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赞母亲大人（三八妇女节）

惜缘，郭永红

礼赞母亲大人

————三八妇女节

我母亲姓黄，娘家系泉江高源村人，在二十世纪初期，列数地主家庭，排行老二，略读高小私塾。隔壁那个大娘，午休时分，偶尔会来陪我母亲看看电视剧。我躺在客厅里，总听到她们窃窃私语。我闲问母亲，她说，那个同年不同月份的大娘看不懂电视剧的内容啊，需要她老妪解读内容哦。三哥婚配之时，亲家公做了点武断的事，母亲就发飙了，说亲家公处理事情是“先斩后奏”。那时小学文化的我， 听到此类词汇，总觉得母亲文化了得。

母亲大人是个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人。从我懂事起，对父亲的印象，一直在外忙碌工作。我与弟同母同床，一早一晚，除了发现蚊帐四角袋里留了浓浓爱意的零食之外，好像从来没发现母亲与我弟同床起居的情景，就连生四哥之前的半个小时，还在菜园里干活儿。村里人，都说我们家里的男孩子，都像女孩子一样，什么活儿都会做，洗衣做饭，样样精通。这大概是潜移默化的结果吧！现如今我母亲大人已经是九十三岁的人了。依然耳目明清，步伐稳健。

母亲不但勤劳聪慧，而且善良孝顺。我爷爷奶奶孕育了我父亲、二叔叔、姑姑、三叔四兄妹。父亲与二叔年龄相差十三岁。爷爷人高马大，一米七八的高个儿，可惜在大跃进期间，饿出胃病而驾鹤西去了。三叔在“大串联”时期而染上肺结核，六七十年代的肺结核就像癌症一样，没法治愈。三叔结婚生下一对儿女，然而二十七岁就散手人间了。但三婶听信了保健院陈医生的话，不要再生孩了，否则，性命难保哦！三婶年纪轻轻，就守护二个孩子过日子。况且，母亲的大儿子与三叔年龄同年不同月。可想而知，我父母就要承担建筑居房以及婚配二个弟弟的全部责任了。

在我懂事起，我父辈三兄弟就已经分家了，奶奶帮衬三婶一起过日子。八十年代初期，农村包干到户。我们举家无偿帮助三婶家里的农活。母亲说:就冲着三婶不再嫁人而养育孩子成长的精神，我们更加需要帮衬三婶家人。

在物质贫乏的年代，平时，只要我家里购买了任何肉类食物，煮熟之后，母亲就不顾自己的七个孩子的饮食需求，都会独自盛一碗送给奶奶以及三婶家人。这些送肉碗的情景，我印象特别深刻。也许又是潜移默化的缘故吧！等我长大后了，参加工作之余，每每回家探亲，都会随意购买一些水果之类的东西，好像做客一样，赠送给独立饮食的母亲大人。即便七兄弟分家了，我有一碗鸡汤，或者一碗猪脚，也一定会分享送给母亲，这样我心理才舒服。倘若刻意不送 ，我心理反而忐忑不安起来了。

母亲教子，总是有办法的。孩儿时，天性贪玩，玩王炸游戏，却忘记寻找放养鸭子的任务。旁晚时分，等我在檐间洗澡之时，母亲不愠不火拿起杉树条，就抽打我裸露部位，羞答答的，又没处逃。虽没有鲜血淋淋的，但也在细皮肉嫩的躯体上，烙印了性格教育的责任和担当。

但母亲也担忧我的身体状态。七兄弟之间，就属我体弱多病，林黛玉一样，经常不省人事。七八十年代，瘦骨嶙峋是常态。又恰逢初中青春期，尤其在夏季，每天需要赶早读，家里水煮单一的空心蕹菜，又不敢多吃空心蕹菜，父辈有言，要留给具有劳动力能力的人！我默默地倒尽空心蕹菜汤拌饭下肚了，或者，滴几粒酱油和饭，倘若弄一点猪油，可能算是最美味的佳肴了。

为了补充营养，我时常偷生鸡蛋吃。嫂嫂们，眼睁睁看着这几个鸡蛋，我只能暗暗地把鸡蛋破壳，流出蛋黄蛋清，闭上眼，一仰头，张大嘴巴，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囫囵吞枣一样，不知滋味。起初生吃鸡蛋，气味太鲜了，非常恶心，甚至拉肚子。最终，习惯成自然了。王茂生班主任对我父亲说:让我去考泰和师范应该问题不大之类的话时。这可乐坏了母亲，不但不指责我偷吃生鸡蛋之事，甚至偶尔煮鸡蛋让带到学校吃，并且告诫我不让嫂嫂们知道就行了。

母亲总喜欢去老街“白人”处问仙。煞有介事地告诫我们，在某个水域处，容易溺水；在某个方向，容易破财……说得有眼有板一样。即便母亲老了，摔跤了，腿折了，她也会豁达地自我安慰，说，这是命中安排的一次坎儿。母亲信心理暗示法，我们也信了母亲。

父母认为家大业大，发展为大。依据具体情况，个人才智，必须合理安排每个孩子的职业“饭碗”。宗家房子的客堂上，工工整整地写着:温和待人忠厚传家宝，天道酬勤生财必有道。

也许是思想传承吧！老大做石灰厂，二哥做房产模板， 三哥发展淘宝业务，都做得顺风顺水。老四八十年代的中专生，现已成了汪之洋矿泉水公司的老总了。老五、老六（我）是八十年代的中师生，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老七嘛！父母本意也想让其考取师范院校，造化弄人。录取通知书把父亲名字“锈”写成“寿”了，可恶抄写员把地址错写隔壁村了。就读遂中，连续二次临考都因鼻窦炎复发做手术，而终止高考，最终选择四年医学了。

母亲大人，不但要精心规划孩子的未来以及疏导孩子成长过程中的心理，还要操心娘家大舅家之事。五十年代，由于地主身份，大舅郁闷而终了。大舅妈，破罐子破摔，又不顾家事，丢下五个男孩子自生自灭似的。八十年代初期，国家赔偿老街店面损失的八千块钱，母亲强行大舅妈建筑一栋新的八间土坯房子，以备外甥们婚配之需。

现如今，母亲大人红光满面，似镶嵌着朵朵黑玫瑰的老年斑，也就像晒黑了的蘑菇模样，凝神静气，醇香迷人，呈现了母亲大人一生养娃育娃的苦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