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弯弯树（张正乾）

石头亚孜

弯弯树

文/张正乾

在通往县城的路上，长着一棵弯弯曲曲的大树。

谁也说不清那棵弯弯树的树龄有多长，据说至少也有五、六百岁了。

弯弯树的树杆弯曲着向上生长着，树杈也弯曲地向四周伸展，每个树杈上的小枝杈也是弯曲地向外生长着。弯弯曲曲的大树上树枝紧紧地环抱在一起，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枝、谁是谁的杈、谁是谁的杆了，看上去密密轧轧地浑然一体。

听老人们说弯弯树是一棵神树。附近的村民和过往的行人在弯弯树上绑满了红布条，有的行人还往弯弯树的树缝处塞钱币，祈祷平安健康。远远望去，弯弯树被红布条包裹得严严实实，微风一吹，树上的红布条飘飘荡荡，像是一个燃烧的大火球。

过往的行人谁也不去动弯弯树上的一枝一叶，说谁动了弯弯树上的一枝一叶，谁就会遭大祸。传说有人曾经砍下弯弯树上的一个树枝想回去做拐杖，拐杖还没有做成，他在地里收割小麦时一条腿就被马车给压断了。还有人曾捋了弯弯树上的树叶想去喂羊，结果没有回到家两只眼睛就全瞎了。

弯弯树越长越大，枝叶茂盛，树冠如盖， 招来了不少飞鸟，有的鸟还在树杈上垒起了鸟窝。过往的行人都喜欢在弯弯树下乘凉避雨、歇脚休息，但谁也不去伤害弯弯树。

改革开放后市场经济搞活，弯弯树下也活跃起来。

有人看中了弯弯树下人员密集的便利条件，于是在树下摆起了摊点，有卖水的、有卖冰棒的、有卖凉皮的、有卖老鼠药的、有卖各种农作物种子的，有卖农药化肥的，热闹的场景俨然是一个小小的集市，南来北往的行人只要在弯弯树买到了自己中意的商品便愉快返回，不再去县城。

由于弯弯树是村民们敬奉的神树，常有好心人给弯弯树浇水施肥，弯弯树长得越来越大，裸露出的树根又粗又壮，且也都弯弯曲曲地相互交错着伸展到地面上，成了行人席地而坐的天然的“小凳子”。

弯弯树下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生意也越做越红火，各种不法商贩也乘机云集到了弯弯树下，贩卖起了非法产品，坑害过往行人。做假买卖的人只要赚了钱，就跑得无影无踪。受骗的人们气愤地把买来的地沟油、假农药、假种子、假化肥、假食品等假冒伪劣商品挂在弯弯树上以表示不满。

不知何年何月，弯弯树的树杆中间进了水，偌大的树杆下部慢慢地开始腐朽变空，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树洞。有人说树洞中间钻进去过癞蛤蟆，常常夜里有癞蛤蟆的叫声。后来又有人说树洞中间还钻进去过一条大蟒蛇，吃掉了癞蛤蟆，再也听不到癞蛤蟆的叫声，但谁也没有见过癞蛤蟆和蟒蛇。

一年夏季，正是农忙的收割时节，天空突然黑云密布，电闪雷鸣，暴雨似倾盆倒下，附近的行人跑到弯弯树下避雨，突然间一声巨响，天空中一个巨大的火球砸向了弯弯树，弯弯树的树杆瞬间被雷电击得粉碎，树冠上也燃起了大火，弯弯树被烧得干干净净。

事后，有人说弯弯树是被雷电击了，当场被电击死的就有几个曾卖过假冒伪劣商品的商贩。

自此后弯弯树消失了，过往的行人没有了歇脚休息的地方，制假售假的商贩也失去了害人坑人的场所，附近的村民们从此也清静了许多。

2024年3月6日于琼

作者简介：

  张正乾，1958年12月生，陕西扶风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摄影家协会会员，国际PPA职业摄影师协会中国分会会员，陕西省诗词学会会员。荣立三等功三次。摄影《村头童趣》、《牧归》、《蓝色妖姬》等多幅作品获全国大奖。出版《光影拾零》摄影作品集。有诗作被新华社、《陕西诗词》、《延河》、《陕西农村报》、《文化艺术报》、《健康报》、《金秋杂志》、《西安城市经济导报》等报刊和媒体刊登。散文《我和猎鹰有个约定》获“中华情”全国诗歌散文联赛金奖。诗歌《咏雄鹰》、《游太空》、《悯旷野》、《悯农》、《饰风潮》等荣获全国文学大赛金奖和一等奖。诗歌《悯旷野》、《悯农》、《饰风潮》入编《中国作家书画家代表作全集》。近200首诗歌入编哈尔滨出版社《当代十八人诗歌选》和四川民族出版社《稻穗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