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班我的思念

忘忧宝木

<p class="ql-block">  在时光的长河中,有我的一个愉快的港湾——榆次一中高十二班。那里是我青春的一处起点,也留下了我人生中最宝贵的回忆之一。今天,我想通过这些回忆,与大家分享我在这个班级的点点滴滴,那些欢笑、友谊、成长。</p><p class="ql-block"> 我的小学的大部分、初中是在寿安里学校读的。1972年底通过升学考试,被榆次一中的高中录取,大概是1973年2月底或3月初到一中报到,被分配到高十二班。</p><p class="ql-block"> 我上初中是在寿安里的中学三班,和我一起从中三班考入一中分配到高十二班的同学有:李长源、魏爱拴、郭继荣、原鸣霞、杨凌云、陈玉梅。据说1972底的中考是文革中唯一的一次中考,沾的是“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回潮”的光。后来文革中的升高中就又变成推荐了。由于1971年的“半夜招工”后,工厂就暂时停止招工了,升不了学的初中毕业生就要下乡插队,所以当时升高中的考试还很是那么一回事,我记得考场好像设在榆次一中,我还第一次见到了准考证。好像是考了语文、数学、政治三门功课。语文的作文题目印象是“一件小事”,我写的是在参加晋中饭店建设工地劳动的事情;数学的应用题是一道用三角计算山峰高度的题,这道题我错了一部分,忘了加测量工具离地面的高度了;政治考的就是些“三要、三不要”什么“马克思主义望远镜、方向盘”之类的东西。考完后只收到了录取通知,并不知道自己的具体成绩。</p><p class="ql-block"> 因为我哥哥们在一中读过书,报到之前我到过一中,1970年夏天还在一中大礼堂前面的空地上看过电影《奇袭》。1973年时我们学校一进校门两侧是果园,栽有桃树、葡萄,记得一位老师讲桃的品种是“鞍钢5号”。学校有400米跑道的标准操场,是当时榆次三个标准体育场之一。操场周围和学校东墙边都是庄稼地。教室是整齐的排房,排房间和学校围墙边生长着最多的是高大的刺槐树。</p><p class="ql-block"> 到校报到的第一天见到了我们的语文老师、班主任石丽生老师。我印象中那年石老师三十八岁,正是英俊帅气。我感觉石老师对待学生不把你们当小孩看,而是让你感觉到他是你的师长更是你的朋友,这是和之前学校里接触过的老师最大的区别。即使你做了错事他也很少训斥你,更多的是婉转风趣批评你几句,但可以让你留下更深刻的印象。我不善于写作文,有一次作文写的不好,石老师给我写的批语是一首精彩的打游诗,长长的占了一整页,可惜这个作文本我没留下来,但开篇的两句我一直忘不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大家看看这批语的开头就知道我这作文写的有多臭了。</p><p class="ql-block"> 那时常到石老师家玩,有一次在老师家遇到年长我们十来岁的一位大姐,她也是石老师的学生,通过聊天知道她在晋华医院工作,后来我也到了晋华医院工作,我们成了同事,她叫王月英,后来是我们医院内科的主任。在医院里遇到王月英主任,只要是有时间聊两句,她总是先问我近期见过石老师没有?然后给我讲她给石老师当学生的经历:</p><p class="ql-block"> 王月英大夫,是一个出生在榆次农村家庭的孩子,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榆次一中高中学习,有幸石老师成了她的班主任。但在读高一时她父亲生病家庭经济出现困难,她上学的费用成了问题,她就有了退学回乡劳动养家的想法,石老师知道她的想法后竭力劝阻,并在自己也不宽裕的情况下经常一、二块钱,一、二斤粮票资助她,就这样在石老师的帮助下王月英大夫读完了三年高中。高中毕业后王月英大夫还是由于家庭困难,就不想继续读书了,还是石老师找她谈话,对她说:高中已经毕业了,你试试考考大学,看看你能不能考上。在石老师动员下王月英大夫参加高考,一举考入山西医学院。进入医学院后她勤奋学习,假期参加劳动,周日想回家就从太原步行六十华里回家。经过刻苦的努力,终于以优异的成绩顺利毕业,分配到晋华医院成了一位人民的医生。王月英大夫不仅技术好,医德也非常高尚,是大家公认的德艺双馨的好医生。王月英大夫的经历,我也记不清她给我讲过了多少次,她总是说:没有石老师就没有她的今天。</p><p class="ql-block"> 石老师多才多艺,不仅讲语文课时能让你听的聚精会神,还会画画、写书法,还会好多样乐器。1974年“批林批孔”时,石老师给我们讲鲁迅先生的文章《在现代中国的孔夫子》,那精彩的情景我至今也忘不了——由的“君子死冠不免”、孔夫子的“然而从来不笑”。我记得1982年的某期《山西青年》在封二上刊登了石老师创作的成语接龙,当时我在运城卫校学习,看到同学们传阅这个作品,我自豪的对同学们讲作者是我的老师!</p><p class="ql-block"> 一中毕业后我也经常去石老师家中玩,后来石老师调太原工作,我也多次去他家中看望、拜访他,聆听他的教诲。我去过太原新城北街(好像是56号)石老师的住处,石老师住在侯家巷太原师专宿舍后,我更是去过好多回。 </p><p class="ql-block"> 1988年初我到太原进修,第一时间就抽空去看望石老师,见到石老师后,他马上就问我有住处了没有?如果没住处他帮我想办法,让有啥困难告他他帮我。临走时,石老师拿出他珍藏的清代线装古籍中医名著《儒家事亲》、《傅青主男女科》这二套书送给我鼓励我好好学习。2011年我在山西中医药大学参加培训,有一天下午没课我去看望石老师,到家后和石老师聊了没几句话,他老人家就不知忙啥去了,我回头一找,原来石老师要留我在家里吃晚饭,在厨房忙活着为我烙起烙饼来了……</p><p class="ql-block"> 虽然石老师只给我们当过二年班主任、代过我们一门语文课但给我们传授的知识、为我们树立的做人榜样、对我们的道德感召和我们之间的师生情谊在影响着我的一生。</p><p class="ql-block"> 1974年有一段时间石老师因身体不适休息,徐成文老师给我们代了几天语文课,我印象最深得是他在讲《孔乙己》时用唐山口音读“多乎哉?不多也。”</p><p class="ql-block"> 牛宏老师是我们的数学老师。他讲课非常的有条理,总能紧紧的引领着你的思路。对学生也非常和蔼可亲,课间时间总是和同学们聊天或解答同学们的问题。1992年有一个下午牛老师来到医院我的诊室,和我聊了半下午的天,那天把我高兴的不得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化学老师是刘鹤仙老师,我记忆最深的是她给我们讲原素周期表中的卤族原素,氟、氯、溴、碘、砹,还给我们做氟化氢腐蚀玻璃的实验。</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英语老师,高一是周先进老师,因为当时有些同学初中没有学过英语,所以我们的英语课是又从英语字母,和“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寿无疆”这些句子开始学的。高二的时候换了一个姓刘的年纪大些的老师,同学们言传刘老师是南开大学毕业的,是上过延安的老革命。有一天他在黑板上写了“study,study ,and again study。”然后他对大家讲,列宁说:学习,学习,再学习。又有一次他在黑板上写了一串英文,然后自己又翻译道:野鸡学校。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野鸡学校”这个词,可能是他对文革中教学环境不满的发泄吧。对我来说初中、高中的英语实际上也就只是学会了认字母。</p><p class="ql-block"> 农业基础(生物)课是俞建勋老师代的。我记得上课时他给我们看过进化树的挂图,还给我们说过孟德尔、摩尔根这些遗传学家。给我们讲过金皇后和白马牙玉米品种杂交的现象,还给我们讲过美国的新品种玉米一棵能结四个玉米棒子;还有像黄瓜一样的蛇豆角。教我们使用过显微镜。我到运城卫校读中专上微生物课时,其他同学操作不了显微镜,我一上手就行,油镜都没问题,这就是我们一中学生的优势。</p><p class="ql-block"> 二年的高中学习生活很是丰富多彩。陈玉梅指挥全班同学唱班歌、董岩和南永刚说相声、十二班同学的联欢会、石老师用同学的名字创作的谜语都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还有,在二年的时间中,学工、学农是学校的必备项目。高一在农机大修厂学工,我在铸造车间冲天炉上工作,每天白天用助力的机器砸生铁锭;天黑后看工人师傅们(张有德、李旭光、陈建胜)生火炼铁开炉,师傅们根据铁水的颜色可以估判铁水的温度。后来我读摄影书,才知道这是利用色温的原理在判断温度的高低。高二在晋中电机厂学工,我和靳晓明一起在冲压车间铸铝组工作,干的活是把溶化的铝液铸入电机转子里,带我们的师傅是赵师让、柳建榆,那时候电机厂北墙外除了窑上学校还都是庄稼地,没有现在的蕴华街。学农的活动由于我的腿有残疾,参加的比同学们少。有一次是参加麦收,我记得张建林同学割麦子割的比谁都快,远远的超在其他同学的前面。在这次劳动中我还学了打腰(yao读去声)子,就是把割下来的麦子绑成捆。一天劳动下来晚上躺到床上累的腰痠背痛;还有一次是在北砖井村参加打场劳动。</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我们可以说没有什么课业负担,一下课就是玩。夏天时,下午下了课我们经常把课桌从教室后门抬到院里的槐树下,四个同学围着课桌打扑克玩;魏英祖带同学们去新付村水坝上玩;李卫新骑自行车带我去源涡村王八山玩;和张大勇、李卫星一起到潇河边树林里捉蛐蛐儿……。</p><p class="ql-block"> 刚上高中时自己不会骑自行车,在上、下学的路上遇到骑车的同学他们往往会带我一截,带我最多的是李卫新同学,高一上半学期几乎每天都会坐李卫新的自行车。由于我腿有残疾学骑自行车比健全人困难,在高一暑假的一个炎热的下午由李卫新和九班王友良同学俩人,为我扶着自行车在榆次体育场跑了一下午,他俩人都累的满头大汗,终于让我学会了骑车子。</p><p class="ql-block"> 当时我们班的团支部由魏爱拴任书记,马玉英为组织委员,我为宣传委员。支部下设三个团小组,分别由张大勇、陆小茜、陈玉梅为组长。我虽为宣传委员,但一不会画二不会写,出板报主要靠靳晓明画画和板书,内容靠同学们投稿。投稿多、印象深的同学主要有荣姝妮,她擅长写格律诗,到现在我还记得有一次她投的稿词牌名叫“江城子”。正是有同学们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我们班在学校的板报检查评比中从来没有落后过。</p><p class="ql-block"> 高中毕业后十二班同学大都插队去了,我由于有残疾的原因办了免插,赋闲在家无聊几日后,1975年春季起随晋华医院老中医刘子全大夫学习中医,从此走上了从医的道路。1977年招工正式进入晋华医院工作,先在中药房从事调剂员工作5年,后又带薪考入运城地区卫生学校中医专业学习3年。卫校毕业后回医院中医科工作,成为了一名医生。2016年退休后受医院返聘继续在医院工作,从1975年春天到晋华医院至今已是四十九年了,期间随师学习二年,在中药房工作五年,在运城读书三年,在太原进修学习一年,在医院办公室从事行政工作十一年,其余时间皆在中医科工作。</p><p class="ql-block">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我们高中毕业已近五十载,但时间的流逝并没能冲淡我对十二班、对榆次一中的情感。在十二班我遇到了杰出的老师和优秀的同学们,在这里我不仅学到了知识还获得了一生中难以忘怀的情谊。半个世纪了,当年我们教室前后洁白的槐花散发出来的芳香、放学的路上同学们的欢歌笑语依然深深地停留在我的脑海中。</p><p class="ql-block"> 在这篇回忆录的结尾,我想对高十二班的每一位老师说一声谢谢,对每一位同学说一声珍重。让我们把我们高十二班勤奋、上进、善良、团结、正直的班风继续保留在我们的生活中,让我们十二班全体的友谊地久天长、日久弥新。</p><p class="ql-block"> 回头看看我写的这篇文章,我又想起了石老师当年给我作文写的打油诗评语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无奈,自己水平如此。时间长了有些记忆也不一定准确,如有不妥望大家见谅。</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