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感十足的贝加尔湖之旅

李淑芳

一曲李健的《贝加尔湖畔》，唱得是那么深情委婉令人陶醉，也让多少人产生了想亲临其境的梦想。以至于尽管从深圳到伊尔库茨克有62°的温差（出发地深圳+29°，落地伊尔库茨克-33°）也没能抵挡住贝湖对我的诱惑，再次跟随藏地光影大雄老板亲身接受西伯利亚的极寒体验。 贝加尔湖，这颗“沉睡在西伯利亚的明珠”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大、最深的湖泊，源于一亿多年前的地球历史长河，在接下来的两千多万年里，它如同一位沉静的智者，静静地躺在西伯利亚的怀抱中...... 　　借助从网络下载的贝加尔湖地图和参观贝加尔湖博物馆了解到的知识，我才懂得它的形状呈狭长弯曲，如同一轮弯月镶嵌在欧亚大陆上，沿湖从南到北转一圈要走2500多公里，湖的最深处达1637米。贝加尔湖是一个有三百多条河流注入的巨大淡水湖，它的储水量据说可以供全世界人口喝上五十年，而湖水唯一只通过安加拉河外泄。这条河流经伊尔库茨克以后在叶尼塞斯克上游流入叶尼塞河，最后汇入北冰洋。 　　伊尔库茨克 从北京直飞两小时五十分就到了伊尔库茨克。这里是俄罗斯伊尔库茨克州的首府，是西伯利亚最大的工业城市、交通和商贸枢纽，也是东西伯利亚第二大城市。 　　伊尔库茨克是踏入贝加尔湖的第一站，也是返程航班的必经之地。利用两个半天，走马观花般的掠城游览，大量的教堂、建筑遗产和博物馆，蕴藏着浑厚的文化气息给人留下深深记忆。这座贝加尔湖畔最大的城市，论名气远不如贝加尔湖，但它却是俄罗斯少数超过300年历史的城市。它独特的魅力，来源于它在俄历史上的多重身份。它曾是世界闻名的西伯利亚淘金的中心，也曾是俄历史上著名的流放地，许多忤逆统治者意愿的人被统治者流放到这个极寒隔绝的地方，承受内心和身体的双重惩罚，因此许多人就没能扛过命运永远留在了这里。但另一方面，这些被流放的外来客带来的文化、艺术先进理念和欧洲礼仪规范，意外造就伊尔库茨克成为了地区文明中心。 　　卡尔马克思大街--伊尔库茨克最繁华的商业街。 　　著名的130风情街区前巨型雕塑--神兽巴布尔，是伊尔库茨克的城市徽标，它有着猞狸的头、狼的身子、狐狸的尾巴、老虎的爪子，嘴里叼着一只紫貂，它象征着力量与财富。 落日前站在安加拉河边，犹如蓝宝石般的安加拉河静静又急促流淌穿过伊尔库茨克城市，这也许是这段河水处在强烈的霜冻中也不至于结冰的原因吧。我永远不想把目光从城市那些老房子上的精美雕刻上移开，特别是伊尔库茨克诸多的教堂如主显圣大教堂、救世主大教堂、波兰天主大教堂……更令人印象深刻。 　　透过“十二月革命党博物馆”的窗，可以看到邻居“真主修道院”黄色建筑。 　　真主修道院里透窗而入的耶稣光和教堂内的烛光与教徒身影，营造出一个神圣的氛围。身处其中，感觉自己就好像处在一幅会动的油画之中。 　　主显圣大教堂里精美绝伦的壁画。 　　唱诗班在烛光前一起唱着圣歌歌颂上帝，我听不懂她们唱些什么，但那美妙的和声犹如一股暖流温蕴着我的全身。 　　伊尔库茨克最豪华漂亮的教堂--喀山圣母大教堂。是为了纪念1612年击退波兰军队入侵而建，1936年曾由斯大林下令拆除过，后来1993年又仿照教堂原样重建了。教堂的内部装饰极其华丽。 　　二战纪念广场，中间位置就是“永不熄灭的圣火”。据说伊尔库茨克的市民为二战的胜利曾做出了巨大牺牲和贡献。因此每年二战胜利日，这个城市的居民就会来到这里献上鲜花，祈祷亡灵！ 　　利斯特维扬卡镇 　　从伊尔库茨克出发，前往利斯特维扬卡镇。途中参观了位于安加拉河东岸的“塔利兹民俗博物馆”，这个博物馆又叫木屋博物馆，它坐落在一片白桦林中。 　　塔利兹博物馆建于1969年。当年是为了修建伊尔库茨克水库，许多地区将要被淹没，于是把一些俄罗斯传统木屋整体搬迁过来。在这里展示主要有：兵营、伊利姆斯要塞、喀山圣母小教堂、哥萨克骑兵家庭、传教士家庭、富商家庭，有乡政府、小学校，还有布里亚特蒙古包、拴马桩……。基本体现了俄罗斯人和布里亚特人居住和生活的真实写照，古朴而淳厚，具有浓郁的民族文化特征，是俄罗斯民族文化的一个有高度价值的遗产。 　　真的好喜欢这片白桦林……，此刻我词穷了！哎，自然面前，也无需多言，哈哈！ 　　为了解俄罗斯人生活，在利镇我们造访了当地“俄罗斯英雄母亲”奥利葛的家庭，并在她家用了午餐。餐食都是女主和孩子们亲自动手烧制，典型的俄餐四道程序：沙拉、汤、主食和甜品。 在奥利葛的家，我们深切感受到来自俄罗斯普通家庭的盛情。这位英雄母亲从19岁到46岁间共生了10个孩子（5男5女）。为了表彰她俄总统普京还亲自授予了勋章。如今这个家庭的10个孩子，每个人都有特长，虽然为了事业和学业各奔东西，但他们会不定期回来看望她们的母亲和兄弟姐妹。 　　奥利葛家的房子是俄罗斯传统的木屋，屋里的装饰和摆设好多都是手工制作，色彩鲜艳又精致，让我一直惊叹。有一些用品和摆设都已有上百年的历史。 一楼是客厅，细节布置无处不在，足以看出女主人的用心和细致，体现了主人对家庭和孩子们的厚爱。二楼是房间，里面很多陈设都是父母和孩子们的作品，也有孩子父亲为孩子们亲手制作的各种玩偶。孩子们的父亲可惜没有能熬过新冠疫灾离开了这个家，这些物件就成了孩子们满满的回忆。 　　女主人带领着在家的小儿子、大女儿和她的女儿给客人们演唱原汁原味的“喀秋莎”。 　　利斯特维扬卡，人们一般称它为利镇，是我们此行的第二个目的地。它是贝加尔湖畔的一个小镇，位于贝加尔湖和安加拉河的交汇处。 　　在利镇乘坐滑雪场的缆车登上切尔斯基山顶观景台，登高望远，尽管天空还飘着细细的雪花，但还是可以清楚的俯瞰到贝加尔湖与安加拉河源头交界处的奇观：一边是结冰了白茫茫一片的贝加尔湖，一边是不结冰并冒着薄雾的安加拉河（这个奇观据说也是世界未解之谜）。 安加拉河是唯一一条从贝加尔湖流出的河流，它横跨伊尔库茨克市，冬天这条河在市区的这段不结冰，第一是因为河水流速太快；第二个原因是从贝加尔湖流出的水温在零度以上。由于水温和温差的原因，冬季湖面会产生巨大的水蒸气，水蒸汽飘到陆地的树林和建筑上，遇到合适的气温和风量，两岸就会出现犹如仙境或童话般的雾凇奇观……蔚为壮观，叹为观止！ 　　利镇贝加尔湖畔离湖泊博物馆不远处有一个鱼市场，这里不仅是本地人也是外来游客最喜欢光顾的“网红地”。因为气候和植被的原因，这里盛产松子；也由于贝加尔湖是一个生物多样性极为丰富的湖泊，这里盛产多种鱼类包括能耐极寒的冰川鱼、贝加尔白鲑……。我只喜欢这里的“奥姆林熏鱼”：烟熏味浓郁香口，咸淡适中，口感明快，肉质细腻爽口，不干不材，非常的好吃😋😋 　　和同伴买了两条熏鱼和啤酒，在鱼市的楼上酒吧找到一个靠窗观湖的位置。我们想一边喝酒吃鱼，一边等着贝湖的落日。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酒吧里我们的邻桌，早已有一个俄罗斯家庭聚会，我俩刚坐下，他们一家就向我们热情打招呼。其中一位男士提着半瓶伏特加过来，比划了半天我们听不懂，但猜想是邀请我俩喝酒。人家热情，我们也不好推辞（呡了一口真不如我们的白酒）。比划寒暄中女主指着同伴的白帽子说漂亮，他们俩分别戴在自己头留了个影。后来导游过来帮我们翻译，才搞清楚他们把我认作了韩国人，原来那位男士出生在平壤，应该是鲜族人，妻子是俄罗斯人，他以为是老乡遇老乡（不过没有泪汪汪），反正很兴奋的状态。后来知道我们是“Chinese”就更加热情，同我们比心合影留念，女主说她喜欢中国，说爱我们，她的心和灵魂永远和我们在一起……，好感动啊！ 　　不知不觉，湖面的太阳渐渐下沉。我赶紧跑到湖面找到一个蓝冰做前景，夕阳透过蓝冰，晶莹剔透，与昨日湖面强风浑日下拍的蓝冰形成强烈反差。虽然是人为堆砌的冰块玛尼堆，借此我也祈祷后来几日能晴空万里……，让我等能不虚此行。 　　同一位置，前一天在湖面遇到是大风。有光没光大不相同，拍风光还得靠老天爷赏光……。 　　奥利洪岛 　　从利镇出发坐大巴车约三个半小时，抵达贝加尔湖边的一个叫“Куркут”的地方，在此换乘了极具年代感的二战时期的俄罗斯运兵车，第一次坐着这种老爷车在冰湖面行驶，既新鲜又刺激，冰湖面看似平坦，实际上还是有些颠簸，约四十多分钟后就到了奥利洪岛陆地边缘。兵车上了岛，在近似于排骨的土路面上抑扬顿挫般又开了二十来分钟，才抵达岛上中心小镇胡日尔。 　　奥利洪岛是贝加尔湖的精华，分南北两线，是此行的重头戏。我们在岛上住了三晚，拜老天爷恩赐，奥利洪岛满足了我们对贝加尔湖蓝冰、冰洞、冰裂、冰泡、冰乳柱……等等的所有期望。 　　上岛的当天下午，我们从驻地徒步约四十分钟下到冰湖面。第一次踏上了如同镜面又带有清晰裂纹的冰面，内心十分激动。但坦白说冰面的寒气实在逼人，手指不听使唤。好在夕阳西下时橘红色的光铺满了冰面，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暖意，扛不住了就草草收兵…… 　　佩服同伴们趴在冰面上认真创作状态，那模样真的好可爱，有如此执着献身精神何愁拍不到好照片……。 　　从冰湖面拍完日落回到驻地，一轮圆月升起在屋顶，皎洁月当空，提醒我此时正值故乡的元宵佳节，我拿起手机随拍一张，以此向国内亲朋好友遥送了祝福…… 　　上岛第二天清晨五点出发，走北线，老爷车行驶了一个半小时把我们带到奥利洪岛最北端的合波角，这里是观看美伦美焕蓝冰的最佳位置，也是贝加尔湖蓝冰最集中的地方。 　　在合波角等待红日缓缓升起的同时，还可以见证月光渐渐消失，迎面拍日出，转身拍月落，此情此景这辈子只在贝湖遇见……。能在零下三十度左右的贝加尔湖冰面上同时见证月落又日出，真的是一次非常非常奇妙而难以忘怀的体验……。 　　也许是纬度高的原因，贝加尔湖的月亮都要隐身了还这么高调，如此静谧和谐的蓝调只应天上有，可我确实在人间。 　　有人告诉我，冰越纯，色越蓝。自然界的蓝冰一般都是含盐量越少则越蓝，所以人们看到的蓝冰无疑都是在淡水湖里。我曾在新疆的赛里木湖和西藏的普姆雍措也拍到过蓝冰，那它们跟眼前的蓝冰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级别那不知差了多少倍呵……。 　　同行老师航拍的奥利洪岛胡日尔萨满岬，就像一只巨型神兽静静的趴在冰面上，日夜守护着贝加尔湖。 　　萨满岬的落日 　　萨满岬是奥利洪岛最神圣的一角，充满了浓厚的宗教气息，也是观赏日月星辰变化的绝佳位置。我想，凡上岛的游人都不会轻易放弃拍摄萨满岬月落日升和俯瞰辽阔的贝加尔湖面的机会吧 　　萨满岬的月落 　　萨满岬十三根萨满柱代表了上帝的13个儿子，柱子上面扎满了人们用来祈福的五色布条，大概就像藏族的经幡五色旗一样，不同的颜色代表着不同的寓意。 　　上岛第三天，走南线。主要看最美的冰裂、冰融、冰挂和冰洞，还有气泡冰。 　　冬季奥利洪岛的南线，简直就是一个巨大巨大的冰雪奇观的展览馆。感叹大自然造物功力的神奇！ 　　以倒吊的冰柱为前景，从冰洞里朝外拍又是另一番景色。还是那句话，有光才有影才精彩。 这一张是借用领队他们在同一位置不同时间拍的照片，比较一下，只想说明机遇时机很重要。 　　这里应该是我们所看到的最美冰面非此莫属，通透的冰层估计都有两米之厚。 　　寻找最美气泡冰。 　　一串串气泡在上升的过程中被冰封，形成了千姿百态的形状，唯美又梦幻。 　　我觉得比起冰裂的凌冽，那些带有生命气息气泡冰多了几分可爱，而我的同伴不顾严寒趴在冰面，寻找气泡冰的最佳拍摄角度的姿势更可爱。 　　冬季湖水波浪拍打着岩石洞窟，落下的瞬间凝结成的吊坠冰，既霸气又惊艳，如同梦中仙境一般…… 　　岩崖阴面洁白的冰柱，在光线的作用下散发出浅浅的幽蓝…… 　　走南北线的两天，因为全天都在贝湖的冰面上活动，根本没有餐厅。所以午餐都是冰面“野炊”形式。各车的司机就是主厨，负责我们的午餐。到了目的地，我们可以去拍照玩耍，而司机们会从车上搬下备好的桌椅、餐具和炉具，尤其在冰面上生火做餐不可思议，中国有个词叫“冰火两重天”或“水火不容”，但在贝加尔湖这种不可能就变成了可能，而且是完美的相融。 　　同伴在冰面上钻出了冰洞钓鱼，还真遇上了愿者上钩的鱼儿，全队人兴奋都拿起鱼竿和鱼摆拍留念，貌似自己的收获，好玩得很耶。 　　七日短暂的贝加尔湖之旅，感觉现实比李健歌词意表达更惊艳，更震撼！得益于老天赏脸，全程阳光灿烂，一路平安赏景拍景。贝湖悠久的历史人文、极爽的冰面驰骋与钓鱼野炊、洁净通透的蓝冰、奇妙童话般的冰洞、垂直锋利的冰挂、浑厚壮阔的冰融、纤陌纵横的冰裂，还有那些细腻带着生命跳动的气泡冰……等等，无不留下深刻印象，终身难忘。不仅满足了我对冰雪世界的一切想像，也刷新了我对伊尔库茨克这座西伯利亚城市的认知…… 庆幸自己抗住了极寒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