛆虫蠕动,印象极深。</p> <p class="ql-block"> 站在东头“大石头”上拍摄的三栋房子屋顶一线黑瓦。</p> <p class="ql-block">  外甥胡悦见到妈妈的老宅,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拥抱瑶岗仙。</p> <p class="ql-block">  原矿办公楼西侧后方是一片面积不大的老树林,内有苦栗子、甜栗子树,每逢秋季,风一刮,栗子就会哗啦哗啦落下。风一停,我们就<span style="font-size: 18px;">用大石头撞击树干,让熟透的栗子落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如今这片树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树枝,应该也非原树喽,时过境迁,令人唏嘘。</span></p> <p class="ql-block"> 妹妹对这片树林印象特别深,让我在此为她“咔嚓”了一张。</p> <p class="ql-block">  路过瑶岗仙派出所大门,我不由得想到了“偷”的往事。</p><p class="ql-block"> 我读小学识了些字,迷恋上“连环画”,每当父亲要出差了,就吵着要带“小人书”回来,父亲一到家,我就翻包包,寻找“连环画”,父亲每每都不让我失望。</p><p class="ql-block"> 久而久之,我不满足于父亲带小人书了,矿办公楼前和平路往西有家书店,里面“小人书”那个多啊,好啊,牢牢吸引了我,可没钱买,咋办?</p><p class="ql-block"> 向父母亲央求买不能回回得到满足,我开始留意父母亲放钱的位置。终于发现父母把钱放在卧室衣柜上面的皮箱里,没钥匙开箱怎么拿钱呢?</p><p class="ql-block"> 我找了把起子,踩着凳子,将起子插入皮箱缝隙,再撬开一条缝,将小手伸入,拿了几张2元面值的人民币,欣喜若狂,赶紧跑到书店买小人书。可没过多久,疑是店主,或是姊妹告发,还是被父母发现了,终于“大难临头”,这回不是母亲出手,而是父亲亲自上阵,他不顾我拼命求饶,用麻绳把我手脚捆牢,拎起来扔到床上,抡起鸡毛掸子好一顿猛抽,这是父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揍我,那个出手啊没轻没重的,我边左右翻滚边惨叫,感觉要被打死了,便高声嚎叫“妈妈,救命啊”,凄厉的呼救声让母亲心软了,她制止了父亲,动手给我解开了绳索,我抽泣不止,知道了背着父母拿自家的钱那也叫偷……。</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瑶岗仙学校大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出了家门,下坡南行至矿办公平房,再往西,穿树林,顺建设路走到南口,便是瑶岗仙钨矿职工子弟学校,我和姐姐小学二、三、四年级都在该校同一个班就读,妹妹读一、二年级。</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母校的两位年轻女老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年前我与姐姐来学校时,校门紧锁,没进成。此番与妹妹来母校,依旧是大门紧闭,空无一人。正当我失望之余,隔着铁门栏杆朝里张望时,被身后的三位女子追问“在干嘛呢?”我赶紧声明是该校老校友,她们听罢非常热情,马上打开校门请我和妹妹进校,原来她们是学校老师,说是昨天才考完,今天刚放寒假。</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原瑶岗仙钨矿职工子弟学校视频之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如今学校将校名中“职工子弟”四个字删除了,表明学校已交瑶岗仙镇管理了。</p> <p class="ql-block">  学校建在山坡上,进校门是一块不大的操场,教学区右侧是我班教室,出了教室右拐沿阶梯而上又见一小操场,在此处,记忆中最深刻的是曾修建了好几座炼铁炉,学校组织我们进山挖铁矿砂,投入炉中冶炼,我们也为1958年全民大练钢铁、赶超美国、英国做了“无用”贡献,想到那出左倾大跃进的“闹剧”,既可笑又可悲。</p> <p class="ql-block">  我与妹妹在母校操场留影。</p> <p class="ql-block">  那阵子,没隔几天,全矿就来次总动员,漫山遍野都是打锣,放鞭炮,敲脸盆,吹哨子,舞旗,大声吆喝的人群,干啥?惊吓麻雀呗。别说还管点用,麻雀刚停下就被惊飞,再停下又被吓跑,强迫它不停飞,直到累得飞不动了,被在地面活捉,这种让大人哭笑不得的笨招法倒是我们这些让少年儿童感到了欢乐。</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原瑶岗仙钨矿职工子弟学校视频之二</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在瑶矿子弟学校读完了小学二、三、四年级,在班上能记住名字的男同学有聂强、华山、王梦岗,女同学仅有曾望平。上世纪七十年代与望平在宜章,21世纪初与聂强在郴州还见过面,只是老师的名字一个也没记住。</p> <p class="ql-block">  在矿上我非常顽皮,因常与其他儿童打架被告状,没少挨母亲的揍,在家被打感觉疼,知道怕,又如法炮制到外面出手,让别人怕我。渐渐,我打出了名声,成了三栋房子的“孩子王”,最厉害一次把王总工程师的儿子王梦岗用砖头砸得头破血流,缝了好几针。</p><p class="ql-block"> 我在外靠拳头“树威”,但也怕更能打者。记得我与班上一名叫聂强的同学打架时,被打出血,自我感觉落败,以后便不敢再招惹他,聂强也成为瑶岗仙我唯一不敢惹的玩伴。</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在瑶岗仙深情呼唤:聂强、望平,你们可好?王梦岗,你在哪里啊?华山,您还记得我吗?</p> <p class="ql-block">  1961年8月,我(图中前左九)正好放暑假,父亲接到省委组织部的调令,前往株洲冶炼厂任职前,父(前左)母(前左七)与瑶岗仙钨矿的同事们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图为我与妹妹、小弟在瑶岗仙门楼合影。</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此行,我最关心的是红军经过瑶岗仙发生的故事。据湖南《红网》2021年5月13日报道:4月 3 日清明节这天,资兴市黄草镇黄家村上大洞组,村民骆从辉一大早就扛着镰刮来到村口,为这里的几座坟墓铲草培土。</p><p class="ql-block"> “这里埋葬着三名女红军战士,板栗树下一个,酸枣树下两个。每年清明,我们都会来打理一下。我爷爷、我爸爸,再到我和儿子,已经持续 84 年了,以后还要继续坚持下去。”</p><p class="ql-block"> 1934 年的冬天,有三名女红军从汝城文明,经宜章瑶岗仙、资兴滁口一带,辗转来到黄草镇寻找大部队,因乡绅告密,三名女红军被捕牺牲在黄家村,每年清明节都有村民偷偷地给她们扫墓。1949 年新中国成立后,来给红军扫墓的村民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种习俗,并一代代传承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2018 年 4 月 5 日《人民日报》刊载了一篇文章,标题为《资兴市黄草镇黄家村村民一家四代为牺牲女红军守墓 84 年》。资兴市关工委几位老同志到访郴州市委党史研究室,他们认为,牺牲后埋葬在黄草镇的三位女红军即是汝城文明沙洲村“半条被子”故事中的主人公。主要依据是她们的身份、人数及外貌特征、行军路线(从文明—瑶岗仙—滁口—到黄家村)、故事发生的时间顺序(1934 年 11 月 7—9 日)等均高度吻合。据说此事已引起有关部门高度重视,目前仍在调研取证中。</p><p class="ql-block"> 历史真相到底如何,希望能尽快有结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作者:杨志存</p><p class="ql-block"> 摄影、录像:志同、杨锋、胡悦</p><p class="ql-block"> 2024年3月7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