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过年

彭雄宇

忘了上一次杀鸡是什么时候，如果没记错的话，来海南30年肯定是没杀过鸡。在我的记忆里，杀鸡是个技术活，从抓鸡、动刀、烧水、泡鸡、去毛、剁块……一通操作下来，哪个环节出问题都会影响整体质量。 　　今年过年，一众好友分别从几个我曾奋斗过的地方给我这个现在在省城里打拼的同志带来不少关爱，其中就有杀好的鸡鸭鹅什么的。而老王同志从屯昌给我捎来两只活的槟榔黄皮腌鸡让我倍感亲切，也有些为难，是杀了放冰箱里冻着还是养着纠结了半天，看着冰箱里已为数不少的冷冻品，最后还是决定先养几天，赶哪天想吃鸡了再杀。 　　放假值了几天班，到了初四难得清闲点，想到了在院子纸箱里活着的那两只黄皮腌鸡，决定先宰一只吃个新鲜鸡。 在海南，菜市场开工其实挺早的，初二开始就有了买卖，宰杀行业也一样。按说要杀只鸡吃，花几块钱让市场上的专业人士弄肯定是又省事又干净利索。可抵不住闲不下来的心，我这回还是决定亲自当回刽子手😃！ 　　有了想法就执行，搜索脑海里的记忆，把三十多年前曾见识过父母杀鸡的过程和自己动手经历过的重难点过滤一遍后，我先用一只碗放小半碗清水放少许盐搅动稀释（这是用来获取美味的鸡血），然后我开笼抓住一只鸡，并把另一只鸡也放了出来（这是有点私心的，想看看另一只鸡见到同伴被宰会有什么表现）。 掂量掂量一下手中的正宗槟榔黄皮腌鸡，挺沉的；打量打量一下它的外衣，那羽毛色泽发亮，很漂亮。说实话有点不舍，也有点下不了手……犹豫了几秒，我还是按照预定程序开始了我当屠夫的过程…… 　　首先，我把鸡头用它两个翅膀夹住提在左手（这一招其实很关键，也很实用，这是经验，防止杀鸡时鸡头控制不住乱啄），然后把鸡脖子上的毛拔干净一段（这方便下刀），接着右手提刀在磨刀石上来回三下后（这确实有点刽子手的架势）在光脖子处那么一刀切下去——血，就开始往外冒！ 我赶紧放下右手的刀，提起鸡脚鸡脖子向下对准已备好盐水的碗，鸡血往碗里直流…… 几秒钟后，鸡开始有了反应，动作幅度由小向大地挣扎了起来，我使劲地拽着……鸡越挣扎血越流得多流得快，这是我要的效果！ 　　约两分钟后，血渐渐由流变成了滴，直到最后不滴，我把鸡摆放好，赶紧进屋烧水。半桶开水，断了气的鸡放里浸泡五分钟，翻转过来再泡五分钟，开始拔毛。 拔毛也是个技术活，先把最艳的那几根拔下来，待晾干，留给小家伙玩。然后从翅膀开始，脚再泡会后，直接去粗皮掰爪子，最后把泡得够时间的鸡头认认真真去清理干净，一只漂漂亮亮的黄皮鸡展示在盆里，那黄灿灿的皮看着诱人！ 　　接下来就是肢解它了，如果按照海南人的吃法，这黄皮腌鸡做白切鸡是最美味的，那就是先煮再剁，不过，作为江西人的我们还是喜欢小炒，这样更入味些，所以我还是饰演杀手本色，一刀一刀地把鸡剁成了若干小块，区分成不同的部位放入盆中…… 杀鸡拔毛是三十年来的第一次，剁鸡可有过无数次，这“皮开肉绽”“骨肉分离”的活可没少干，所以这次也轻车熟路了，很快一盆新鲜诱人的鸡肉就呈现在我面前！ 　　接下来就是红焖鸡了，配好大块姜蒜，起锅烧油，大火将姜蒜爆香，倒入鸡肉，翻炒七八分钟，再放入干辣椒，放入少量料酒，继续翻炒三分钟左右，然后倒入盖过肉块的适量热水，放入适量的食盐，盖上锅盖，将火调至小火，焖二十五分钟左右…… 起盖，那香味扑鼻而来，翻炒那么五六七八下，一大碗红焖鸡宣告烧成，那香啊……用手捏一块放入嘴里，那味道，一个字：绝！ 　　杀鸡的过程是一个连环的过程，一环扣一环，从抓到杀，从烧水到去毛，从剁鸡到烧鸡，一个环节不好就影响整个过程。比如说杀，有时只割到血管没割到气管，那鸡就是流尽了血也未必就断了气，如果丢在地上，它依然会蹦哒几下，搞得到处是鸡血；比如说去毛，如果心不细毛就去不干净，直接影响视觉更影响食欲……等等，这些细节需要经历需要观察需要细致！ 　　杀鸡的过程对我来说是一个重温知识的过程，这次杀鸡过程中我想到了许多与鸡有关的成语。在抓的时候我想到了：鸡飞狗跳、缚鸡之力、偷鸡摸狗😀；在杀鸡的时候我想到了：杀鸡儆猴、杀鸡骇猴、杀鸡取卵、杀鸡焉用牛刀😂；在拔毛的时候我想到了：鸡毛蒜皮、鸡零狗碎；在烧鸡的时候我想到了：杀鸡为黍、味如鸡肋……等等，蛮有意思的！ 　　杀鸡的时候也是一个思考的过程，这一次杀鸡让我印象最深的一幕是啥呢？！是我在杀鸡的时候，另一只鸡在那若无其事地游荡，溜达……当我把已没气息的鸡放在地上时，它晃过来观望……当我拔毛时去鸡腿皮丢地上时，它居然叼着吃下去……更让我无语的是，当我把光溜溜去毛洗净的鸡放入盆中后，趁我不注意，它尽然来不停地啄食，这可绝对不是唤醒同伴！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感慨：这或许就是畜禽吧！！！ 　　这就是我这次杀鸡的全过程与感受，此时回忆当刽子手的经历和吃鸡过程的美味，回想从小到大与鸡共舞了几十年，蛮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