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西域情歌</p><p class="ql-block"> 王静宇</p><p class="ql-block"> 向往新疆很久了。上小学时,语文课本里有一篇《葡萄沟》,读完后让人对甘甜美味的吐鲁番葡萄垂涎三尺,也第一次在心里记住了新疆。六十年代看电影《冰山上的来客》,视觉上近距离地看帕米尔高原,看雪山,看骑马的牧人,特别震撼。(虽然后面知道是室内搭的景)新疆在我心里变得有点儿不认识了。这个祖国最西边的土地上到底有着怎样的神秘和瑰丽,看来单凭想象是抵达不到的。所以在地图上推敲了若干天之后,我们选定出游新疆。在那遥远的地方通常的新疆游都走“乌鲁木齐----吐鲁番----喀纳斯”这条线,而我是一定要圆我的帕米尔高原雪山梦的,坚持的结果是先去南疆喀什地区。当我和喀什的小刘导游说起这段时,他说:你英明,我们新疆的俗话说“不到喀什不算到新疆”。因为它是中国最西边的城市,与巴基斯坦、阿富汗、塔吉克斯坦三国接壤。两千年前就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是丝绸之路上最重要的交通驿站。这里是欧亚大陆各种文化冲突融合之地,很多风光民俗都是原汁原味的,想复制都复制不来。我们后来的旅行确实印证了刘导的这番话。小刘为我们选择的路线是从喀什走中巴公路上帕米尔高原,看世界上最高、新疆最美丽的高山湖泊喀拉库里湖。中巴公路是中国和巴基斯坦共同修建的,历时八年,中间虽然坎坷不断,却也见证了两国人民深厚的友谊。在进山前的最后一个小镇上,小刘让大家稍事休息,她去馕铺里买了一摞刚出炉的馕,车厢里顿时充满烤馕的香味儿。其实一到乌鲁木齐就见识了馕,也迫不及待地买上吃上体会上,但这刚出炉的可比乌鲁木齐的更具乡土气息。我随即为正在打馕的维族小伙子和他的烤坑拍下一张照片,照片上小伙子正举着一个扎好了图案的馕饼往馕坑壁上贴,旁边是堆成小山一样的干馕,新疆人对馕的感情由此可见一斑。车子继续赶路。路两边尽显着新疆特殊的地貌。首先是山的颜色,在看了太多的褐黄色秃山之后,映入眼帘的连绵红山让我们赞叹不已。那红不是太原的烧土红,是像烧红了的铁水一般的赭红,在湛蓝的天空和远处隐约的雪山映衬下,越发红得耀眼。小刘介绍,这是红山峡谷,是丹霞地貌特有的,也叫红色火焰山。原来这就是火焰山啊,看来我的比喻还蒙对了。非常幸运的是红山脚下还有一棵胡杨树,这可太不容易了。从来看胡杨都只是在图片上,它那“千年不倒,倒而不朽,朽而不死”的风姿常让人浮想联翩。而在新疆看胡杨是要去轮台,我们的行程没有安排,差一点儿与它失之交臂。胡杨是一种奇特而古老的杨树,和一般的杨树不同,它能忍受沙漠中干旱、多变的恶劣气候,对盐碱有极强的忍耐力。维族人民称之为“托克拉克”,意思是“最美丽的树”。这棵胡杨树虽然不像图片上的那么漂亮,但它是新疆的胡杨,这就够了。 过了红山就是白山,准确地说是白沙山。很奇怪高原上会有沙山。它没有敦煌鸣沙山那么壮观,但白沙堆积成山却也称得上是奇观。白沙山前是一条很大的河,水面宽阔,据说这就是《西游记》中的通天河。小刘说,有对面山上猪八戒的脚印为证。其实远远看去,也就是山的两个深一点的皱摺,导游不过是善于联想罢了。河水很清,水面没有一丝涟漪,白沙山的倒影在水里清晰极了。我们在河边大呼小喊的照了许多相,回来后看照片,自己的倒影也很美丽。车窗外的景色在悄悄变化着,山越来越高也越来越近,山脚下开阔了许多,跟了我们一路的盖茨河水似乎触手可及,骆驼刺、红柳一篷一簇的,偶尔还能看到骑马的放牧人赶着一大群羊,小刘说,这就是东帕米尔高原了。我努力从窗外的景色中搜寻着电影在脑海里留下的印记,心底涌起的是“河水向东流,太阳由东升……”的歌曲(<冰山上的来客>的插曲)。我不知道电影是不是在这里拍的,我只知道这就是真实的帕米尔,我向往的帕米尔。真想下车吼两嗓子,让心变得高远宽阔,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高原的天空蓝极了,阳光十分强烈,极目远眺,总感觉有白光在闪耀。小刘说,那是雪山啊。原来不经意间,我们已闯入公格尔山地了。记得入疆第一天,教育社的李老师形象地介绍新疆的地形,说“疆”字的左边是边境线,右边是三山夹两盆,从上到下依次是阿尔泰山、天山、昆仑山,中间是准葛尔盆地和塔里木盆地。现在看来,我们是到了“疆”字最下面一横了。这里是西昆仑山脉。昆仑山因形状酷似巨蟒,常被人称作“莽昆仑”。这里也是出产神话的地方,道教就认为昆仑山是天帝和群神在地下居住的地方。当然今天的武侠高人都住在天山之上,他们是不能随便到昆仑山来的。哈哈!慕士塔格峰、公格尔峰和它的“妹妹”公格尔九别峰是西昆仑山的三座7000米以上的高峰。山上终年积雪,好似山顶戴上白帽,“公格尔九别”意思就是“白色的帽子”。传说公格尔峰和她的妹妹是天神的两个女儿,因等待外出的亲人,长久保持一个姿势,最后变成两座巍峨的雪山。公格尔山峰峰体陡峭,浮雪深厚,山顶的冰层厚达一、二百米。我问小刘,这里有登山的吗?小刘指着更远处的山峰说,那就是著名的慕士塔格峰,是登山的热点山峰,因为它是“冰山之父”啊!她随即给我们讲了名称的由来。早在1894年,在中亚地区考察的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第一次看到这座美丽的山峰,就问跟从的人山的名字。当地的驼夫回答说:muztayata dur,柯尔克孜语意为:这是冰山,父亲。这里的“dur”是驼夫们对斯文 赫定的尊称,但是他却误解为“这是冰山之父”。于是这座山峰有了“冰山之父”这个大气的名字。每年到了登山季节,这里要接待几十只来自国内外的登山队,中巴公路上车满满的,两道大冰川之间的台地各色帐篷密如繁星,极为壮观。想全方位地一睹他的风采吗,那就到喀拉库里湖边吧。小刘说这话的时候,车子已经拐上去湖边的路了。第一眼看喀湖,并不觉得它有多大,只是觉得这湖水不象想象的那么蓝,倒有些发黑,在远处洁白的雪山映衬下越发显得黑如墨玉。这感觉后来证明是对的,在柯尔克孜语里,“喀拉库里”正是黑色之意。喀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天池,海拔3600米。它的东面就是“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西面是绵绵的萨尔阔勒山脉,南面则是一片草原。喀湖水最深处达30米。在湖边看慕士塔格冰山,雄伟壮观,山头的云雾变化多端,凝重威严中给人以神秘之感。面对它,你的心底只有美丽和圣洁。人们总想着攀登雪山,想征服它,想体现人的力量,其实大可不必;面对大自然造就的神灵,这样静静地仰慕是人最好的选择。拍了湖水倒映着圣洁的慕士塔格峰的照片,它该是我此行最得意的照片了吧。喀湖边上最多的是拉骆驼的,游客或骑在骆驼上照相,或骑着骆驼在湖边漫步。我是第一次那么近看着骆驼,却始终也没敢骑到它身上。驼夫说,骆驼可比马听话。这话我信,因为我看它时,它那双大眼睛里的神色始终是温顺的。我们绕着湖边走了一会儿,小刘说这里海拔高,人活动多了会感到呼吸困难,为此还带了个氧气袋,可我们绝大多数的人没什么不良反映。倒是心里老想,什么时候太原的天也能这么蓝,人呼吸也能这么畅快。返程了。其实如果时间允许,真想沿中巴公路继续走下去,去帕米尔高原上的“鹰舞之乡”塔什库尔干的塔吉克人家里作客,欣赏沿途美丽的风光,一直到终点----著名的红其拉甫口岸,在中巴界碑前留个影再回来。小刘笑我,说多少新疆人一辈子也没来过这里,就知足吧。为了让我们多接触接触少数民族,回程时特意在一个柯尔克孜人居住的村子停车歇脚。我看到几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在路边玩儿,就邀请她们一起照相。由于脑子里“维吾尔”的概念太深了,所以在赞美她们漂亮时说了句“维吾尔小姑娘”,她们马上反驳我说“我们是柯尔克孜族”,汉语说得很标准。真是民族地区啊,一点儿差错也不能出。她们最突出的地方是眉毛,浓黑浓黑的,还连成一条,说是妈妈从小给画的。用什么草药画的,我始终没听懂。她们玩的地方不远处就是她们的学校,学校里教汉语也教民族语,这里通邮路,有电视,她们和内地的孩子一样能认识世界。车开的时候,她们和我们挥着手说着什么,想来一定是祝福的话。晚上在民族风情极为浓郁的清真餐厅里吃饭,烤包子、拌面、抓饭、拉条子,最精彩的压轴是烤羊肉串,那是完全不同于内地卖的烤羊肉串,也比乌鲁木齐的地道。因为那羊肉是帕米尔高原上的绿色产品,加上喀什的烤技,让你吃了忘不了。餐厅里还有个特殊的摆设,华丽的地毯上放着个小炕桌,上面的几个大盘里分别是馓子、石榴、苹果、无花果、清真花式点心,象是家里待客的样子。小刘说,维族人待客就是这样。明天我们去喀什老城,家家都可以看到。期待着明天。</p>