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洞门口的女人（五）丁香花开之约

（塞北豫翁）丁作义11759369

值此《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到来之际，谨以此文向那些立志扎根贫困山区，无私忘我，默默奉献，带领家乡父老乡亲奋斗致富的巾帼英模致敬！ 在宁夏回族自治区南部“贫苦甲天下”的西海固山区，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窑洞里女人的心是用金子做的，她们生在窑洞，长在窑洞，把自己的命运和窑洞紧紧的拴在一起，一生中从不考虑自己的得失，为了家庭，为了家乡，她们宁可舍弃自己的一切，也从不计较。特别是在七零、八零后的群体里，这样的女人很多，她们因贫困而辍学，被迫外出打工，取得成功后，或是用自己赚到的钱财返乡修路建校，整治村容村貌，让乡亲们从中得利，或是利用自己学到的一技之长，回乡带领乡亲们拼搏奋斗，共同致富。彭阳县红河镇宽坪村的周琴，就是她们中间的杰出代表。 　　见到周琴的时候，她和丈夫杨刚正与村民一起在村里“千亩绿色蔬菜示范园”的大棚里采收广东菜心。成片的广东菜心喜获丰收，迎来采收期，几十名村民穿梭田间，装箱，打包，经过30多个小时的运输，就能到达广东、深圳市民的餐桌上。 　　自从她的“千亩绿色蔬菜基地”被评为“自治区级冷凉蔬菜示范点”后，每年的六、七月份蔬菜上市的季节，前来收购的各地客商络绎不绝，大棚里的菜心、娃娃菜、西蓝花等蔬菜被分拣、打包装箱后销往全国各地。 　　一身深蓝色休闲装、围条花围巾的周琴，面带微笑步履轻快地走到我们面前，她中等个头，胖瘦适中，和所有的回族妇女一样，长发挽起戴着一顶雪白的帽子，从脸面上看，虽然眼角已经浮起轻微的皱纹，但仍掩饰不住年轻时期的端庄俊秀。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带领着全村300多村民，通过十多年的努力，让人均年收入从以前的两、三千元增加到现在的四、五万元，甩掉贫穷的帽子，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周琴带领村民奋斗致富的历程，始于2002年初春一个浪漫的约定。 …… 那是丁香花开的时节，乍暖还寒，室外是暖融融的阳光，但小屋里还是冷飕飕的。 屈指计算，周琴单枪匹马到这个城市里闯荡已经整整三年时间了。开始时她是盲目的，只想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有生活外的剩余，去学习一门能在家乡施展的技术。而现在她已学到了本领并且有了明确的目标。 这天下午，周琴休息，小屋里有点儿冷，她披件毛衣看着窗外，外面已是春天，道路两旁花圃里的丁香盛开着，淡紫色的花串在微风的抚摸下轻轻摇曳，随风散发着微微的清香，但冲不淡他心里与时俱增的焦虑。 这几天，每当看到盛开的丁香，他的心就会颤抖。 　　事情还得从三年前说起，周琴出生在宁夏南部彭阳县红河镇宽坪村，那是一个既贫穷又缺水的村子。那一年，她和同村的杨刚双双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高等院校，可是由于家里穷，砸锅卖铁也拿不出那几万元的学费，无奈，只好放弃学业，两人一起南下打工。 杨刚和她青梅竹马，是她爱河中的小舟，生命的支撑。 周琴实在适应不了南方的闷热和潮湿，经常闹病，打工一年，不但没有挣上钱，反而让家里背上了饥荒。 在一个丁香花开的日子，她和杨刚回到了老家，在丁香树下勾指约定，她北上，杨刚南下，三年中每人必须学到一门技术，三年后还是在这个日子里，俩人在宁夏的首府银川会合，一同回去用学到的本事改变家乡的贫穷面貌。 　　周琴身单影孤地来到这个城市，端盘子，跑推销，当保洁工。一次办事偶然经过一片大棚区域，就被大棚蔬菜深深吸引，家乡干旱缺水，但阳光充足，日照时间长，在家乡建大棚种蔬菜，是一条摆脱贫困的路子。 有了这个想法，周琴很快地来到这个基地，当了一名勤杂工。开始无非是干一些松土、施肥、锄草的活，渐渐地她接触到了知识，他如饥似渴地读书，如醉如痴地钻研，不分白天黑夜，在大棚里一呆就是十多个小时，育种，栽培，常常忘记吃饭休息。 她的勤奋很快得到了老板的赏识，破格免去她的杂活，让她一心一意地从事蔬菜栽培技术。琴便在离大棚不远的地方租了房，把大棚当成他的家。工夫不负有心人，到了第二个年头，便有了明显的效果，她领种的茭瓜、甘蓝、小油菜长势好，用农药少，并且能比其他大棚里的蔬菜提前一个星期上市。老板格外惊喜，也深受感动，当面向她郑重承诺：“好好干，等你回家的哪天，我带一大卡车材料，帮你在家乡把大棚建起来。” 周琴好兴奋，当即写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杨刚。 　　和许多女孩儿一样，周琴不但爱唱歌儿，更爱听歌儿，只要她听见自己喜欢的歌儿，总是千方百计托人给她录来，还时不时地把录音机提到大棚里，一边听歌，一边干活，很惬意…… 时间长了，环境和人都逐渐熟悉起来。离她住处不远、开出租车的郑小莹便是其中的一个，每天收车后，只要周琴在屋里，就跑过来和她一起说啊，唱啊，打发掉许多寂寞的时光。 道路上的阳光渐渐被房子的阴影推走，室内稍稍暗了一些。琴的思绪又回到了昨天晚上，不知为什么，当听完宋组英的《相约九八》后，她的脑海全部被杨刚的身影覆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收到杨刚的信了。丁香花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相约的日子里，他究竟在那里？ 周琴得手指在录音机的按键上胡乱摁着，嘴里喃喃自语，都不知说了些什么。他伤心，想哭，最终还是爬在床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泪水浸湿了枕巾…… 今天早上天刚放亮，郑小莹就把周琴的房门敲得“咚，咚”响，叫着：“琴姐，我要出车，借我盘磁带。”她披衣起床，顺手从桌子上拿了一盘，打开门递给她。 天色越暗，她的心情就越焦虑，简直手足无措，不知道干什么才好。万般无奈，她只好打开桌上的台灯，翻开一本书。这几年，每逢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是在书中寻求解脱。书是她的希望，也是她的慰籍。 “嘀、嘀……”熟悉的喇叭声在门外不远处响起，是郑小莹收车回来。但行驶到她门口一个急促的刹车声使琴分外惊异，她下意识地猛站起来，书也仍到了地上…… 房门外，杨刚跳下车，冲锋一样地过来，瞬间的惊诧后，就一把把她结结实实地楼在坏里。 “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啊！为什么？”周琴哭叫着。 “我到这儿已经快一个月了。”杨刚回答。“这么大的城市，我到处找你。开始到你原先住过的地方去，那里的人告诉我，早都拆了，高楼都盖了起来。” “我给你写了许多信。”周琴用力地说。 “我一封都没有收到。” “那今天你怎么找到了这里？” 杨刚笑了，笑容象阳光一样灿烂。 “今天下午，经旅店同住的人指点，让我到治理荒漠的地方找找，我觉得也有道理，便打了个的去那里。开车的是位女司机，车上路后，她放了盘带子，于是，我便在这盘带子里找到了你，是她把我送到了这里。”杨刚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盘磁带。 周琴一脸的迷惑。 “你来！”杨刚把她拉到了屋里，把带子插进录音机，一摁按钮，圆润悠扬的歌声飘起来，“……相约在和煦的春风里，相约在春日的阳光下……”突然，歌声断了，一个忧伤的女声传来，“丁香花又开了，杨刚，这可是我们约好相会的日子，你现在在那里？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图片选之网络，感谢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